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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迷恋骸骨

“要吃百奇吗?”一条向清水递出一盒打开的百奇,清水从百奇的盒里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你喜欢剑道吗?”一条向清水问道,清水没有回答她,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银幕上的电影,一条无奈地笑了笑,“又开始闹别扭了。”

清水一口将百奇咬断,恶狠狠地对一条说道:“那种东西又不能当饭吃,这个年代还要那种东西有什么用啊。”

“那你喜欢幸吗?”一条一边说着,一边把零食往自己嘴里塞,“要吃薯片吗?”

“要吃。”清水伸手抓了两块放进嘴里,“哇,这什么味的,怎么这么难吃。”

“酸奶的。”一条回应道,“我喜欢酸奶的。”

“你真奇怪。”清水说。

“你也一样。”一条说,“那你喜欢幸吗?”

“喜欢啊,那可是我妹妹,哪有姐姐不疼自己妹妹的。”清水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你说说看,”一条不再看向银幕,转向了清水,“你认识的幸是什么样的。”

“嗯……”清水开始思索了起来,“她喜欢可爱的东西……对,小时候总喜欢缠着我,让我给她梳不同的发型,喜欢笑,喜欢吃甜食……”

“可我知道的幸跟你描述的不太一样诶……”一条将手放在清水的头顶,轻轻抚摸着清水的长发,“我认识的幸是一个非常成熟坚强的女孩,她会做好吃的料理,她会在姐姐和父亲吵架的时候去安抚两人,她会在姐姐伤心的时候去安慰姐姐,会纵容姐姐的脾气。”一条顺着清水的头发滑下,将清水束起的马尾散开,抓住一缕头发放在鼻下轻嗅,“明明自己很笨但还是努力将成绩提高,会将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会主动去收拾姐姐弄乱的房间,会将家里的衣服收拾好然后洗净,会做许许多多自己明明不喜欢的事,会为了家放弃加入自己一直很喜欢的文学社。”一条握住了清水的手,“告诉我,你真的认识幸吗?”

“我……”清水愣了。

一条放下了手上的零食,用纸巾抹了把嘴,把头靠在清水的肩膀上,伸手指向银幕,电影正放着一个西式的教堂,一条向清水问道:“好看吗?”

“还,还好吧。”清水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她逐渐招架不住一条了。

“我啊……”一条眯着眼看着银幕,“我真的想和你去各种各样的地方,想和你有过各种各样的经历,我想和你看同一场电影,看同一片风景,过一样的人生。”一条喃喃地说,“我带你去。”一条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拉起清水的手,向电影银幕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清水急急忙忙地向一条问道。

“你不是说喜欢吗?”一条笑着,带着清水踏向了电影银幕,像是走进了水面一样,白色的银幕出现了淡淡的涟漪,一条带着清水走进了电影里的场景,走到了巨大的教堂前,清水抬头看着教堂,她有些失神。

一条好奇地查看着四周的,向身后的清水问道:“你认得这里吗?”

“我,应该认识这里,大概吧。”这座教堂,周围的建筑,甚至是一草一木,清水都有着熟悉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好像在办婚礼。”一条向清水说道,“进去看看。”清水点了点头。

她们两个就像是这场婚礼的闯入者,在新人交换戒指的时候推门而入,打断了这场美好的婚礼。

所有人都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对新人交换戒指,远处的新人也暂停在男人马上要把戒指戴在女人的手上,所有人的脸上都被一块像是游戏中的代码遮上了,清水分辨不出这些人。

“找个地方坐下吧。”一条拉着清水走到了教堂里比较靠前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这是谁的婚礼?”一条向清水问道,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焦虑感蔓上了清水,清水觉得有什么东西扎着自己的脖颈,她眯起眼,想要看清不远处的那对新人。

“猜猜看。”一条咬着自己拇指的指甲,“是跟你有关系的人。”

“跟我有关系……”清水的大脑快速地转动着,无数人名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但都被清水一一排除,最后剩下了两块空白,他们的名字被人用圆珠笔划掉了,在清水的记忆里被划掉了。

“你!你知道那是谁,对不对!”清水拽起一条的衣服,瞪大眼睛盯着一条,“告诉我,是谁!”

