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贾兰和林梅都挺起了骄傲的“将军肚”,两人的预产期逐渐来临。
“哎呀,俺的肚子咋这么痛啊,这小家伙是不是要出来了”,贾兰大声喊道。
“兰子,坚持一下啊,咱们马上就去医院”,郑丰收安慰道。
吕明,林瑞阳推着一辆平板车呼哧带喘地跑过来,停在郑丰收家门前。
“丰收,车来了,咱们厂车队的车都出去拍戏了,只能用板车送嫂子去医院了”,吕明喊道。
吕明帮郑丰收将贾兰从屋里抬到板车上,林瑞阳又拿了一场被子小心地盖好。
“哥几个,谢谢了,到时请你们喝满月酒”,郑丰收说道。
“行了,咱们快去医院吧”,吕明说道,郑丰收在前面上拉着,吕明和林瑞阳分别在车的两侧推着,三个快速地前行。
东岭市人民医院,一辆绿色吉普车嘎然停在门前。车门打开,高建强首先从副驾驶下来。他赶紧跑到后门,轻轻打开车门,慢慢将林梅扶下车,周芳也随后跟下来。
一号分娩室前,林梅,高建强,周芳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妈,我害怕”,林梅小声说道。
“没事,别害怕啊,你爸爸已经和产科的主任打好招呼了,为你接生的都是最好的医生”,周芳边安慰边摸着女儿的头说道。
正在这时,几个女护士推着救护床从分娩室出来,一个带着口罩的女医生来到周芳面前。
“是周阿姨吧,黄主任都和我们说了,您女儿产前检查一直不错,小宝宝应该很快就会出来”。
“哦,那让你们费心了”,周芳客气道。
“哪里话”,女医生笑着说道。
高建强帮助女护士们将林梅平放到救护床上,护士们将床缓缓推进分娩室。
“建强,妈,我还是害怕”,分娩室关上门的瞬间,林梅担忧的声音传出来。
“梅,别怕,我和妈就在外面陪着你”,高建强高声说道。
与此同时,二号分娩室前,郑丰收等人帮护士们推着救护床,床上的贾兰已经是疼得满头大汗。
“兰子,你要坚强啊,咱到了医院,孩子很快就会生出来的”,郑丰收边推边说。
“嗯呐,俺挺得住,这会,他可真要出来了,啊”,贾兰的阵痛非常强,说话都断断续续。
“好了,请家属止步在外面等候”,一位女护士将郑丰收,吕明,林瑞阳挡在分娩室外。
一号分娩室,林梅已经进入将近半个钟头,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林伟乔急冲冲赶过来,见到高建强和周芳就问“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吗?医生怎么说”。
“爸,中间医生出来过一回,说,是顺产,林梅不会太遭罪”,高建强答道。
分娩室的门突然推开了,一位女医生走出来,林伟乔忙迎上前去。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孩子生出来了吗?”
女医生摘下口罩,笑着说“您放心,母子平安,人一会就出来了”。
“我女儿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周芳接着问道。
“是个女孩,六斤二两”。
“哦,女孩呀”,周芳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外孙外孙女都一样,哈,都一样”,林伟乔笑着说。
分娩室的门再次打开,护士们推着林梅慢慢走出来,小宝宝就放在林梅的枕头边。
“女儿,你辛苦了,你给咱们家带来了一位小千金”,林伟乔说道。
“爸,你什么时候来的,厂里不是还有工作吗,这有建强和妈陪我就行”,林梅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外孙女出生,我这个当姥爷的怎么能不来呢”,林伟乔说道。
“梅,咱们有女儿了,孩子长得随你,可漂亮了”,高建强说道。
林梅转头看看枕头边的小宝宝,会心地笑了,一家人护士们的陪同下有说有笑地走向病房。
二号分娩室前,郑丰收等人还在焦急地等待着。贾兰已经被推进去一个小时,却还没有出来,郑丰收隐隐约约感到不安。
“孩子,孩子出来没有?”赶过来的赵秀英焦急地问,身后还跟着郑老囤和郑圆圆。
“还没有,妈,您先坐,咱不急啊”,郑丰收安慰母亲道。
“产妇家属在吗?”一位女护士推开门说道。
“在,我是她丈夫,什么事”,郑丰收焦急地问道。
“由于胎儿是臀位,比较难以顺利生产,您爱人有可能要做剖腹产”,女护士说道。
“啥,切开啊。哎呦,我的大孙子是不是要没了”赵秀英带着哭腔说道。
“护士,如果万一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您和医生说,一定要保大人,保大人”,郑丰收说道。
“什么保大人,两个都要,两个都要”,赵秀英嚷道。
“好了,还没到那一步,家属请不要大声喧哗,保持安静”,女护士说完,便推门进去了。
郑丰收靠在墙上说不出话来,吕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
“老天保佑母子平安,老天保佑母子平安”,赵秀英双手合十,向上天祷告着。
“行了,死老婆子,别添乱了,在医院求什么神啊”,郑老囤坐在凳子上训斥道。
“妈,我大嫂长着一脸福相,不会有事的,我大侄子肯定也没事”,郑圆圆安慰母亲道。
