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凉亭。
这里是不知何朝的古人所建,周边云雾翻滚,独有一亭,似凌空而建已。
不过此时占据这里的,却是两个人模人样的狐妖。
“那边来消息了。”样貌俊美的男人开口。
“什么情况?”另一边的女人呢喃。
男人叹了口气,走到女人身边,一股酒臭味铺面而来。“咦~”男人不由得掩住口鼻。忍住臭气,男人艰难的伸出手拍了拍女人的脸蛋:“醒醒,那边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女人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搭到男人肩膀。
男人迅速抽身,站立一旁。不由得有些扶额。这傻女人,又喝醉了。男人换了个角度,坐到女人对面,轻轻端起女人面前放着的酒壶,嗅闻一口。
“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种东西?”男人不懂,但是喝了它之后会变成傻子,男人却是清楚极了。
得了,现在这样子,估计要赶过去还得一段时间,那边就让他们自求多福吧。既然是那人,让她多多历练也好。
男人起身,在凉亭外眺望远方。过了片刻,又觉得有些许不妥,便解下身上衣袍,轻轻为女人披上。不过看着女人的口水流到上面,男人心底又泛起一丝悔意。
捏碎玉佩后,刘莘莘过了许久才从梦境中缓过神来。狐妖善媚术,果真名不虚传。
“现在该怎么办?”刘莘莘皱起眉头。这座小城并不算小,找人本就不易,更何况其中一人还是善于伪装的狐妖?
但若是她带着一人,那情况可就稍稍有些不同了,刘莘莘微眯起眼。
“娘亲,我要吃糖葫芦!”一个粗犷的男声从里屋传来。
屋外,椿长老此刻也颇有些无奈。“好好好,娘去给你买糖葫芦,你先闭上眼,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就会有糖葫芦吃了。”椿长老细心地哄着“孩子”。
“真的?”他心底莫名的涌上一股困意,哭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不过片刻,他便昏昏睡去。
男人睡着后,椿轻轻摸了摸男人的面庞,眼神却闪过一丝寒芒,她的时间,可并不多。
大概便在前方了。
刘莘莘放低了身形,最大限度地放出感知。
这里是一处位于城镇中的小小村落,周边皆是些低矮平房,而刘莘莘寻到的椿长老的位置,便在其中一处。
刘莘莘轻轻推开门,走入院内。
一名衣着朴素的女子此时正旁若无人的使着打衣棒,丝毫没有理会来人的意思。
刘莘莘往前走近了些,女人这才抬起头来:“往他身上设了禁制?“
刘莘莘撇了撇嘴,道:“你这也不是办法,就算你真的逃走了又如何?“
“那不干你的事,“女人移开视线,沉默片刻,又转过头来:”那你过来是要带他回去?“
“你愿意听我讲讲我的故事吗?“女人似乎想打感情牌。
“不必,苦人苦事,何必听得?“刘莘莘摇摇头。
“唉。“女人抬起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地方对他不是个好去处。”
“那你想带他去哪?”刘莘莘问道。
“天南海北,南妖洲这么大,哪里去不得?”椿笑了笑。
“人类寿命短暂,纵使你真的逃了去,又能如何?”刘莘莘问道。
“百年足以,伴他过完这一世,我才可心安些。”椿抿了抿唇。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是舞娘,他是剑客,后来他死了,为了在强盗手里护下几个素不相识的人;我第二次见他,我是丫鬟,他是府里的门客,后来他死了,因为直谏被砍去了脑袋;第三次见他,他是农夫,我是农妇,他依旧死了,在山林里被狼群吃了个干净。我跟着他,一共活了十七世,他没有一次活到百年。这是他最后一世,我只希望他能平安到老。”
就在此时,屋里却突然间传来一些动静。椿长老看了刘莘莘一眼,转身走入房间,刘莘莘紧随其后。
屋内,那个男人此刻却紧皱着眉头,似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旁的椿长老看着男人痛苦的面容,也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他这是怎么了?“刘莘莘好奇道。
“我也不太清楚。“椿也有些疑惑,伸出一只手置于男人面前,一股妖力浸入男人体内,片刻后,男人神色才缓和下来,又陷入了昏睡。
男人睡熟后,椿抬腕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重新站起身来。
在房间内徘徊良久后,椿开口道:“我知道我保不下他,但我想唤醒他灵魂深处的一段记忆和人格,让我和他说两句话。完事之后,不管是我还是他,都任由你们处置。“
“什么意思?”刘莘莘有些难解。
“有些事情,是我欠下他的,我想把那些事情还清。”椿神色有些怀念,但她却突然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向屋外:“不过似乎,有些晚了。”
一柄长剑穿透木门,钉在女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