“你就是用这副态度求人的吗?”一条似笑非笑地看着清水,清水也注意到自己的不妥,她松开了手别过头。

“抱歉。”清水小声地说。

“那就接着看吧。”一条打了一个响指,这世界逐渐开始转动,戒指距离女人的手也越来越近,但在那戒指即将戴在女人的手上时,男人的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一道黑影在很久以前就潜伏在不远处,在两人即将交换戒指的时候蹿了出来,在经过男人的一瞬间将腰间的刀拔了出来,它的动作极快,但清水看清了它的动作,一瞬间就砍掉了男人的头颅,又将刀插进了女人的胸口,鲜红色代替了白色,成为了这场婚礼的主导,女人洁白的婚纱被鲜血染红,她后退了几步,缓缓倒在地上。

教堂里的观众们纷纷站起身,离开了教堂,片刻之后,教堂里只剩下清水和一条两个人。

“这算什么?”清水喃喃地问,她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哪怕是呼吸都小心翼翼地,生怕打扰到面前的这份宁静。

她小心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向教堂地前方走去,明明只有十几米的距离,清水却走了将近十分钟,她缓缓捡起地上的婚戒,将它放在眼前仔细地查看,戒指上的钻石闪烁着光,这光让清水有些发晕。

有什么东西撞在清水的脚上,是那男人的头颅,头颅靠在清水的脚上,这次清水看清了。

“阳,阳一?”清水颤抖着念出了那男人的名字,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慌忙地看向倒在地上的新娘。

“幸?”那是熟悉的短发。

“幸?”那是熟悉的脸庞。

清水缓缓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但脑内缺氧的感觉却怎么样都消除不掉,她的右手用力攥着那枚婚戒,钻石将清水的手掌割破,血顺着清水的手滴在地上。

“真惨啊。”一条走到清水的身后,“你妹妹死了。”

清水没有回应一条,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幸。

“你还有机会。”一条笑了笑,“既然你不喜欢这个结局,那就试着改变它好了。”一条打了一个响指,清水发现自己又坐回了长椅,时间回到了暂停的时候,相马阳一的戒指即将戴在清水幸的无名指上,清水回来了,回到了她们刚进教堂的瞬间。

“怎么回事?”清水喃喃道,她颤抖着看向阳一和幸,幸的胸口没有浸出鲜血,阳一也完好无损,清水又顺着之前黑影窜出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道黑影隐藏在一座雕像后,即将向阳一飞奔去。

“你不是不喜欢刚才的结局吗。”一条说,“那我给你更改它的机会。”一条站了起来,走到清水的面前,捧起清水的脸庞,对她说道:“你可以把它改成自己喜欢的结局,你有这权利。”

“仔细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一条转过身指向那道黑影,“要开始了。”

清脆的响指声出现,世界逐渐开始了运转,黑影奔向阳一,这和清水之前所见到的一模一样,清水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便奔向了那道黑影,在它即将拔刀的一瞬一记飞踢将那道黑影踹飞,然后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腰间,但可惜的是,此时的清水腰间没有别着她的那两把太刀,清水啧了一声她准备就这样赤手空拳对抗那道黑影。

“姐姐?”幸向祭喊道,她认出了自己的姐姐,祭并没有回头看向幸。

“快逃!”祭大喊,她一个侧身躲开了黑影的下砍,伸手向去抢夺黑影的刀,但却被黑影的一个灵巧地转刀拉开了距离,祭小看了那道黑影,仅仅是一个转刀的动作却削掉了祭右手的四根手指,祭迅速拉开距离,捂住自己不断渗出血的右手,黑影也不再执着与祭,快速将目标转向幸和阳一。

