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兰大胆的表白让高建强有些不知所措,美工车间里的职工们已经鼓起了掌起哄。
“行啊,姑娘。你眼光不错,小高这孩子比较本分,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张老海笑道。
高建强赶紧拉着贾兰的手走出车间,在大门外,他对贾兰说“贾兰,我救你可不是期望你以身相许啊。再说,我现在还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
“哎,俺理解你暂时不想找女朋友,但是,俺就是喜欢你啊”,贾兰笑盈盈地说道。
高建强一时回答不上来,不住地搔头。
“建强,你放心。俺一定会让你主动认可俺是你女朋友的,俺走了,不耽误你干活了”,贾兰像只快乐的兔子一蹦一跳地走了,只留下高建强原地发呆。
自从向高建强表白后,贾兰在服装组里干活更外卖力,有时边工作边哼着歌。
这一天,服装组的众人都在有序的忙碌着,贾兰正在前原惠子的指导下裁剪着布料。
突然,齐美华推门进来大声说道“大家先把手里的活停一下,听我说”。
听到齐美华的话,大家都放下了手里的活望着她。
“是这样,咱们现在有一批紧急的服装要赶制,后天“西太后”剧组拍戏就要用”。
“哦。是清宫服饰,这个可有点麻烦”,前原惠子说道。
“是啊,惠子老师,古代戏的服装最不好做了”,齐美华回应道。“服装的设计图美术部门已经替咱们画好板了,大兰子,晓慧,跟我去取布料”。
很快,贾兰她们将成捆的布料抬回来,十捆足足有一人高的布料堆放在屋里。齐美华开始给每个职工分配工作。
“贾兰,你就给惠子老师打下手吧”,
“晓慧,刘娜,周蓓蓓你们三负责宫女和侍卫的服装;惠子老师,你就负责大臣的朝服吧”。
交代清楚,齐美华也挽起袖子,在工作台上量布料,裁剪,开始忙活起来。
“贾兰,你过来”,前原惠子招呼贾兰过来说道“我先示范一遍,之后你自己亲手试一试”。
只见她熟练地用粉笔画好衣服所需的布料,再用剪刀喳喳地裁剪好。
前原惠子完成后,贾兰也跟着做,前原惠子在旁指导“注意,剪刀剪线要笔直,要用力,不要走弯”。
“好的,俺记下了”。
“画布料时,粉笔痕迹不要太重,这样如果量得有误差可以容易地擦掉”。
“嗯,俺会注意的”。
从第一块的生疏再到第二块的利落,贾兰越做越好,前原惠子也放心地去裁剪自己的布料了。
很快,预备的布料都裁剪好了,贾兰跟着惠子老师来到缝纫机前。
“贾兰,你看,这块大的布料是做朝服底子的,长条布料是用来做宽袖的,记住了?”
“嗯,俺记住了”贾兰充满自信地说道。
前原惠子不停踩踏脚板,缝纫机像流水线似的将单独的蓝色布料完好的缝制在一起,一件清宫的朝服已经有了雏形。
贾兰看得有些入神,以至于前原惠子叫她都没有发觉。
“贾兰,你来试试”,前原惠子起身,让贾兰坐在缝纫机前。
“开始要慢慢地将布料送过去,别扎到手”。
贾兰的学习能力很强,很快便掌握了窍门。
“接下来,就有难度了,咱们开始缝制朝服上的补子了”前原惠子说道。
“一品官员的是仙鹤,二品的是锦鸡,三品的是孔雀”,前原惠子边说边开始穿针引线地缝制起来。
贾兰也开始试着缝制,“惠子老师,您怎么这样熟练啊,看起来好像干了很多年服装的活啊”,贾兰问道。
“哦,那个宣统皇帝曾经把带出去的官服送到满映厂修补”,前原惠子不经意地说道。
听到前原惠子的话,贾兰竟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为了赶上进度,齐美华去食堂把大家的午饭都打了回来。伴随着馒头和萝卜牛肉的香气,服装组的全体职工匆匆吃完午饭,就又开始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缝纫机的响声,剪刀的裁剪声,甚至连穿针引线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在大家默契的配合下,一件件清朝官服,侍卫服,宫女服不断堆积在工作台上。
服装成衣后,前原惠子指导贾兰在每捆服装上都插入长长的纸条,并在上面写着“西太后剧组一品朝服八件”字样。
贾兰不解地问“惠子老师,这些活也贵归咱们服装组啊,剧组自己拆包后不就都清楚了哪一捆是什么衣服吗?”
