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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八卦走转概说(1)

一位学者说过:“获得健康的一个最简捷的途径就是走路。”自古以来,我国的养生家们就把“走”作为延年益寿的重要途径,在《内经》等医学专着中更有“广步于庭”、“脚为精气之根”的记载;在民间,有“人老先老腿”、“每天遛个早,保健又防老”等谚语提醒人们要多行走;在武林界,更有关于“八步赶蝉”、“踏雪无痕”、“趟泥步”、“潜狼步”等有关“走”的训练方法。

基于这样的认识,我们认为,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身心健康始于足下;事业成功始于足下。而始于足下最好的方法,则是八卦走转。

历史渊源

八卦走转这个方法来源于中国传统武学中的程式八卦掌。八卦掌的创始人一般认为是清朝的董海川(1797年出生),他的大徒弟程廷华于1841年出生,10岁开始跟董海川学习武功,当时学习的内容并不复杂,基本上就是一个走转。“久转功自成”,不到20岁的程廷华就在北京武术界崭露头角,被誉为“眼镜程”(因其所从事的职业是修眼镜)。

由于“眼镜程”已成为当时武术界的翘楚,所以当时武术界许多人都找他比武,但他从来也没败过。北京练形意拳的老前辈李仲轩曾回忆,形意拳名家尚云祥与程廷华试手,据说起因是尚师。“尚师是矮矬子、大肚子,他到程廷华家拜年,坐在八仙桌后,很隐蔽地用肚子一拱。尚师的劲道刚将桌子催动,程廷华的手就拍上了桌子,然后两人去院里试上了。有人说‘程廷华通了灵’,那是赞叹程廷华的敏感。”

当年的程廷华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武术界的许多人士对之评价都非常高。中华武学革故鼎新之泰斗、大称拳(意拳)创始人王芗斋先生在1940年6月27日对《实报》记者说:“余幼年时曾与程廷华先生晤,回忆神情,真若游龙游空,百折千回,令人难追其功劲。遥想董师海川先生,更不知法海,博道要,深邃何似。”

程廷华是八卦掌第二代中的翘楚,被誉为功夫最好的八卦掌门人之一。程廷华所传授的八卦掌很简单,就是一个走圈——第五代门生铁恩方最初称之为八卦掌走转健身法,后与笔者商量,最后定名为八卦走转(或八卦走转健身法)。

现在八卦掌中的许多套路,大都是后人们根据自己的理解编创的;而八卦走转,则上承八卦掌和道家文化的道统,

下续当代人身心健康的需要,恢复大道至简的本来面目、本具因缘,并别开生面,以一个式子含多种心法;由简入繁,由繁归无,从而形成独特的功夫进阶次第和身心性命的修养内涵——没有此八卦走转的修炼进阶和修养内涵,则内里干瘪,不能视之为大道至简。

程廷华传承至刘斌,之后为刘世魁,第五代门人就是铁恩方先生。笔者跟随铁恩方老先生修学三年,要入门拜师时,由于他年龄大了,而笔者当时还不满40岁,为了不乱了八卦掌传承的辈分,铁老指定笔者拜其大徒弟张振华先生为师。因此,从八卦掌传承次序来说,笔者为八卦掌的第七代门生;从八卦走转传承次第来说,笔者乃第二代传人。

八卦走转,沿着历史河流溯源而上——八卦掌创始人董海川,曾游学证悟于吴越巴蜀等地,而越地,是道家北派七真之一邱长春道长所传道法流布的地区。据《七真言行传》记载,北派七真人修道,仅剩邱长春未得道,于是,就事上修,行善事,背扶各类各色人过河,磨砺心性;功夫修,则读经默想,每每瞌睡之际,则起来转圈走,以放松身心,醒脑舒展筋骨;然后,再念经;再转圈。就这样逐渐形成了道家秘传的修持法门——转天尊。现在,某些道观经多年沉寂后,开始恢复道家“转天尊”的宗教仪式。在八卦掌等功夫界则形成了神秘的“转天尊”法要,并留有口诀“欲求无上道,大众转天尊”。

此外,跟八卦走转比较相似的练法,还有源于峨眉山的自然门矮子步和湖北的天罡气等。

笔者在传授和觉悟八卦走转的过程中逐渐悟到,八卦走转是融合了天罡矮子步、趟泥步、童子采莲步、潜狼步等中华武功步伐的练法精要,是与中华文化的太极、阴阳、八卦内涵融为一体的功夫修行。

八卦走转释名

中华文化最重要的思维模式——含三为一(亦称之为“涵三为一”)。对任何事理的认识,如果能以含三为一做参照,则必然会抓住核心,透进根底——根本的底部,核心的核心,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易经》的核心思想是不易、变易、简易,太极或儒家的核心内涵为阴、阳、中(中庸之道),道家的有为、有无、无为(三界说),佛家的佛法僧三宝等等,都潜藏着含三为一的智慧。八卦走转亦如是。

八卦走转,是从名相和运动状态的角度来命名的。八者,方位也,空间也,乃四正四隅、四面八方的空间;卦者,变化也,阴阳变化,千变万化;走者,时间也,重心和位置的移动,沉重量和飘浮量的互济;转者,旋也、圆也、动也;健身法,通过如是方便法门来锤炼身心、涵养身心。与体育运动不同,八卦走转不讲局部动作,而是收视反听,精气神、阴阳中含三为一,以道练心,以走濡养生机,以根固而强骨,通经络,活气血,祛疾病,返本归元,久转功成,身心通达,益寿延年,智慧圆融。