“别傻愣着了,快逃!”祭大喊,她不顾自己正在流血的右手,祭跃向了黑影,用胳膊死死锁住黑影的脖子,猛地用力将黑影摁在地上,当她用余光看向幸和阳一的时候,她逐渐失去了力量,倒在了黑影身上。

祭看到了原本坐在长椅上的观众们纷纷站起身走向了幸和阳一,用匕首贯穿了他们的身体。

祭又失败了。

“是难度太高了吗?”一条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蹲在祭的身边,“那我再帮帮你好了。”

祭再一次回到了那个瞬间,身上的伤口全部都消失不见,不远处的阳一正要把戒指戴在幸的无名指上,远处的黑影即将蹿出。

一条轻轻拍了拍祭的肩膀,黑色的大衣出现在祭的身上,熟悉的重量出现在祭的腰间,二十八宗和怜月神切别在了祭的腰间。

“这次再来试试。”一条对祭说道,“你的敌人可不只是那个家伙,大家都是你的敌人。”

“你要想办法守护好幸和阳一。”

世界再次转动起来,黑影蹿向阳一,还未来得及拔刀就被祭用刀鞘推开,祭将太刀拔出,刀刃如雨点般砸向黑影,黑影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祭的刀刃贯穿,祭在贯穿黑影的身体后没有停下动作,她立刻转身挡在幸的身前,刀刃精准地划开企图接近幸和阳一观众的喉咙。

这一次祭做的很完美,她击退了黑影,又杀掉了会夺走幸和阳一生命的观众。

“姐姐?”幸向祭喊道,“怎么回事?”

“逃!”祭大喊道,“阳子,带着幸快逃!”

阳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拉起幸的手向教堂外跑去,他没有犹豫,选择相信了祭。

观众们见幸和阳一跑出了教堂便向追出去,但祭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她挡在教堂的大门前,用刀刃贯穿了每一个要追出去的人。

一条说得对,大家都是祭的敌人,祭将教堂里每一个人的喉咙都割开才选择离开了教堂。

祭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推开了教堂的门,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挂在教堂的门上,被祭这么一推,掉在了地上。

祭疲惫地看向身下,是阳一的已经失去生命的身体,阳一被人钉在了教堂的门上,祭缓缓看向教堂的另一扇门,幸被人用手臂粗的钢钉钉在教堂的门上,钢钉贯穿了幸的喉咙,双肩,小腹和双腿,鲜血染红了教堂雪白的大门,血丝攀上了祭的眼睛。

“为什么……”祭的嘴角抽搐着,她伸出手去触碰幸小腹处的钢钉。

“你又失败了。”一条站在祭的身旁,抬头看向被钉在门上的幸,“要吃百奇吗?”一条将一盒打开的百奇递到祭的面前,但祭没有搭理一条,还是呆呆地看着被钉在门上的幸,“真惨啊,死了又死。”一条咬着百奇说道。

“请你,帮帮我……”祭喃喃地说,泪水顺着祭的脸颊流下,无力感遍布了祭的全身,她只想蜷在某个角落里,眼前的情况祭唯有向一条求助才有机会成功。

“好啊。”一条轻松地说道,“我帮你。”一条打了一个响指,一辆纯黑色的长款轿车从教堂侧面驶出,停在祭的面前,“我为你准备了车子帮你逃跑,够了吗?”

祭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一条,一条皱皱眉,打开了轿车后座的车门,一个小型的武器箱摆在轿车的后座。

“这次总够了吧。”一条无奈地说道,“已经帮你很多了。”

祭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回了教堂,坐到了一开始坐的长椅上,长长地叹息着。

在某一瞬间,祭再次回到了那一瞬间,但和之前不同,这一次一条没有和之前一样坐在祭的身旁。

清水瘫倒在长椅上,看着不远处的幸和阳一,干裂的嘴唇微微闭合着在说些什么。

“开始了呦。”一条的声音从远处传到清水的耳朵里。

时间开始流动,黑影再一次蹿向阳一,但在时间恢复的一瞬间祭就出现在黑影的身后,她几乎将太刀别在自己的后颈,用全部的力量砍向黑影的脖颈处,黑影应声倒地,祭没有做一瞬间的停留,她像一道风一样将准备接近幸和阳一的观众砍碎。

“姐姐?”幸向祭喊道,“怎么回事?”

