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纸生产历史悠久,是传统手工纸的典型代表。宣纸以榆科落叶乔木青檀皮和精选沙田稻草为原料,先分别制成皮料浆和草料浆,然后按不同的比例混合,添加纸药(猕猴桃藤汁)抄制不同品种的宣纸。整个生产过程有100多道工序,主要包括:
1.皮料制作工序
砍条、蒸料、浸泡、剥皮、晒干、水浸、渍灰、腌沤、灰蒸、踩皮、腌置、踩洗、碱蒸、洗涤、撕选、摊晒、碱蒸、洗涤、摊晒成燎皮、鞭皮、碱蒸、洗皮、压榨、拣皮、做胎、选皮、舂料、切皮、踩洗、淘洗、漂白成檀皮纤维料。
2.草料制作工序
选草、切草、捣草(破节)、埋浸、洗涤、渍灰、堆积、洗涤、日光晒干成草坯、蒸煮、洗涤、日光摊晒、蒸煮、洗涤、日光摊晒制成燎草、鞭草、舂料、洗涤、漂白成草纤维料。
3.配料
将草纤维料与檀皮纤维料按一定比例混合,棉料配比是40%皮料+60%草料,净皮为60%皮料+40%草料,特种净皮是80%皮料+20%草料,纯皮为100%皮料。再经筛选、打匀、洗涤,制成混合纸浆。
4.制纸
将混合纸浆配水,配胶(加猕猴桃藤汁),再经捞纸、压榨、焙纸、选纸、剪纸、包装为成品。
宣纸成品要求达到纸质绵韧、手感润柔,纸面平整、有隐约竹帘纹,切边应整齐洁净,纸面不许有折子、裂口、洞眼、沙粒和附着物等瑕疵。
造宣纸的主要器具和设施有:
1.青檀皮制作
柴刀、蒸锅、挽钩、石滩、选皮台、皮碓、切皮刀、切皮桶、料缸、袋料池、料袋、扒头。
2.草料制作
钉耙、切草刀、蒸锅、挽钩、石滩、鞭草棍、洗草箩、洗草池、木榨、选草筛、草碓(碾)、泡草池等。
3.制纸
纸槽、水碗、帘床、纸帘、梢额竹、滤水袋、滤药袋、泡胶桶、扒头、纸板、纸榨、猪毛把、抬纸架、晒纸架、焙笼、松毛刷、额枪、擦焙扫把、检纸台、掸把、裁剪纸刀等。
第一节原料及原料粗加工
宣纸的选料和其原产地泾县的地理有十分密切的关系。因青檀树是当地主要的树种之一,所以,青檀树皮便成为了宣纸的主要原料。宣纸的选料同样非常讲究。青檀树皮以两年以上生的枝条为佳,稻草一般采用沙田里长的稻草(其木素和灰分含量比普通泥田生长的稻草低)。
在宣纸制造初期,所用的原料中并无稻草,后来在皮料加工过程中,以稻草填衬堆脚,宣纸技工发现它也能成为洁白的纸浆,以后便将稻草当作宣纸的主要原料之一。而稻草中又以泾县优质沙田长秆籼稻草为最佳,这是因为此稻草比一般的稻草纤维性强、不易腐烂、容易自然漂白,自古便有这样的说法:“宁要泾县的草,不要铜陵的皮。”
至宋、元之后,原料中又添加了楮、桑、竹、麻,以后扩大到十余种。经过浸泡、灰掩、蒸煮、漂白、制浆、水捞、加胶、贴洪等十八道工序,历经一年方可制成。在制浆过程中,除了檀皮和燎草外,还需要掺和杨藤汁,造纸工人将它叫做药料。
杨桃藤的果实又名弥猴桃。杨桃为椭圆形,其维生素C含量在水果中名列前茅,还含有良好的可溶性膳食纤维,可以帮助消化,清除预防体内堆积的有害代谢物。每年的8—9月份成熟,其味酸甜。杨藤汁是杨桃藤植物茎皮的汁液,每年9月至次年4月胶汁最好,在檀皮和燎草的纸浆中,掺入杨桃藤的汁液,其作用有三:
1.使植物纤维均匀分散,这样才能使捞出的纸厚薄一致。纤维在水中很容易沉淀,纸浆中的纤维要分散得均匀,必须要增加纤维在纸浆中的悬浮度,从杨桃藤中提取出的植物黏液在这里就是起到悬浮剂的作用,纸浆中加入了杨藤汁,能使纤维分散度增加,均匀地漂浮在水中,从而使捞出的纸厚薄一致,结构紧密。
2.可增加纸浆液体的黏度,增加纸浆在捞纸竹帘上滑动的速度,便于捞纸操作。
3.使捞出的湿纸分张叠放,焙干后便于分张晒纸。
宣纸的原料青檀皮、稻草,晒干、成垛,放入大锅内蒸煮后,于山坡石头上摊开晾晒,因泾县常年气候温和,雨量充沛,且光照资源丰富,四季分明,所以原料在山坡上自然漂白过程中经风吹日晒雨淋,饱尝自然灵气,为宣纸能历经千年而不腐烂提供了保障。
