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御行川这样的人，整天看山去什么事儿都进不了他心里，脸上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看他刚才脱口随意说出那出六个字的样子，应该是没对哪个女孩真的动过心，只是刷刷嘴皮子，哄女孩开心。
很有可能只是为了试探谁体内有适合他的心头血。
对，一定是这样。
姜芷岫一跺脚，“你要是没有那个心思，就不要随便说这种话。”
御行川扬了扬眉，心情大好，“为什么不能说这种话？你说的心思又是指的哪一种心思？”
“你……无赖！”
姜芷岫发现自己越生气，御行川就越高兴，情绪就想火星燎原搬蔓延开来，就差头顶凭空生火。
御行川收敛了笑意，故意叹了一口气，“算了，这澡我看我还是自己洗吧，你一个姑娘家确实不大好。”
没想到御行川突如其来的善解人意，姜芷岫惊愕地抬头看他。
“当真？”
“当然，不然你觉得遗憾？”
御行川笑笑，“要是觉得遗憾的话，那你还是帮我洗吧，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拂了姑娘的意啊。”
“自己别把伤口的药洗掉了，不然我可不负责。”
再跟他说下去，还不知道自己要被怎么戏弄，姜芷岫端起药碗就往外走。
门碰的一声关上，要不是姜家这宅子质量过得去，御行川都怀疑那门可能要被姜芷岫给弄坏了。
不过还好只是掉了点灰，短暂的颤抖两下便消停了。
衣服落地，御行川舒舒服服地躺进姜芷岫特地给他烧的热水。
温度适宜刚刚好，他舒服地眯起了眼。
晚上睡觉的时候，姜芷岫打死也不愿意和他睡一间房了。
若说是羞耻心，姜芷岫也和其他姑娘一样，不可能没有。
只是御行川一个月里有好几天都要变回狐狸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御行川的灵力几乎是没有的。
姜芷岫都会把他放在自己房间里，免得出什么岔子。
大概在不知不觉中就没把御行川当个人。
可是就在刚才那一阵，她似乎不太能办到再和御行川睡一间屋子了。
姜芷岫躺在自己那张小床上，望着头顶的蚊帐，想到在黑域的时候。
黑域的屋子，样式和除尘的有天壤之别。
虽然都是人住的地方，但是由于地势和风沙的原因，那里得房屋大部分都是用石头建造的。
四周被围得密不透风。
人在屋子里，看不到外面一点事物。
于是人们在建造房屋的时候，会选择把屋顶留一块，人在床上躺着正好可以从那块不大的缝隙里看到外面的天空。
姜芷岫现在只能看着蚊帐，翻来复去的睡不着。
她想，若是塞西尔还活着会不会怪她？
只怕是会的吧。
门外响起一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门边。
姜芷岫抬头看了一眼，门已经上了锁，稍微放下心，才道：“这么晚了，啥事儿？”
“药弄衣服上了，你要不要出来看一下？或者再抹点上去？”
姜芷岫无奈，“药碗就在外面的桌子上，你自己拿吧。”
外面的人沉默了一下，哦了一声，走了。
姜芷岫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睡过去了。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那些死去的人。
有谨慎体贴的白镇，有活泼善良的塞西尔，热情开明的尤金，调皮心大的白羽，还有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处处为别人着想的项修文。
这些人在她脑子里将以前的事又演了一遍，历历在目。
而她，则是作为一个观察着，漂浮着在半空中，无法落地也无法和戏中的人交流。
塞西尔跳着舞，向她走来，想要和她一起跳舞，可是姜芷岫无法触摸到她，正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也抬头看着她。
白镇眼含笑意地嘱咐让塞西尔跳舞不要光着脚。
尤金在一旁看着欣慰的笑。
恍惚间，这些人都离她尽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真的看到了那些死去的人，不然怎么会那么真实，为什么会泪流满面？
“姜芷岫，你在干嘛呢，还救不救你爹了？”
姜芷岫深吸了一口气，敷衍地嗯了一声，掀开被子起了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现在寄身于一直狐狸体内的关系，御行川的听觉比大战之前要灵敏很多。
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没等姜芷岫再说什么，他便拿着木牙刷，龇起了牙。
姜芷岫穿上衣服起床，站在大门口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外面阳光正好。
等她把姜峰和府里的弟子都救出来，一定要带他们出去好好玩玩。
她之前被关在棺材里三天，都闷得要死。
他们被囚禁了这么多天，每台还得看人脸色，自然更加不好过。
姜芷岫作为连累了他们的罪魁祸首，自然要好好补偿他们。
御行川含着一个馒头，手里还拿了一个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发呆的姜芷岫，问道：“你要吃馒头吗？”
姜芷岫回头看，刚欲张口说话，就见一个馒头从天儿降。
她条件反射的伸手接住，看那馒头有模有样的，不答反问道：“你这么早就到街上买馒头吃？”
御行川举着手上的馒头，愤愤不平，“你可不能冤枉了我，这是我亲手做的。”
御行川今天特地起了一个大早，去街上买了面粉和糖，回来做了半个时辰才做好。
“是吗？”姜芷岫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手上那个。
自己辛苦的劳作被这么误解，御行川很生气，“不信你自己咬一口试试？”
姜芷岫当真自己咬了一口。
馒头口感松软，香甜可口，里面隐隐还有股桂花的味道，和集市上的确实不太一样。
“这当真是你做的？”
御行川得意地笑，“那必须的，这是独一份的御氏馒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馒头是好吃，但是做馒头的人确实不太招人喜欢。
姜芷岫没回他，拿着馒头走出了大门。
等御行川出来了，她把门上了锁，目光多在那把锁上停留了一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