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梅尔找了一个晚上愣是找不到小少爷“他那”,跟个棒槌似的到处走。他也尝试把查泽华叫起来,奈何小少爷醉得跟死了一样。
嘴里还不停念叨:“往前,往前……”
搞得往前就是正确的路似的!
罗梅尔已经不再听他的了,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突然有个匆匆与他擦肩而过的侍卫猛地叫住他。
“请停下,那位先生!”那名侍卫说,“您背的那个人跟你什么关系?”
“我朋友,他喝醉了。”罗梅尔不耐烦地说。
“我家少爷一晚上没回去,家里的长辈很担心,”那名侍卫解释说,“如果你有看到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男孩请务必通知我们,必有重谢。”
“哦,好的,我知道了。”罗梅尔说。
随即他背着查泽华继续走。
“黑头发黑眼睛?”罗梅尔反复念叨,“我好像在哪见过的。”
他突然醒悟,卧槽,他背的这个少爷就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啊,还是个男孩!
不会这么巧的吧……罗梅尔想,可他不是说他没有家的吗?要不要送他回去,感觉他家长辈蛮关心他的……
他舔了舔后槽牙,让人家长辈担心不好,决定……还是不回去吧,总觉得那样子做就没义气了。
他罗梅尔是讲义气的人。
那侍卫又走过来了。
你烦不烦啊,来来回回有意思吗!罗梅尔想。
“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你身后那个孩子的脸?”
不好!要坏事!
于是他跟侍卫打了个哈哈,转身拔腿就跑,心想兄弟我为你可是豁出去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想必罗梅尔怎么跑也是跑不过侍卫的,更何况他还背着查泽华。
结果他就被侍卫抓了起来,查泽华也确实是他们家的少爷。
一路上他都被蒙着眼睛,后来应该是被关进某个屋子里了。
查泽华?他估计被带到哪醒酒了吧。
兄弟你一定要靠的住啊,罗梅尔凄凄惨惨地想,早知道早交早好了,哪至于这样。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义气吗?可义气又不能当饭吃。
他有点想放弃了,回家他就是老大,他老爹也管不住他。
但他还是想要出去多看一点。虽然没见过的风景不一定比你家后山好看,但没见过你就不知道到底哪好看,只是想看到没见过的风景而已。
大厅内。
“家主,查泽华少爷回来了。”这是刚才的侍卫,他追了罗梅尔一路,但好像对他没什么负担。
“嗯,他怎么样?”那位被称为家主的男人站在厅内的背光处,只看得到模模糊糊的影子,并不清晰。
“查泽华少爷疑似被人灌醉了,而灌醉查泽华少爷那家伙似乎想劫持少爷,心图不轨。要如何处理他?”
如果罗梅尔在这他一定会极力辩解“那酒是你们少爷自己喝的!不关我事,我最多提供了酒!”
“等查泽华醒来让他说清楚发生了什么,”那个男人转过身,眼神令人瘆得慌,“我加尼辛蒙未来的传承者,不该发生这种事。”
查泽华房间。
“唔。”他伸手挡了挡光。
“我这是……回来了?”查泽华空白地望着天花板,脸色苍白。
宿醉过后的感觉可不好受,查泽华觉得他的头快裂开了。
可他并不觉得很难受,这种时候可以把脑袋放得空空的,什么也不想。
他不惧怕疼痛,反而有点享受。
他的房间很整洁,整洁得不像人住的地方。
但是整个房间透露着一股奢华的味道。
随着头痛渐渐恢复,他控制不住地想起了昨天的事。
昨天他好像遇到了一个劫匪?最后好像被他一拳打趴下了,记得是个不大的少年。
既然醒来了就不再躺下去了。查泽华起身,把床整理好。接着想他昨天应该是侍卫送回来的,因为他醒来时只发现外套披在椅背上,穿着衬衫睡得他腰酸背疼。
换了身衣服他就打算去大厅说一下昨夜的情况了,想必喝得烂醉又夜不归宿会让那个男人暴跳如雷吧。
查泽华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冷笑。
大厅。
那个男人端坐主位,似在欣赏一个杯子,又像是玩弄。
查泽华正站在他对面,脸色很淡,说:“家主。”
“查泽华,你昨天晚上是遇到了某个人?”那男人并不看他,只是盯着杯子。
“没错,一个抢劫的。”
“他说是你的朋友。”
“我像是会有朋友的人?”他挑眉看向主位上的男人。
那男人拍拍手,说,“把罗梅尔?斯雷夫多先生带上来,”他勾起一抹冷笑,“这位自称是我们查泽华少爷的朋友的人。”
“嗨,查泽华!”这位罗梅尔?斯雷夫多先生打算以十分不体面的扑过来,被侍卫拉住了。
查泽华眼角抽了一下。
他喝酒之后就断片了,现在才记起,罗梅尔确实是他的朋友。
查泽华深吸一口气,说:“他确实是我的朋友,昨天晚上认识的,我说过我要罩着他。”
罗梅尔的表情如果要用言语来形容就是“兄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扶额。
“好,既然查泽华少爷承认了,那他就是加尼辛蒙家的客人。”男人扭头,对旁边的侍卫说,“带斯雷夫多先生下去,安排好他。”
“是,家主。”
他随即带着罗梅尔走了。
罗梅尔最后扭头看了查泽华一眼,有些忧心仲仲,但毕竟查泽华叫那个男人家主,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插嘴人家家里事。但总感觉那位家主很不好。
“好了,查泽华少爷,无关人等已经下去了,你对昨晚的事有什么见解呢?”那男人以蛇蝎般的嗓音说。
“我没有什么好讲的。”查泽华冷冷看着那个男人,“反正您是家主不对吗?”
“那就按我们的规矩吧,查泽华。”男人淡淡地说。
查泽华面无表情地把上衣一件件地脱下来,很难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会有这么多伤痕,一条条都是鞭痕,在身上纵横交错。
这就是所谓加尼辛蒙家的“规矩”。
犯了错必须受罚,没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也必须受罚,做了不该做的事也必须受罚……
自小查泽华就是这么成长起来的,严格要求自己不犯一点错,如机械般精密。
“查泽华,准备好了吧?”
“开始吧。”
“好,”男人冷笑地说,“好好体会吧,下次要记住。”
大厅传来鞭打声,查泽华则是一声不吭。
并不是不疼,而是表现出来也没有用,那个男人也不会可怜什么,那又为什么要把自身的软弱暴露出来?
你越是表现得痛苦,他打的越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