“大人,你们回来了。”陆羽等候在善谋司大门口,见到良远莫绝归来,赶忙上前。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良远问道。
“早些抓捕三人,那名高手旧伤复发,回来后便昏迷不醒。那名女子不知何时服毒自尽而亡。现在仅剩大皇子身边那名随从还算完好了。”陆羽有些懊恼,路上没有注意被打晕的女子,结果半路醒来,服毒而亡。
“无妨,那随从明显是主事之人,看好了他,不能再出乱子了。”良远说着,便向善谋司而进。
“是,大人。”陆羽赶忙吩咐属下去严加看管那名随从,自己却没有进去。而是拉着莫绝,一直到看不见良远才问道:
“三皇子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应该是可以洗脱嫌疑了。现在只能是从那随从那,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线索了。”莫绝无奈的笑道。
“安排一人进宫,加之又是高手。两个内应已经足够。但是也不能排除还有其他内应吧?”陆羽道。
“就算有,也会自顾其身,掩藏起来了。这次故意打草惊蛇,却只惊了一条小蛇,真正的大蛇,还藏在洞里啊。”莫绝道。
“那莫老弟,这次是你亲自审问,还是让审讯室的办理。”陆羽问道。
“我只要知道结果便好。我又不懂审讯,去了也只能是添乱罢了。”莫绝说完,也向司内行去。
大皇子寝宫。
“你说常怀皓被抓了,而且已经证实他就是弑君的内应之一?”大皇子听到这个消息,勃然大怒道。
“殿下息怒,小人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是善谋司拦截了皇子妃殿下的车队,从中抓住了三人,其中除了常怀皓,还有一个侍女,和一个男子。当时就押送去了善谋司。”一名下属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这岂不要牵连到本宫。”大皇子怒火中烧,但是转而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去,派人看护好那贼子的房间,除善谋司的人,任何人不得进入。那名侍女的也是。只等善谋司去查。”大皇子吩咐道。
“是,殿下,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并去办。”下属问道。
“等等、等等,对了,去转告刑部张季张大人,让他近日不要入宫,不要主动去参与犯人的审问,如果需要,尽力满足善谋司的要求。”想了想,大皇子平复了恼怒,下达了指令。
“小的这就去办。”说完便下去了。
砸碎了身边的一个花瓶,愤怒终将还是没有完全收住。
善谋司中。
“大皇子这是在避嫌啊。”莫绝听着去探查住处之人,回来禀报结果的同时,也告知大皇子派人早早守住了那里,而且只对善谋司放行。
“司律大人,那没什么,属下先告退了。”那人回到。
“去吧。”看着手里几份常怀皓未来得及销毁的信件,莫绝思考着。
“来人。”莫绝突然大喊一声。
“大人,有何吩咐。”护在门外的下属应和道。
“司内何人精通暗语?”莫绝问道。
“禀大人,暗语的话没有人比欧阳大人更精通了。”下属答道。
“哦?那你速去通报一声,我稍后便去请教欧阳大人。”莫绝吩咐道。
欧阳烈,因为一次执行任务,双腿中毒,一时不能康复,只得慢慢治疗。现如今出行,需要靠几人抬行。所以一般都在司内。
“欧阳大人,小子叨扰了。”莫绝拿着信件,来到欧阳烈的房间。
“莫大人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怎会叨扰。”欧阳烈笑容满面的说道。
“那我就不饶弯子了,这有几封信件,虽然表面上与普通家信无异,但是我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古怪,所以只能请您来看看了。”莫绝微笑着递上书信。
“我来看看。”也不多言,打开信件,仔细端详起来。
莫绝也不着急,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
许久之后,欧阳烈头也不抬,指着一个方向道:“把那个盒子拿给我。”
“是黑色的这个吗?”莫绝看到柜子上有很多五颜六色,形态大小各异的物件。
“对,就是那个,快拿来给我。”只是伸出一只手,做拿的动作。
莫绝不敢怠慢,赶忙拿起盒子递到欧阳烈手中。
不知欧阳烈做了什么,眼睛看到的只是在不同的地方点了几下,盒子就变了样子,铺开变成了一块板子,而板子上有许多孔洞。在欧阳烈的继续操作下,孔洞不断变换着位置,良久,才停了下来。
“你过来看。”欧阳烈招呼着莫绝。
莫绝上前看去,顿时一惊。因为板子上的孔洞,将书信的文字,以一种奇妙的方式,重新排列组合,放眼看去,和原书信的内容孑然不同。
“这是一种推序之法,是细作与雇佣者,或是细作之间的联络暗语,就是将原本要表达的内容,以一定的序列,改变成其他的内容,从而迷惑他人。想要破解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知道传信者之间的推导方法,另一个便是这百解盒。”欧阳烈说道。
“信上说的便是如何操作刺杀事宜,倒是和我们推断的相当吻合,这便是证据,可是没有署名,却也是一桩麻烦事。”莫绝道。
