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心性?”刘莘莘有些难以置信。
“对,”玲灵点了点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因,反正他目前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估计稻长老便因为嫌麻烦才在门外等候。”玲灵又挠了挠头,她感觉自己这一天挠头的次数都比过去半年的多了,这样下去,不会秃吧!玲灵有些害怕。
“姐姐,我要吃糖人!”屋里那位此刻正以粗犷的男音发出撒娇一般的声音,除了让人有一股无奈之情,还有一股想吐的冲动席卷着二人。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吐的时候,刘莘莘走近男人,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虽然是小孩子心性,不过却是一个老色批了,男人的目光不时地瞄向刘莘莘的胸口处,让刘莘莘有一种打死他的冲动……
“我叫刘……唔……我叫刘……”一说起名字,男人便有些抓耳挠腮,像小孩子一般咬着手指,但他无论如何却也回忆不起自己的名字来。
看着男人有咬破自己手指的趋势,刘莘莘连忙制止,温声道:“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在这里乖乖坐一会,我去给你买些糖人过来好不好?”
“好。”男人瞪大了双眼,似乎对糖人蛮心期待。
唉,小孩子果然麻烦。刘莘莘心想。
“玲灵,我留在这里照看他,你去给他买点好吃的回来。”刘莘莘对一旁的玲灵使了一个眼色。玲灵立刻会意,向外走去。
像这样的大城里一般都有狐山设立的联络点,所以玲灵出去还要去一趟联络点,将这里的情况告知狐山。
玲灵离开后,房间里便剩下了刘莘莘和刘姓男人。
片刻之后,刘莘莘猛地站起身走到了门外。虽然对面暂时是个小孩子,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能一直用色迷迷的目光盯着她看吧,她还说不得。刘莘莘突然有些理解那位持刀的稻长老了。
刘莘莘站在门外,用神念观察着屋里的一切,以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不过好在他虽然刚开始独自一人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便躺在床上睡着了。
刘莘莘叹了口气,慢慢闭上双眼。
屋里一直没有动静,甚至就连楼下的吵闹声也慢慢消失了,客栈一时间陷入了一股莫名的安静中。
刘莘莘感到有些不对,留下一丝神念在屋里后,便走下楼梯。
店小二仍旧在招呼着客人,看到刘莘莘下来,便转过头招呼道:“客官,是需要什么吗?有需要直接叫我就行。”
看着店小二的笑容,刘莘莘莫名有些难受,她的视线扫过一楼,这里是用餐的地方,而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客栈里熙熙攘攘,倒也没什么不对,但刘莘莘总感到一股违和感。
“客官?”店小二歪着头,似乎有些不解她为何发呆。
“没事,给我切二两牛肉吧,再要一碗清酒。”刘莘莘说道。
“好嘞,客官您随便坐,我马上给你端来。”店小二笑道,转身便去厨房招呼。
既然这里有些问题,那刘莘莘自然想要查清楚,留在房间里的一抹神念依旧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确保不会出任何差池。
刘莘莘环顾四周,虽然客人极多,但刘莘莘很幸运的找到一张桌子,上面的客人刚走,还没来的及收拾,刘莘莘扫了一眼,桌上留下了半条鱼,两盘凉菜和几个馒头,都没有吃多少,剩下的着实有些可惜。
不过刘莘莘自然不关心这些,店小二很快便回来,手脚麻利的为刘莘莘清理了桌面。
“客官您稍等,厨房现在有些忙,不过马上就好。”店小二将毛巾搭在肩上,对着刘莘莘弯了弯腰。
刘莘莘点点头。
店小二便转身离去。
而在这时,一旁却突然有人叫道:“小二,不是说这里最近新进了花魁吗?为什么不让她出来为大家跳个舞,助助兴?我们也好多喝一点。”
花魁?刘莘莘有些疑惑,自己住的明明是普通客栈,怎会有花魁表演一说?
店小二停住脚步,而后慢慢转过身来,伸出一只手指向刘莘莘,道:“不就在那儿吗?”
众人闻言,目光皆转移到了刘莘莘身上。
刘莘莘不由得有些恼怒,对店小二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店小二反而疑惑不解道:“小姐您穿成这样,不是来跳舞,难道是为了喝酒来了?”