从功用上来认识,则称之为混元一气圈。北京白云观三清阁有一副对联云:无上三尊乃乾坤之主宰,混元一气为造化之根本。道家特别讲究混元一气。那么,什么是混元一气呢?混元一气乃天地之气,通过人的因素——意识主导、内外混化等修炼的方式——通过走圈,使天地阴阳之气混而为一,形成天地人合一、无有分别的整体状态。这个整体状态生养万事万物,为万有之母;这个整体状态借用现代语言,是能量、信息、质量的混融、包容、圆满,是充满生机、养育生命的本有、本具的原初、发轫。走圈的过程,是让自身的生命活动通过重复的行走转圈,使气血形成有序化,并聚集天地之气,成为混元整体。混元道祖派留有混元气的口诀:“混元一五行,有形亦无形,中寓阴阳造化机,开合聚散万物生。”学练八卦走转者,也应当体会这个口诀的真意。

从本体上来认识,则可称之为转天尊。天尊,道家也称之为元始天尊,因其生于混沌之前,太无之先,元气之始,故曰“元始”。《初学记》卷二三引《太玄真一本际经》解释说:“无宗无上,而独能为万物之始,故名元始。运道一切为极尊,而常处二清,出诸天上,故称天尊。”《历代神仙通鉴》说:“元者,本也。始者,初也,先天之气也。”象征“天地未判,混沌未开,万物未生”的“无极”状态,这种状态也可称之为原始混元气的状态。2011年,北京白云观恢复传统“转天尊”科仪。转天尊是道家经行的一种方式,重要节日徒众绕着庙里的大殿行走,或绕着祖师像走转,或走三圈从阴阳鱼S线改变方向。走的时候要念天尊圣号,白天念“雷声普化天尊”,晚上念“太乙救苦天尊”。八卦掌门生如果懂得转天尊的,则可边走边默念:“人心皆散乱,一念便纯真;欲求无上道,大众转天尊。”其实,董海川留言“道德建无极”,就是让我们通过走圈、走转这种类似道家“转天尊”的方式,让身心实现无极体,回归本有的婴儿状态,恢复本来面目。因此,这不仅仅是一个锻炼方法,而是回归本真的一种修为境界。通过修持,这种境界是可以抵达的。因此亦名“转天尊”。

八卦走转,含三为一;三个名字,相互解释;帮助理解,便于精进。

八卦走转的中华文化特点

目前,社会上所称的八卦掌走圈往往偏于武术;有些朋友关于“转天尊”是丹道修炼的说法,多了些神秘色彩;道观中的“转天尊”,则偏于宗教仪式。

我们说的八卦走转则以中华文化为参照系,以八卦方位和混元气为时空构建,通过日久天长的“走转”,有一天自然会“久转功成”。功成什么?铁老指出了方向:祛病延年微渺果,明心见性智慧融。

由于八卦走转的来源是中华传统文化,因此,八卦走转的功夫构成和修炼模式,以中华文化的思维模式高屋建瓴地对其建立深刻认识。

混而为一,便捷高效

八卦走转是不间断地在方圆一平方米的空间转圈,其行走的心法是“散步非散步,练功非练功;内敛非内敛,向外非向外”,涵育着先天后天的转化之机,循环往复,不离圆心,不离周边,四正四隅,方圆一体——通过脚步的“里直外扣”和身法的“中正安舒”,把内外之气混而为一,把神、意、气混而为一,把气机升降沉浮混而为一,把天地精神相往来的气息混而为一,从而便捷高效地对身心的有序化的形成产生很好的促进作用。有一位北京中医药大学的在读硕士生便秘多年,其中医学导师给其开了好多处方,便秘依然如故;练八卦走转仅仅一个月,便秘就痊愈了。此为高效。便捷,就是姿势少,仅仅一个,一学就会,一练就灵。当然,需要每天坚持,方能有效。

神意主宰,进阶有序

八卦掌创始人董海川得遇九华山长老,传授“炼神导气之功,击刺进退之法”。这里的炼神导气就是神意主宰。传统八卦掌修炼口诀起句就是“八卦神掌走当先”。“神掌”乃用神意来掌握的意思。神意做主宰,乃中华文化“理唯一贯”的法要精髓,举凡中医、风水、书画、发明创造等,均以此理做贯穿,所以八卦走转虽只有一个姿势,却因神意的变化(意守)和变通(意无住),有着非常精微的次第进阶,

炼之日久,妙趣妙有迭出。当年,笔者跟随铁老学练八卦走转功夫,因应身心的变化和提升的需要,每走几个月,铁老就规范或进一步传授下一个心法,这个心法就是八卦走转的炼神导气之功。学者不可轻视。

行走为要,旋转聚能

八卦走转突出一个“走”字。走就是不间断的行。联合国卫生署的专家们认为,走是最好的健身法。不过,八卦走转的行和走则不仅仅是最好的健身法,而且是静定功夫的锤炼。现代人浮躁,通过这个方法可让浮躁之气沉潜下来,很快抵达气沉丹田的境界——这个时候,内心就容易安静,做事的定力就有了基石;继续锤炼,还可实现丹田气沉,这是道家所称之的结了“人元地丹”。更重要的是,走圈的模式类似海的漩涡、龙卷风、黑洞等,可取得集聚能量的效益——走的圈数越多,聚能的效果越好。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八卦走转和八卦掌绕着树走的方法还不同,八卦走转的中心点一定是空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聚能。有的人本来爬山回来很累,但是练了一个小时的八卦走转之后,所有的疲劳感就会消除,这就是聚能的效果,而且这种聚能是由无意之中有真意来实现的。是真正的无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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