把晾晒一年的原料收集起来,按适当地比例调配后舂制成浆,是继自然漂白后又一重要的工序。旧时舂料都是人工操作,石制的碓窝,石制或铁制的碓头,木制的碓杆和扶架,采用的是脚踩式的碓舂方法,碓窝里放的是经过蒸煮后漂白的檀皮或稻草,将这些经过粗加工过的原料舂碎后制作纸浆,也有用水力舂碓的。
清代诗人吴沄诗中写道:“药槽水碓傍山溪,捞纸人家费品题。自说骨皮新样好,云蓝侧理一齐低。”云蓝、侧理均为当时的宣纸品名。这首诗说的就是用水碓加工宣纸原料的事。水碓不用人力,人工舂料不仅费力,噪声还很大,很容易造成工人听力的损伤。上个世纪60年代,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陈毅到泾县宣纸厂参观,了解到从事这种原料加工的老工人,由于长期处在这种环境里竟造成耳聋,回北京后,他让夫人张茜特意寄来几副军用防震耳塞给乌溪宣纸厂的舂料工。
潘祖耀在《宣纸制造》一书中,详细列出了青檀皮浆制备的传统工艺步骤:(1)砍条;(2)蒸煮;(3)剥皮;(4)渍灰;(5)堆积;(6)蒸皮;(7)踏洗;(8)制皮坯;(9)蒸煮;(10)洗涤;(11)撕选;(12)摊晒;(13)蒸煮;(14)洗净;(15)摊晒;(16)鞭皮;(17)洗涤;(18)拣皮;(19)做胎;(20)压榨;(21)选皮;(22)打料;(23)洗涤;(24)漂白。
溪水中浸泡的青檀树枝
将泡好的青檀捞上来
将捞上来的青檀树树剥皮
原料初加工——舂
第二节制作工艺
宣纸的制作工序大致可分为18道,如果细分,则可超过百道。其中关键环节向来保密,不为外人所知。如果简单地说,宣纸的传统做法大体经过这样的几步:将青檀树的枝条先蒸,再浸泡,然后剥皮,晒干后,加入石灰与纯碱(或草碱)再蒸,去其杂质,洗涤后,将其撕成细条,晾在朝阳之地,经过日晒雨淋之后变白。然后,把加工后的皮料与草料分别进行打浆,并加入植物胶(如杨桃藤汁)充分搅匀,用竹帘抄成纸,再刷到炕上烤干、剪裁后整理成张。
皮料和草料加工,是在外面进行,在造纸车间进行的,主要包括这样几个步骤:捞纸,晒纸,检纸,裁纸,最后还有印章和包装环节。
一、捞纸
宣纸行业把装有纸浆、从里面捞制宣纸的池子叫作槽,捞纸的工作间叫做槽屋。槽屋往往依山傍涧而建,涧水清澈见底,造纸离不开水,纸料的沤制、蒸煮、漂洗、打浆和捞纸等等,都要借助水的作用。水质的好坏从很大程度上决定着纸质的好坏,造宣纸最好用山泉,而泾县乌溪、小岭一带的山泉水尤其适宜制造宣纸。离开了这里的水,宣纸也就不成其为宣纸了。
槽有大有小,根据捞制的宣纸尺寸来定,通常有四尺槽、六尺槽、八尺槽,还有丈二槽、丈六槽。丈六宣纸在古代尺寸是最大的,又叫“露皇”,一般每年生产一次,因为它的需求量小,而生产难度却最大。捞制这样的宣纸,须十几个工人抬着帘子协调动作。近年乌溪宣纸厂生产一种更大的“两丈千禧宣”,需十八位工人师傅协作完成。小一点的槽,一般都是两人相对站立在横头,抬着一张竹帘在池中捞纸。为主的师傅称掌帘,为辅的工人则叫抬帘。
捞制大幅宣纸
大纸
宣纸的每个制作过程所用的工具都十分讲究。纸帘是捞纸的重要工具,而捞纸是纸浆经抄造成为纸的极关键的工序。纸帘的制作工艺直接影响宣纸的产成品质量。纸帘的制作原料也与泾县的地理环境密切相关。泾县及周边一些地区产一种苦竹,长者可达二丈有余,这种苦竹,笋苦涩不能食用,但是竹纹的纹理直,骨节长,质地疏松,易于剖成竹篾。用此竹涂上漆后制成的竹帘,是捞纸的必备工具,叫做纸帘。它不易腐烂、不吃水,且价格低廉。方方正正中规中矩的帘床以细长的杉木,一个榫头套着一个榫头牢牢地相互固定而成。帘床中间均匀地安插上芒杆,这样的帘床平展、沥水,而后铺上纸帘,就可以捞纸了。捞纸用帘的编织好坏能决定宣纸质量的优劣,而一些特色品种的宣纸首先从编帘就开始了:如罗纹、龟纹、单丝路、双丝路以及水印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