“对呀,我就说店里怎会有这样一位出奇的女子,原来是新任花魁啊。”一旁有人应和道。
“来一个!来一个!……”众人开始拍起手起哄,将刘莘莘围在一个圆中。
刘莘莘稍有些恼怒,但却不想对凡人动用妖力,强行让自己和颜悦色对店小二说道:“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是来这里住房的。”
店小二闻言,有些发笑:“莘小姐,你当这花楼是你自个的地界?说好了价钱和条件,如今怎得?想反悔?”
花楼?刘莘莘皱起眉头。
“再说,你都换好衣服了,就别藏着掖着了,给各位大爷舞上一曲,说不定还有大爷能看上你呢!”店小二笑道。
衣服?什么衣服?刘莘莘低下头去,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换上了一件大红色的长裙,而这长裙却不知是何等材料做成,甚至能通过这层纤薄的织物隐隐看到自己雪白的肌肤!
刘莘莘十分恼火,却道:“好啊,那小女子便献丑了。”
言罢刘莘莘便不由自主地弯下双腿,双手一前一后贴于身上,而后又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只乐队奏起了乐曲,刘莘莘的身体随着音乐不自主地舞动,跳着一段优美的舞姿。
原本一旁围观的群众也纷纷叫好。
刘莘莘脚下也变成了一座舞台,原本站在一旁的群众也坐在舞台下方的桌椅上,周围又开始嘈杂起来。
刘莘莘缓缓挥舞着手中长袖,两条虹影随着她身体的转动画成一个漂亮的圆圈。
而随着身体的舞动,原本那股身体不受控制的不适感也慢慢消失,她感到自己正随着心意而动。
她想起来了,她原本便是被这里的老妇看中,花大价钱从家里把自己买来。自己自幼喜舞,这里便是最适合自己的地方,她被一股股欣喜环绕着,逐渐在你霓幻中沉沦。
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舞台的角落盯着她。
她是谁?刘莘莘心想。
她仔细看去,却发现那人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做着大大的夸张口型。
什么意思?她高高跃起,做了一个漂亮的高劈腿。众位宾客也随之发出高呼与赞叹。她不禁有些自得。
但她却被女孩的口型所吸引。
“莘……莘……姐……醒……醒”她读出了女孩的口型。
“醒醒?”刘莘莘有些疑惑,什么叫醒醒?
她怔住了,呆站在舞台上。
台下的宾客看到这一幕,也有些疑惑,而后便是不解与恼火,一时间谩骂声从四面八方向刘莘莘铺盖过来。
她有些害怕,也知道只要自己再次舞动起来,一切便都会过去,宾客也会原谅自己的过失。但她不能那么做,那么做的话她会失去很重要的一些东西。
但她会失去什么呢?她苦苦思索。
她抬头看向那位女孩,她的手中似乎握着一个小小的糖人。
糖人?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自己,是一只狐妖。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便闭上双眼,试图进入自己的精神海中。
周围的宾客也像发了疯一般,集体冲上舞台,向着舞台中间呆站着的舞女扑去。
而在这一刻,台上的舞女身后却突然舞动起了七只尾巴,两只狐耳也从她额角出伸出,她睁开双眼,一双眼瞳血红如玉。
“破。”她轻声道。
而周围的宾客却如同被定身一般,不能动弹分毫,甚至有些宾客仍然保持着悬浮在空中的姿势。
而后她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周围的一切全部支离破碎。
她睁开双眼,看到了一双焦急的眼睛。
她此刻正坐在房门外的地板上,身体靠着墙根。
她睡着了,准确的说,她中计了,从她决意从楼上走下的那一刻,她便已经陷入了幻境之中。怎么会这样?方才的一切如同真实发生过得一样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是那么的真实与梦幻。她是怎么中了招的?莫不是,从她选择离开屋子,用神识观察房间里的那一刻起,她便中了计?
她挣扎着站起身,一只手扶住自己的额头,看向身前的玲灵,问道:“那人怎么样了?”
“那人?”玲灵一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推开一旁的房门,“不见了!”玲灵惊慌失措。
果然是这样吗?刘莘莘做着深呼吸,一边将自己从方才幻境的影响中剥离,一边捏碎了手中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