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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忆中的伤

女子躺在他的怀中,冰冷的雨滴打在他们身上,落在女子脸庞的雨滴中混杂着他绝望的泪珠。

“永……别了,不要……忘记……我……”

女子说着断断续续的话语,想要抬起手来最后一次抚摸他的脸庞,却只能抬起那么一点点,就再也没了力气。

他接住女子的手,放在自己脸庞,温柔的摩擦,口中发出痛苦的嚎叫,响彻天地。

“纵是踏破四方寰宇,寻遍万古未来,我也会把你救回来!”

“啊啊啊……!”

杨笑惊醒,满身大汗却浑身冰冷,就像是曾经那场彻骨的寒雨再次降临在自己身上一般。

连续大口的喘息之后,杨笑放下了紧紧抓住心脏部位的手,心脏的刺痛有所缓解。

“如果……我真的是回到了过去,那么一切还有机会的,一定会有机会的……”杨笑喃喃道,拳头攥的发白而不知。

“虽然与我所知过去不同,但许多事依旧相似,我不管其他所有,我只要她!这一次我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

“喝!”“哈!”

清晨的杨家操场,一群杨家少年正在晨练,喝哈之声连绵不绝,充满朝气。可以想象,这些人必将成为未来杨家的栋梁。

然而与往日不同,今天的少年们没过多久便有气无力起来,喝哈中夹杂了许多不和谐的吞咽之声,更有少数几人腹中发出咕咕声。

负责监督训练少年们的武者王教头皱着眉头,看向引起这一切的来源,那一个临近操场的小院子。

一股肉香味正从小院子传来,闻着浓郁肉香的少年们又怎会有心思认真训练。

王教头走向小院,身后的少年们没了吓人目光的束缚,更加懈怠了训练,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好香啊,这是什么肉怎么这么香!我肚子里的馋虫闻着味儿在肚子里乱窜呢。”

“想吃。”

“不亏是族长的儿子,真会享受。”

“是啊是啊,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香的肉。”

“不过他不能练武,以后也就只能当一辈子普通人享受荣华富贵嘞。”

他们似乎忘记了,平常杨笑的训练量可比他们多数倍,坚持了十数年之久。

“你们别这么说,就算他以后只能做个普通人,但也是我们杨家的一员,教头从小教育我们要团结一心,你们忘了吗?!”

几人讪讪,没有再说什么。

咚咚咚。

“门没锁。”杨笑躺在躺椅上,放松着身子,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全身寒意。

进门的王教头看了一眼架在火上的铜锅,上面正煮着肉食,肉汤表面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将香味肆意挥洒到空气中传播而去,也不知勾引了多少馋虫。

回头看向杨笑,王教头又皱起了眉头,杨笑松散的躺姿像极了一个游手好闲的废人。

当看到杨笑略微肿胀发红的左手时,王教头有了猜测,既然手臂受伤,缺席几日训练也并非不可。

“原来是王教头,不知教头有何事?恰好我煮了锅肉汤,不如留下来吃几碗吧。”杨笑起身,要去取碗筷。

“不必了,我见你几日没去训练,想看看什么情况,既然有伤,那养好了又来吧。”

王教头转头要走,却被杨笑叫住。

“正要跟教头说这件事,以后我不会再去训练了,一直以来承蒙教头关照,日后若有机会定有所报。”

王教头停步,回头看着杨笑。

杨笑说出这句话出乎他的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注定与武道无缘能够坚持这么多年已经很让他刮目相看了。

然而王教头心底还是有声叹息,他本不是杨家之人,年轻之时也曾外出闯荡,见识过不少,没有像一些人一样看不起杨笑,甚至对杨笑数年如一日坚持训练的态度十分赞赏。

他不止一次感慨,拥有武道天赋的许多人荒废青春,寻欢作乐,而杨笑能够吃苦,坚韧不拔却难以踏入武道,只能说造化弄人。

“嗯。”王教头没有多言,既然杨笑选择了放弃,他也不会强求。或许放弃会更加轻松一些吧。

王教头突然想起刚才看到锅里的肉,上面的纹路,好像……是银月狼的肉!经过多时烹煮还能清晰可见,这说明这头狼极有可能是银月狼王的肉!

