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歌舞升平,年轻的帝王坐在殿堂之上,百无聊赖的用手轻托脑袋闭目养神。
今日他穿了身墨色龙袍,这龙袍乃是圆领,露出里面素白色暗雪茶纹里衣领口,腰间束着巴掌宽的黑金腰带,勒得他身形挺拔,格外英俊。
而胸口金丝绣成的龙形图案,则令他平添孤傲,如冰山般冷峻威严。入水般顺滑的墨发用镂金墨冠挑束起一半儿,余下的青丝尽皆披散在腰间,一双雅致的丹凤眼微闭,左手把玩着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尽显俊美潇洒。
靡靡乐音缓缓响起,大殿中央舞女们姿容华丽,腰肢随着节奏灵巧扭动,时不时向面前高贵的男人投去妩媚一瞥,一颦一笑,皆发出倾国倾城的动人艳丽。
皇宫不远处的房内,一扇窗户被缓缓推开,一抹消瘦身影一跃而进。
幼温掸了掸腿上的灰尘,略嫌弃的活动了几下筋骨。
这苏慕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找来的衣服,布料似乎极其贵重,穿在身上像裹了五层棉被一般笨重。
幼温抬眼四处打量了一下她此刻的落脚点,这似乎是一间杂物房,墙壁破烂斑驳,角落里尽是大的罕见的蜘蛛网。
幼温幸庆自己运气好,远处歌舞声徐徐传来,幼温挑眉,心想即墨寒这厮果然变了,刚刚废后就这般沉迷酒色,当初真是瞎了眼了这么死心塌地的等待他的江山盛世。
…
夜深人静时,张弦正伏案读书,熟悉的声音从门缝传进:“张弦大人,是我。”
张弦一惊,快步前去开门,一身男装的樗里幼温出现在他眼前,惊讶之余,他将幼温拉进房内,四下看了一番,迅速关上了门。
“我待不一会儿就走。不会连累你。”
张弦惊魂未定:“你跑了就跑了,怎么又回来了?”
“跑?”幼温嗤笑,“含冤而逃么?”
“皇上已经下令满京城的找你了,你要万万小心。”
“他找我做什么,废了便是废了,还非要亲眼看见我死在宫里才肯罢休吗。”
她声音清冷,眸里是她本人都没察觉到的阴暗。
“有些事,是皇上做得不对,他也是为了…”
“行了。”幼温皱眉打断他,“我回宫这件事,希望你帮我保密。”
“你放心就是。”张弦道,“你来宫里是有什么事情么?”
“我暂时不能说。”幼温面露歉意,“有一件事,你得帮我。”
“什么事?”
“我进宫之后,需在宫里住下。你帮我要个小职位,越能靠近即墨寒越好。”
张弦心里一惊:“你要诛君?!”
“杀了他倒也脏了我的手。”幼温在房里来回走动,突然停下道,“不如这样…”
两人耳语许久方才罢了,张弦想了想,语气里有一丝犹豫:“我试一试。”
“拜托你了。”幼温从衣内拿出两张面具来,挑了一张男皮带在脸上,“认清楚了?”
张弦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道:“认清了。”
“嗯。”幼温跳上窗台,又回头道,“连累你了,小心点儿。”
张弦没答话,只愣在原地,看着那抹背影消失于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