“这类暗语信件是不会署名的,因为排序只会有不多的人知道,所以互相之间是可以信任的。如果超过三方,只要一方出事,另外几方便会更换序列暗码。”欧阳烈解释道。
“那这么说着百解盒还真是厉害。”莫绝接过重新变成盒子模样的百解盒。
“这是善谋司历代收集的暗语序列,加上多位机关大师,花了几十年才完成的精品,善谋司至今也仅剩这一个而已。”欧阳烈道。
“那您是怎么用的?”莫绝问道。
“哈哈,这就麻烦了,首先,你需要长期接触各类暗语,其次,要有足够的时间钻研学习机关之术。并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使用的。”欧阳烈笑道。
“那还是算了,药王师父给我的药草书,我还没有时间去研习,这东西虽好,还是留给会用的人吧。”莫绝无奈的将盒子放回了原处。
“不过日后要是有时间,我可以指导你一些简单的机关术,不管是御敌,还是破解,总会用的上的。”欧阳烈道。
“那就多谢欧阳大人了,暂时还要斟酌案情,等有时间的,一定上门讨教。”莫绝道。
“那个。”欧阳烈欲言又止。
“欧阳大人有何事,但说无妨。”莫绝道。
“我本是不愿求人,不过我这双腿,却成了如今的累赘,数位医者也只能缓慢治疗。既然你来了,我也着实要求莫大人一事。”欧阳烈有些犹豫的说道。
“我明白大人的想法,这样吧,陛下给了我五日时间,我不便远行,一会我就让陆大哥走一趟,帮我捎个信给我师父,然后您再动身前往草庐医治。”莫绝微笑的说道。
“这,那就太谢谢莫大人了。我欧阳烈平生最不喜有求于人,但为了善谋司,也不想一直做个废人,今后莫大人有事,我必肝脑涂地,以报答大恩。”说着,欧阳烈如此刚硬的汉子,话语间都有些激动。
“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况且您还许诺我教我机关之术,何来求助之说。”莫绝赶忙劝慰道。
“施人以恩,必为自愿,不求回报。受人之人,必涌泉相报。”欧阳烈抱拳拱手,激动的道。
“您是如此,怎知我就不是这样的人?”莫绝笑道。
“那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婆妈,司呈大人以下,无论年龄,均以晚辈自居。尽管我长你十几岁,陆羽比我也没小两岁,如果不嫌弃,以后你我兄弟相称如何。”欧阳烈是性情中人,当即说道。
“求之不得啊,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就叫您欧阳大哥。”莫绝同样欣喜。
“莫老弟,今后但凡有事需要我,尽管吩咐,你欧阳大哥必赴汤蹈火。”欧阳烈说着,自己先笑出了声。
“都兄弟了,还吩咐什么。不过我师父可是性格乖张,医治也从不要钱财,索要的尽是些奇珍异物,欧阳大哥可要有个准备才好。”莫绝及时的浇了一盆冷水。
“我这半生只求机关之术,还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宝物啊。”欧阳烈顿时冷静下来,不禁有些无奈。
“这个你拿着,到时给我师父,就说是你的诊费便是。”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带,布带很小,却有些分量。
“让莫老弟替我说情,已是不易,怎么还能要你如此珍贵的东西。”欧阳烈推脱道。
“原本也是要孝敬我师父的,不过是借你的手转交而已。不用在意了。”莫绝赶忙将布带塞到欧阳烈手中。
“好,莫老弟如此慷慨相助,我在推诿就显得有些矫情了。大恩不言谢。”欧阳烈说完,将布带看做救命宝物一般,珍而重之的放到怀中。
又寒暄了几句,莫绝赶忙回到自己的房间,因为审讯已经有了一些结果。
“全都拦在自己身上了?”莫绝疑惑道。
“是,经过查实,他确有家人曾在朝为官,后来因为欺君之罪,被满门抄斩,只有他一人逃脱。而据他所说,那二人是他后来才结识的,后来经营数十年,才等到这次机会,但是又没有成功,在逃脱之时,又被大人设计擒拿。自知必死,也就不在隐瞒了。”属下说道。
“以你们多年的经验,怎么看他话中真假。”莫绝问道。
“至少七成为真。”属下说道。
“好,供词交于我,我这就进宫面圣。”莫绝可不会觉得事情会如此简单。
拿着供词来到良远房间,良远正在看一封奏折。
“师叔,这是供词。不过我始终觉得没那么简单。”莫绝递上供词,分析道。
“这便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了,稍后你随我入宫。对了,这个你看一下。”随手将奏折扔给莫绝道。
“朝廷的奏折,我能看吗?”没有打开,莫绝疑惑的道。
“善谋司有监视天下之职,为何看不得?”良远反问道。
莫绝打开奏折,简单了看了一遍。
“这靖国使团来访,协商合议之事。也与我们有关?”莫绝问道。
“无关,协商谈判,都是陛下授意,由礼部去办,不需要我们。”良远道。
“那您给我看这个是何意?”莫绝疑惑道。
“协商谈判虽然跟我们没关系,但是虽为敌国,谈判期间我们也要保证他们在都城内的安全,以免宵小之辈杀人嫁祸,引来两国更大的争端。”良远道。
“您不会是想说,这件事要我去办吧?”莫绝无奈的看着良远,实在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