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临死前,见到昔日的对头一眼,也算是一种安慰。'石破脑海中出现这个念头,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是为人表率,过来与之共赴黄泉的吗?'
石破苦笑,曾经的介怀都在这一刻释然了。
“不知石老师有没有见过读书人动手?”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一般,曾经争锋相对的二人竟是在侃侃而谈。听着那不急不躁、泰然自若的问话……不对……他在说什么?
猛然间,石破只觉身子一震,体内逐渐沉寂下来的血液,如同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开始快速的潮涌起来,致使他的脸涨红如烧云。
这是动容之色!
'他居然……'
思绪还在如狂风里的小草,但见那曾经弱不禁风的身子逐渐站了起来,就这样从他面前慢慢走了过去。
“君子以仁待人,但不代表君子不可杀人。读书之人以德立世,不代表他的身体就如朽木一般。文是刀鞘,武是刀,只是懒与伤了合气罢了。”贺兰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形象,气势骤然攀升到了谁与争锋的境地。
那是?
“你莫非想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将这些人赶走吗?”石破惭愧万分,想起往日种种,但也不忘调侃这真正的'贺兰'一句。
“拭目以待。”贺兰丢给石破一个放心的眼神,徒然间轻描淡写的一掌挥出,迎上了那贼首的重拳。
那临空而至的贼首,脸色微变,但势已成定式,只得咬牙,全力一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何惧你故弄玄虚老儿。”
'轰'
一声巨响,从未见过的澎湃气流,以贺兰为中心点,猛然炸开,如潮水般四散荡开。似是肉眼可见,圈圈涟漪无穷无尽。
在场之人无不看的呆了。杨父杨凤飞、村长董天明、闫父闫龙也是深深的对视了一眼。不过比之更加震惊的自然是那石破和爱徒闫根二人,以及那些喜武厌文的学生们。
杨礼义见状,则是会心一笑,内心顿生豪气。
再说贼寇等人,人人皆是骇然之色,皆因他们看的真切,带头大哥一击之下,居然尸骨无存。
'想不到这穷乡僻壤的弹丸小村居然还卧虎藏龙着这般高手。那是真正的修士不假。”
内心的恐惧虽然支配着众歹徒,但求生的欲望更加强烈。纷纷翻身上马,打算扬长而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但尔等却是一群乌合之众。人们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见书生发火,尔等连下跪的机会都没有。”
贺兰此时此刻,如同一位儒雅魔君,身形缥缈不定、斗转星移之间竟是心狠手辣,将这群法外之徒一一屠戮殆尽。
村民们还未从这大喜大悲之中反应过来,等确定劫难已过时,又顿时欢呼,亦为死去的亲临好友感到难过。
可以说,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劫数却是改变了在场中数人的一生,尤其是杨礼义。
当他再次来到悬崖边,看着贺兰老师口中的'化龙池'时,竟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刺骨的寒冷,难以想象的痛苦,折磨着他的r体和灵魂。
“坚持住。”
他清醒的意识告诉自己,自己并不会死,只是在接受着某种历练和考验罢了。
就像日后贺兰告诉他的,这'化龙池'真的是一遇风云便化龙。强悍的'筑基灵液'让他脱胎换骨,从凡人之躯一脚踏入了仙门半步。
“啊。”
一场噩梦,杨礼义猛的从床上惊醒了过来。这已是他昏迷后的第五日。
“你去哪里?”母亲赵氏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见杨礼义迫不及待的要走出家门。
“不要等我吃饭了,我有事要去做。”
“嗯,早点回来。”
看着跑出家门的孩子的背影,赵氏觉得自己的儿子与往常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可能是变得更加自信了吧。
村外的空地上围着一群孩子,似乎都在讨论着前几日发生的大事,闫根和董梦梦都在场。然而当杨礼义走来时,似乎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你们在聊什么?”杨礼义从外勾搭上两个同学的肩部,伸着头,底气十足的突然就这么来了一句。
同学们顿时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纷纷看向那张清秀异常又人畜无害的笑脸。
“杨礼义?”大伙一愣,不知道他跑来干什么,只是他与往常真的有些不一样了。闫根和董梦梦感觉尤甚。
因为上次贺兰老师的惊艳之举,大伙对杨礼义也是有些'偏见'的,但看他今天的表现,难道也是一个扮猪吃虎的人吗?他要露出真面目了?
其实闫根也有些捕风捉影、打狗看主人的意思,但是当感受到杨礼义那种'高人一等'的狂妄劲时,却又让他极为的不舒服。
“你来干嘛?”闫根冷道。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别以为贺兰老师厉害,你就可以狐假虎威。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啊!”
不等闫根说完,杨礼义一拳毫无预兆的就打在了他的左眼圈之上,众人惊愕,纷纷惊慌朝后退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来而不往非礼也。告诉你,老师是老师,我是我。今天来呢,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欺人者……人恒欺之。”
说完,杨礼义就像一头压抑了许久的小狼,扑上去和闫根扭打在了一起,众人也不敢劝阻。
你一拳我一脚,虽然闫根稳住了局面,但杨礼义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尤其是他那双红了的眼睛,让人逐渐害怕,甚至是感到恐惧。
时间长了,杨礼义最终凭借着骇人的体力把闫根压在了身下,一拳一拳的打了下去:“服不服?”
“不服!”
砰,又是一拳打在了脸上。
“服不服?”
“不服!”
“那你去死吧!”
杨礼义有些恼火,突然死死的掐住了闫根的脖子,后者逐渐呼吸艰难起来。
可是当他再次瞥见杨礼义那双赤红的双眼时,竟彻彻底底的害怕了。他相信,杨礼义是真的会杀了他。而他也绝对不是因为贺兰老师才变的如此的可怕的。
那是本性,如狼的本性终于暴露了出来。
“我服了,你别杀我。”深深的恐惧让闫根啪的哭出了声。他的哀求是发自内心的。毕竟都是孩子,生死面前,最终都会有崩溃的时候。这种崩溃是深深的烙印在了灵魂之上的。
“服气就行。”杨礼义盯着闫根的眼睛,完全不符合年纪的诡异一笑,更是让人心惊胆寒。
等站起来之后,杨礼义环顾四周,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冲进了人群之中,对所有人发起了挑战。
那股气势,真他妈欺人太甚。
是的,他要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他像疯子,但更像一位大杀四方的王者,每个人都被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压的服服帖帖。
不管输赢,先打一场再说。
最后,伤痕累累的杨礼义来到早已花容失色的董梦梦面前,定定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我也服了,你别打我。”董梦梦痛哭流涕,花容失色,她也害怕极了。“那双眼睛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他就是一个大魔王。”
杨礼义冷哼一声,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低下头去,嘴角偷偷的勾起了一道弧度来。
他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这种人人都害怕他的感觉。
不管立足与不立足,他要的是征服。
只有去征服,才不会被欺负,只有征服,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此刻的杨礼义虽然只有九岁,但他的梦想却是去征服整个'遗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