前原惠子笑着说“这是我的习惯,这样分门别类地区分好,剧组的同事可以迅速的分发服装给演员,不耽误拍摄进度”。
贾兰为了自己的自私感到有些脸红,又对眼前这个工作一丝不苟还处处为他人着想的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贾兰也写好一张张纸条,并按照服装的分类分别别在成捆的成衣中。
翌日下午四点半,“西太后”剧组的工作人员来取服装了。
“嚯,每一捆成衣都标好了类别和件数,一定又是惠子老师的杰作。这可省了我们好多功夫啊,真是太谢谢您了”。取服装的工作人员感谢道。
“不用客气,这时我应该做的”,惠子老师谦虚道,“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她再一次习惯性地鞠了一躬。
剧组交给服装组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每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辛苦大家了,之后几天咱们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直到新的任务来到”,齐美华兴奋地喊道,她所说的话也的却代表了服装组每位女职工的心声。
“贾兰,这一次任务你完成得很不错”,前原惠子来到贾兰面前说。
“惠子老师,您过奖了,俺好有很多地方还没做到位啊,俺知道您帮我补的锅”,贾兰说道。
“哈哈,你知道就好”前原惠子笑得眼睛快要从鼻梁上滑落。她扶了一下眼镜说道“的确,你的缝纫机技术,针线技术还需要加强。不过,这些都可以练出来,但是干活那股认真劲还是最重要的。希望你将这次赶制任务当作宝贵经验,继续努力”。
“哎,惠子老师”贾兰爽朗地答应道。
“怎样了?大兰子,这两天累坏了吧?”齐美华走过来,拍着贾兰的肩膀问道。
“不累,齐姐。这才哪到哪啊,俺在陕北还下过地放过羊哩”,贾兰说道。
“咱们服装组就是这样,没有戏的时候挺闲的。一旦剧组开始拍戏,就得连轴转了,习惯就好”。
齐美华又和其它女职工攀谈,贾兰抻抻腰,走到窗前。窗外的天空竟然出现了几朵火烧云,十分的漂亮。
“支书,憨柱,电影厂的工作不比在咱们知青点轻巧。不过俺会好好干,将来争取为乡亲们放一场电影。”贾兰心中默默地念道。
三天后美工车间
电影厂最近接连开始了三部电影的拍摄,四号,八号,十二号摄影棚几乎天天都开着。
大量的场景需要修补,加工,重制。因此美工车间到处都堆满了木料以及锯下来的刨花。
午饭后,十二号棚回来的木工组员林瑞阳,胡大可,刘元凑在一起闲聊着。
“哎,那个破庭院哪,收拾起来真是累死人了”,林瑞阳说。
“我现在就想倒在床上眯一会儿啊”,刘元附合道。
“哥几个,来一根精神精神啊”,胡大可提议道。
“好啊,走,现在去外面,还有时间抽一根”林瑞阳表示赞同。
“傻啊,在这抽就完事了,回棚里干活还不累”,胡大可说道。
“你疯了,这着火可不是闹着玩的,让保卫科发现了得进去”,刘元反对道。
“速战速决,没有人会知道的”,胡大可说着,为林瑞阳和刘元嘴里各塞上一根烟,并点着了火。
三个人开始吞云吐雾般的抽起来,突然听到门外陈大鹏的喊声。
“十二棚的那几个瘪犊子在里面不?给我快出来,还有布景要调整,咋就颠了呢?”
听到陈大鹏的喊声,林瑞阳,刘元赶紧将烟丢在脚下踩灭,胡大可慌忙地将即将熄灭的烟头扔到角落的刨花堆上,便跑了出去。
烟头的火星遇到刨花堆就像即将渴死的旅人发现绿洲一样吗,一下子便迸发出生机。小火星很快便引燃了整个刨花堆,并且开始向其它地方蔓延,烧着了车床电锯,烧到了铁卷柜。
正巧,高建强和郑丰收从四号棚回到车间拿木料。一进门,看着满车间的浓烟,以及出现的火情,高建强大叫道“不好了,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