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惊呆了。顿时，女孩说不出话，只剩下震惊和慌乱。
鲜红的血，迎面而来，刺鼻，夹杂着一股瑟瑟的味道，洒在女孩赤红的脸颊。一滴泪，混合着海水，从女孩清澈的眼眸中流出，飘散在海里。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没有用力，明明很小心的，没有打到他的……
想着，女孩忍不住，伤心地哭泣，俏丽的脸庞，丝丝愁云惨淡，更惹男孩心疼。
“小红，我们约定过的，以后在我面前，你只会笑，不会哭的——”
“啊——啊——”
闻言，再也忍不住哭泣。说不出话来，除了哭泣，说不出任何话语，或许，这就是泣不成声吧。
她很慌乱，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自己明明没有打中他，明明没有想要打中他，汇聚的力量，也不过虚有其表，那是平日表演水花喷泉，供他们观赏解闷用的。可现在，男孩却真真切切地受了伤，还吐出了鲜血。她不知所措，只能慌乱、担忧、和哭泣。
见状，男孩勉强，稍稍直起身子，微笑着，心，却很疼。
“小红，你知道吗，我最喜欢，最喜欢，看见你的笑——”
……
“噗——”
猛然，又是浑身一震，却是另一名少年，鲜血从嘴里喷洒，飘散在漆黑的夜空。恍惚间，朦朦胧胧，血滴赤红，大大小小，零零散散，倒映出一个女孩单纯的笑脸。
“这是，怎么回事——”
渐渐地，意识开始模糊，眼帘无力，身子倦乏，随着地心引力，摔倒在地。
“乾玉哥哥！”
舞台下，乾灵稚嫩的声音传来，透着紧张，十分的紧张。
尚有一丝意识，沉陷黑暗之前，这是乾玉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随着身子无力地坠落，乾灵紧张担忧的神色，白嫩靓丽的脸颊，也是眼帘缝合之际，见到的最后一道光景。
“灵儿——”一声无力地低吟，乾玉昏厥过去。
“好冰——好凉——”
良久，不知过了多久，乾玉终于恢复了意识。脸颊、手心、脚心，全身的皮肤上，都传来一阵冰冰的凉意。
乾玉缓缓睁开眼睛，许多气泡摇晃眼前。不舒服，眼睛有些不舒服，是被气泡晃动所致。他抬手揉揉眼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惊醒过来。
“咦！怎么回事，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惊讶，更甚疑惑。乾玉睁大眼睛环顾四周，赫然发现，四周漆黑一片。抬头，有星点波光晃动，黯淡，十分黯淡。借着黯淡的波光，他挤兑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前方，无数黑绿色，一条一条，长短不一，好似裙带，微微摇晃。
“那是什么啊？”乾玉疑惑，“这么冰，这么凉，这么轻柔的触感，这么压抑沉闷的空气，这么黯淡的光点——”
“这是——深海？”乾玉惊觉。
脑海，仿似海草般，皱褶，杂乱。身在一片陌生的海域，无数问号袭上心头。来不及思索太多，乾玉赶紧往外游动。随着身子逐渐往上，一点光点映入眼角。撇过眼睛，借着余光，不远处，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波光黯淡，模糊，却勾起了他的好奇，只挣扎了一小会儿，敌不过满心的好奇，他朝着光点游去。
渐渐的，光点渐渐清晰，连成一线。深海中，角落一隅，无数光点连成十数圈，交织、旋转，彷如深海里的摩天轮。
“那是——在举办宴会吗？”乾玉心想。随即游动手脚，加快速度。
渐渐的，越来越近，他有些激动，一股热量从心间发出，传至手脚，不由得加快手脚游动。
突然，“咚”的一声，不知怎的，乾玉额头一疼，似乎撞到了什么。然而眼前，除了不远处的光圈，和身边摇晃的海草，什么都没有。
顿时，他疑惑，伸手，试探性地向前触摸。“叮！”仿佛触碰到了一面透明的玻璃，水波阵阵，在指尖轻点之处扩散。
“怎么，这里竟然有东西！”
乾玉抬手轻扶在上，倚着看不见的障碍，试探性地向右移动，期待着，赶紧到达未知障碍物的尽头，可以越过去，看看那个光圈究竟是什么。
“呼——”
良久，眼看距离光影越来越远，他突然感到有些乏力，心情逐渐焦急，忽的抬手，重重击打数拳。然而，只见眼前，彷如镜面泛起涟漪，阵阵水波交织扩散，于眼前流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可恶，看上去，好像是在开深海宴会，如此童话般的场景，哪怕是做梦，我都想去看看！可眼前，却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挡着，真是可恶！”
懊恼着，乾玉伸脸紧紧贴上障碍物，定睛，努力聚焦。渐渐的，虽有些许模糊，但他总算能看清大体轮廓。那是一群灯笼鱼，围绕在两个男孩女孩身边，似在欢呼舞蹈，轻快地，晃动尾巴，轻快地，围绕两人游动。
再凝神望去，女孩全身鲜红，彷如鲜血一般，连长发，都染上鲜艳的红色。她正搀在男孩身边，手脚乱舞。
那个女孩，似乎有些慌乱！乾玉暗想。
转眼，再看到男孩，止不住浑身一震，乾玉震惊了。
“这——这是谁啊？竟然跟我——一模一样！”
迷茫间，忽的，一道金光大射，刺痛双眼，乾玉赶忙抬手遮住眼帘，紧闭双目。
“你真的，这么想要力量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再睁开眼时，眼前已然一片漆黑。声音似曾相识，乾玉却怎么都想不起，这究竟是谁的声音，只觉得，曾经在哪里听到过。
“力量，能给你带来什么呢？”
“自信？自尊？还是他人的认可？”
“力量，可能会让你失去很多哦！”
“可能，会让你遍体鳞伤；可能，会让你迷失心智；可能，会让你看不到自己；甚至，还可能，伤害到你最亲、最爱的人——”
黑暗中，声音空远，回荡。
“你是谁？在哪儿？给我出来！乾玉呐喊。
……
猛地，乾玉睁开双眼。
疼痛，刺骨的疼痛，浑身的每个细胞，都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这是重伤之后的疼痛。
窗外，奏着寒风，呼呼的，阵阵吹过。一片黑暗之中，乾玉定了定神。脑后耳边，软软的，很熟悉的触感；身上，绵绵的，很熟悉的味道。
这是，我的房间——
刚才，那片海，和那个声音，究竟是什么——
还有，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究竟，是怎么回事——
“呃！”乾玉轻哼一声。脑子里无数的问号，却终究敌不过浑身的疼痛。
他很累，很累，毕竟此时已是深夜。但浑身的疼痛，困扰在他的潜意识里，让他无法入眠。
“哼！想来，受到这么重的伤，归咎到底，还是我自己自作自受啊！”
脑海中，一圈圈灯笼鱼围成的光圈，将他的思绪环绕，一圈，两圈……沿着光圈，他的眼前，再一次出现了昨日的场景，彷如深海中，见到摩天轮般。
那是，那似乎是，一场欢乐的盛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