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看到这般秀色可餐的女子也实在是难能可贵了。穆宁等人不过也就看了几眼,便也不再盯着细瞧了,若是再看下去,免不了被以为是三个流氓无赖呢,一老二少,二男一女,传出去以后如何见人呢!
三人冲着这美艳的老板娘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这女掌柜倒也没城里的闺房大家女子那般讲究,笑嘻嘻地转到柜台去沽酒了。
不多时,茶饭酒肉都摆放上来,满满地摆了一大桌子,牛肉直接用大木盘盛了,堆积起来成了座小山,还有各种酒水。穆宁三人确实长途跋涉有些饥饿,也顾不上形象,大快朵颐起来。
“客官从哪来呢?”这酒铺的女掌柜抬起深邃的眉眼,看向穆宁三人。
“从金陵而来,到京师去采购药材。”穆宁从袖中取出丝帕擦干净嘴回道。
“金陵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物产丰饶,水泊浩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据说那儿的女子都一个个绝顶的漂亮呢!”女掌柜满脸好奇地看着穆宁。
“这个,这个,倒是平时不太留意,也说不上来,想来应该和京师的女子无甚区别吧。”
“咯咯咯咯。”女掌柜听穆宁的回答忍不住笑着,“我未亡人一个,从那肺痨病死鬼手中接了这店铺,人们给起了个诨名,叫赛西施,十多年来,人见了千千万,可客官这样的正人君子还是生平头一次见,不贪恋女色。”
穆宁忙站起身来,拱手道:“掌柜过誉了,过誉了。”
“客官自己看不清,旁人可瞧的一清二楚呢。”
穆宁也不再纠结与这个话题,转个话题问:“敢问掌柜,如今保定府动荡不安,不知是何缘故?”
赛西施慌了神色,急忙示意穆宁不要如此高声说话,“客官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来了一队官军,满世界征粮,逢人家就抢,家里的粮食被洗劫一空,连来年的种粮都没留下,真要逼死老百姓呀。”
穆宁听了也有些动怒:“难道这样的青天白日之下,还有人敢犯草菅人命的勾当,没人管吗,当地知府、知县不管嘛?”
“哼。”赛西施不以为然地摔了摔手中的酒漏,“那些为民请命的父母官早跑了个一干二净,哪还有人给老百姓做主呢?”
“一群窝囊废。”穆宁气的一拍桌子,“早晚都发配边疆。
赛西施忙将店门关了,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的客官呀,您这样说话,万一让过路的行人无意地听到了,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牵连我不要紧,怕是连累了客官。现在家家户户风声鹤唳,谁还敢说个不字,官军要什么给什么就可以了,还有谁敢去触这个霉头。”
穆宁没有想到,大明的根子已经烂的彻彻底底,地方的官员更是尸位素餐,大把地捞着银子,哪里还顾得上赈济穷苦人家,旱灾、兵祸在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不时地上演。
穆宁陷入沉思之中,不再说话,仿佛入定一般。柳书生填饱肚子后,实在坐的无聊,跑到柜台向掌柜请教化妆技巧。
段正风看着柳书生那屁颠屁颠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快,端起碗来一口气将那陈年老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段大侠从答应穆宁之后,小心翼翼地保护着穆宁,穆宁每到一地,段大侠便如影随形地暗中保护。虽然平日里段正风不愿过多地与穆宁来往,但终究还是认下来了这个徒弟,虽然愚笨,不过总能调教好。
柳书生这些日子跟随穆宁东碰西跑,也日渐憔悴起来。原本浓妆艳抹的柳书生也顾不上打扮,只好将就一下,现在遇到个大美女,不重振一下自己的盛世美颜,岂不是可惜了,两个人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
穆宁现在可没这个闲情逸致,如今前方保定府情况不明,不可贸然进城。但如果不从保定府入晋,再绕路将会贻误战机,说不准还会遇到李闯的部队,所以现在也只有走保定府是最佳选择。
穆宁等人吃罢之后,背靠着椅子稍微休息着短暂的时光。此时酒铺里只剩下穆宁三人和掌柜和两个伙计,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门外狂吼的寒风。
“这朗朗乾坤,白日里酒铺竟关门闭户的,赛掌柜是不是又包养男人了。
“哪敢、哪敢。”赛掌柜指派白面高个伙计去把紧锁的店门打开。两个膀大腰圆、满面虬髯的汉子迈了进来,瞟了一眼穆宁,又转头看着赛掌柜,“赛掌柜,越活越年轻了,一次就包养三个,瞅瞅这个,老的都掉牙了,真的是不挑哟。”两个大汉哈哈大笑起来。
“立马赔礼道歉。”穆宁站起身来,毅然决然地怒斥这两个汉子。
“新来的,怕不知道爷爷们的名号,今日给你尝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