赵秀英听了这些话,稍微冷静下来,默默坐在郑老囤旁边,郑圆圆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第二分娩室外一片寂静,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
“哇哇哇”,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这样的寂静。
“生下来了,生下来了”,赵秀英站起身,兴奋地说道。
刚才的女护士又推门出来说道“家属放心吧,孩子生下来了,母子平安”。
“大夫,我儿媳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赵秀英接着问道。
“是男孩,七斤九两”,女护士摘下口罩笑着说道“刚剪完脐带就把我们的手术盘给踢翻了,真有劲,这孩子,将来一定很壮实”。
“哎呀,是孙子,是大孙子”,赵秀英激动地说着,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有孙子了。
“当爸了,丰收,恭喜你啊”,吕明和林瑞阳高兴地对郑丰收说。
“妈,哈,我要当姑姑了,我也成长辈了”,郑圆圆握着母亲的手跳着说道。
“行了,还不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坐在一旁的郑老囤提醒道。
郑圆圆忙从手里的兜子里掏出红皮鸡蛋,边掏边塞给护士。
“哎,这怎么行呢?医院有规定,我们不能收”。护士推辞道。
正在这时,分娩室的门推开门,贾兰和小宝宝躺在救护床上被推出来。
“兰子,兰子,你辛苦了”,郑丰收看着贾兰憔悴的样子红着眼圈说。
“丰收,我太累了,想睡一会儿”,贾兰有气无力地说道。
“兰啊,你好好休息,妈这就回家给你炖鸡汤去”,赵秀英说道。
“产妇现在需要休息,另外,婴儿在母体耽搁太久出生,需要观察一晚”。
郑老囤,郑圆圆帮护士们送贾兰回病房。郑丰收跟着另一名护士去办婴儿进保温箱的手续。
来到收费窗口,已经有一个男人在埋头办理。待他回过身来,郑丰收惊奇地说道“高建强,你怎么也在这啊?”
“郑丰收,太巧了。哎,到你了,咱们一会再聊”高建强笑着说。
两个人办完手续,边走边聊
“哦,原来林梅今天也生产啊,太巧了。对了,你们家是男孩还是女孩”,郑丰收问道。
“女孩,很轻,才六斤多。不过长得很漂亮,像林梅”。高建强提到女儿的样貌显得很自豪。
“我们这边是儿子,差一两八斤,可把兰子折腾坏了”,郑丰收想起贾兰躺在床上憔悴的样子,就心疼。
“哎,我们是女孩,你们家是男孩。要不,咱两家嘎亲家吧”,高建强提议道。
“这挺好的啊,只是,贾兰和林梅能同意吗”,郑丰收担忧道。
“怕啥,在东北,这亲事还不是咱们爷们说的算嘛”高建强自信地说。
“行,就这么定了,等孩子们长大了,咱们就撮合她们”,郑丰收说道。
“那就这样,我得回病房陪林梅了,先不说了”。
“我也得去看看我儿子了,走了”。
郑丰收费力地找到了新生儿呆的保温间,刚才孩子被推出来时,光顾着高兴和贾兰说话,竟然没有看清楚儿子的长相。
保温室的房间很大,足足有二十多个小家伙并排躺在保温箱里。
“护士告诉我是16牌,可别让人把我给换掉了”,郑丰收自言自语道。
保温室的玻璃门虚掩着,露出一条缝。郑丰收用手轻轻推开门,想扯着脖子往里望一眼。,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喝止了他。
“干什么呢?”
郑丰收回头一看,一个戴着白帽子,穿着一身蓝色制服的老太太正恶狠狠盯着他。老太太两眼瞪得圆圆的,好像要吃了他。
郑丰收想也没想,拔腿就跑。老太太还在后边追“你哪个单位的啊,不知道保温室不能随便进人吗”。
郑丰收顺着楼梯一口气跑到二楼,老太太才没有追来。
看到身后没有人追过来,郑丰收才停住脚,喘着气嘟囔道“这老太太,我不就想瞟一眼我儿子吗。这家伙追得,要让她逮到了,还不得去厂办公室说道说道,真麻烦”。
高建强回到病房,林伟乔和周芳已经回去了。林梅穿着一身病号服正在躺在一张大床上侧着头逗自己的女儿。
“梅,我回来了”。
“怎么才回来呀,我都想喝水了”,林梅有些不高兴了。
高建强忙从暖壶倒了杯水,放在嘴边吹了吹,再端到林梅跟前。
“梅,你猜我在交款窗口遇到谁了?”
“谁啊?”
“郑丰收!”
“他怎么会在这啊?”林梅没好气地说道。
“贾兰今天也生孩子,还生了个小子”,高建强说道。
“呦,真会挑日子凑热闹。人家生孩子,她也生孩子”。
“我还和丰收商量了一下,咱家女孩,他家男孩,将来咱们旮亲家”高建强兴奋地说。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咱女儿能和贾兰的儿子结婚吗?能吗?”林梅大声说道。
“我,我们就是这么一说”,高建强辩解道。
“就是说也不行,我都烦死她了”,林梅生气地说道。“告诉你,咱家女儿就是嫁不出去,也不能和她儿子结婚,哼”。
“好好好,你说得算,不旮就不旮。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就不漂亮了”。高建强俯下身子哄着林梅,林梅听到高建强的话又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