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医院，你不用管我。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真的撑不住的时候，我会给你说的。”
殷丽美说话的声音很浅。听上去就显得很虚弱。
殷凡心疼之余，最终也还是没有打出去电话。
似乎是担心殷凡会不相信自己，殷丽美在下一刻强撑着自己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凡，你看，我说了我没什么事情。你这孩子就是会大惊小怪的。你放心吧，去忙你的。”
殷丽美坚持着称自己没什么事情，殷凡也不好说些什么。
“那我去做完那一批活儿，领导工钱给你买好吃的。”
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殷凡自己都觉得有种莫名的心酸。
领钱是好事，但是在这里看来，却并不会让人觉得欣喜。
不死心的再一次看了看画室，似乎除却自己发表的各种留言广告还能证明那画室是开着的，其余的却是找不到任何能够证明这个画室是开设着的证据了。
画室就好像是被网络屏蔽了一般。殷凡有的时候都会怀疑，是不是别人看不到自己的画室了。
一天，两天的浏览量有的时候都是零。
偶尔的几个陌生的游客会点击进来，却是根本就不会留下任何的足迹。
关上电脑，殷凡再一次拿起手里的活计。
做完最后几个手工活之后，殷凡的心里也算是闪过了一丝激动与欣喜。
至少这也是自己的劳动成果，而这样不用去外面看人脸色就能够赚取一些生活费用，对于殷凡来说也算是很开心的一件事情了。
兴冲冲的离开家里，殷凡拎着两大包的手工活去了家附近的一个小区。
往外发放手工活的人就在那个小区的一间车库里，倒是很好找。
“阿姨，这是我之前领走的料编成了花，你看一下。”
殷凡礼貌客气的开口，车库的门口处坐着一个中年女人。
那女人看上去倒是挺和颜悦色的，只是却总是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样子。
从她的脸上，殷凡总是有种错觉，总感觉这个女人像是个笑面虎一般。
“放这儿吧。你坐下等等吧，我数完这两批，就看你的。别着急哈。”
那女人对殷凡说着，顺便还递给了殷凡一个凳子。
天气不算是热，车库里也没有任何取暖的工具。就这么大敞开着门，哪怕是一丝风都能够很敏感的吹到车库里面来。
与这边相对应的是，云家老宅里，段雪柔正惬意的仰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给方丽打着电话。
“妈，你最近怎么样了？爸爸相信你了吗？”
段雪柔关切的问了一句，等待着电话那边的女人回答。
“雪柔，你爸爸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了。他相信不相信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他对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你说会不会是他找到了殷丽美那个贱，女人了？”
“不会！妈，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情呢！之前我也是担心我爸会去找那下贱母女，所以我就特意找人去调查了一下。你猜怎么着？现在她们两个已经沦落到了给人家做手工的地步了。”
段雪柔的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真的假的？你确定吗？可是为什么你爸爸这么多天没有回家？”
方丽显然是不相信这件事情的，只是段雪柔说的语气那么肯定，她又想要相信。
“当然是真的了！我都过去看过，也问过了。殷凡还在那里签了字，交了押金。而且我也给那里的人打过招呼了，殷凡送去的货，就算是再好，也让她多挑出来毛病。
我就是不想让她们两个人好过！妈，那地址就在龙嘉苑小区8号楼最西边的一间车库里，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去问问。”
段雪柔对方丽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收敛自己对殷凡的厌恶情绪。
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云还没一早就出门不在家里。而这个家里的其他人也都去各忙各的，只有段雪柔一个女主人在。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刚刚跟方丽接通电话的时候，云沫寒却是因为忘记拿文件回了家里。
……
“阿姨，是不是轮到我的了？”
殷凡小心的问了一句，生怕将那女人给惹毛了，人家再不给自己工钱。
第一次跟这个女人打交道，殷凡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没有底的。
“对，到你的了。拿过来吧。”
那中年女人对殷凡说着。
“阿姨，我第一次做，手生，所以做的慢了一些。下一次我一定能够快一点儿，提前一两天交货的。”
殷凡将两大包的手工活拎到了那女人的面前。
“没事没事，我第一次做这些东西的时候，还不如你呢！你看看你这做出来的，都很漂亮呢！”
那女人佯装很认真的对殷凡说着，似乎是想要一个一个的将殷凡做的全都查看一遍。
而殷凡之前确实发现，这女人在检验别人的货的时候，都是采取的抽查的方式，随意的看了看，就直接给那些人记下数量然后算工钱了。
可是唯独到了自己这里，这个中年女人竟是这般的计较了起来。
对于这，殷凡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心里不舒服。
“阿姨，这些都需要检查吗？”殷凡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女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是啊，都需要查一下，你是第一次交货，虽然你做出来的东西我都很放心，但是难免会出现一些不是很规范的，我给你指出来啊，你下一次做的时候，就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了。我也就不会再细查了。”
这样的解释倒是让殷凡的心里舒服了很多。
“你看看，这个就是做的不太规整，两边都不对称。还有这个，花瓣的位置偏了一些，还有……”
那中年妇女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对殷凡做出手工活似乎是挑剔的很，哪怕是一点儿的不合适，都会被她丢在一边的箱子里，而那里的东西，都是需要重新翻工的。
殷凡的心随着这个女人的举动也渐渐地沉了下去，一股子凉意在内心深处荡起，渐渐地袭遍了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