这可是能跟元种境的武者相匹敌的银月狼王的肉!

是自己看错了吗?不可能,武者耳聪目明远超常人,即使只是随意一瞥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银月狼王不同于其他妖兽,出行必带狼群,绝不会落单,捕杀难度极大,只有数个元种武者围剿才有可能成功。近来一个月也没有听说有谁捕杀过银月狼王。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吗?王教头想要回头再看清楚一些,却在回头之时撞上了另一个来人,回头看清连忙见礼。

“总管。”

总管是一个精神不错的老者,看起来能够想象他年轻的时候必然是一位壮硕的武者。只不过缺失的右耳和右手有些影响整体观感,让人不由自主升起一丝怜悯。

然而总管脸上的的坚毅却让所有人将那一丝怜悯打消。这是一位曾经奋力战斗过的武者,对他的怜悯就是对他的侮辱!

“嗯,去做自己的事吧。”

总管挥手示意,王教头只能压下自己的想法退出了院子。

看着总管,杨笑心中泛起复杂的感情。

“唐叔。”杨笑轻唤道。心中的记忆与感情喷涌而出,却越发面无表情,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面前这个人。

“少爷。”唐总管躬身道。

唐总管原名唐真,从小就是杨家仆人,因为他的父母就是杨家仆人。一直对杨家忠心耿耿,任劳任怨,陪伴着杨笑父亲,也就是这代杨家族长长大。

而在杨笑临盆之日,晓塞城另外两家杀入杨家,意图覆灭杨家,唐真于院中艰难对敌,以一敌二,付出一手一耳的代价斩杀两人,才保得杨笑性命,而敌人的临死反扑也杀了杨笑生母和破了杨笑丹田主脉。

被引开的杨笑父亲归来后大怒,将敌人全部赶出去之后带领杨家众人杀入其中一家直接灭门。

这一次变故也促成了杨家晓塞城霸主的地位,杨家族长也顺势当上了城主。

这场动乱中唐真杀死两位敌方高手,再加上平时的功劳,也就理所当然的族长提拔为了总管。

然而,这是这个唐真的故事,在杨笑曾经的记忆中的唐真却截然不同。

同样的两家杀入,不同的是那一次杨家却被灭门,只有唐真带着年幼的杨笑逃了出去,并将杨笑抚养长大。

那一个唐真,就像杨笑的父亲一般,对杨笑倾注着关爱,教授杨笑武道,以待他日为杨家复仇。

杨笑心底,也把他当做父亲。

然而,逐渐强大的杨笑却得到了一个真相,一个难以相信的真相。

杨家的灭门,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唐真的背叛,唐真泄露了杨家所有的情报。

杨笑之所以能够活下来,还被唐真带走抚养长大,原因就是杨笑出生不凡,握锁而生!

杀进来的两家早研究过那个锁,一无所获,所以决定让唐真代为抚养杨笑,期待宝锁显露奇妙。

在得知这一切之后,杨笑斩下了唐真的脑袋,唐真没有反抗,也不知是不是杨笑错觉,唐真脸上竟然露出了解脱之色。

收回回忆的思绪,杨笑手里摩擦那一块锁,开口道:“唐叔有什么事吗?”

他没有抬头,因为他会不由自主的看向唐真的脖子。

以前叫他唐叔,现在还叫他唐叔,除了这一点所有的都变了,包括手中的锁,也由铜色变成了金色。

他以这个杨笑身体醒来之时,这块锁就握在手中。而这个杨笑却没有握锁而生的命运。

唐真说道:“族长为少爷说了一门亲事,老奴来告知一声。”

“亲事,我怎么不知道?”

“少爷莫怪族长,虽然是族长自作主张为少爷谈的亲事,但都是为了少爷好,若能见到少爷幸福,老奴也就无憾了。”唐真说道。

“我没有怪他的意思,我只是在想,他为我谈的亲事,为何不是他亲自来告诉我。”杨笑没有显露喜怒,语气平缓。

“我来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浑厚且富有磁性的男声。这是杨笑从未见过的,亲生父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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