“逃。”清水小声地说,幸和阳一都听见了祭的声音,阳一微微愣神,然后便拉起幸的手,向教堂外跑去,但清水比阳一的速度更快,片刻便跑在了二人前面,将挡在门前的观众砍碎,然后用力地推开教堂的门。

不知何时,教堂已经被包围,人们纷纷亮出匕首冲向幸和阳一,祭挥舞着双刃,像是一座绞肉机一样不断地切开面前人的喉咙,将他们切成碎块。

祭几乎将教堂外的一切生命都屠戮干净,然后带着两人坐上了一条为祭准备的轿车,自己坐到了驾驶位上,将轿车发动,顺着公路行驶。

“姐姐,”幸向祭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祭将油门踩到底,沿着公路行驶,“但不这么干你们两个就会没命。”

“我们,俩个?”阳一指了指自己,又看向幸,“有人要杀我们?”

“大概吧,我也说不准。”祭快速地回答道,她突然意识到重来了三次这是自己第一次和阳一还有幸有过交流,祭微微歪过头看向阳一和幸,刚想说些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轿车的车顶被一道黑色的刀刃贯穿,所幸并没有刺到幸和阳一,刀刃缓缓拔出,再一次从车顶刺向车里的二人。

“你来驾驶!”祭向阳一喊道,那道黑影没死,祭有这种感觉,她将驾驶位的车门打开,一个翻身跃到了轿车的车顶,只见那道黑影正将刀刃从车顶拔出,刀刃上还沾着些许的血液,祭压低身体,向黑影的下方斩去,车顶的活动范围并不大,黑影只得用手上的刀去挡祭的刀,但祭在刀刃触碰刀刃的瞬间猛地用左手的刀砍向黑影的身体,但却没有砍到实体的感觉,黑影像是一道影子一样穿过了祭的身体,出现在祭的身后,正准备再次向车里刺去,祭抬起腿将黑影踢下了车,然后赶紧伏在车顶,祭用余光看见了无数的人形生物从公路的两边爬上来,爬向轿车,就像是电影里的丧尸一样被声音吸引,祭用刀柄敲碎了轿车的后玻璃,从后窗翻进车里,幸正躺在后排的车座上,她被那黑影刺中了,但好在只是刺中了肩膀,没有生命危险,清水简单的给幸做了一个包扎,然后从武器箱里翻出了一把冲锋枪,向挡在车前的生物扫射。

“我们要去哪?”阳一向祭喊道,他第一次开这么快的车,神色很是紧张。

“去那。”祭抬头看向远处的东京塔,“去天空树。”

逃得掉吗?祭在心底向自己问道,她不敢回答,她想带着幸和阳一逃出来或许她做不到,但她还想尝试一下,挣扎一下。

接下里的路程几乎没有被再被阻拦,虽然有那些人形生物的拦截,但哪些家伙智商都不是很高,有着祭的保护,三人轻易地逃进了天空树,祭和幸来过几次天空树,凭借着之前的记忆,祭轻易的找到了天空树的电梯,阳一背着幸乘上了电梯,祭也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最后一秒钻进了电梯。

三人在电梯里谁都没有说话,都静静地恢复着体力,等到电梯到了展望台,清水用从武器箱里顺手的拿的手榴弹将电梯的通道炸碎,彻底切断了敌人的道路。

“疼吗?”祭看了看幸的伤口,向幸问道,幸摇了摇头,但祭看见了幸额头细密的汗珠,咂了下嘴。

阳一让幸平躺下,然后向祭问道:“清水学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学姐”这个称呼让祭愣了愣神,然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祭回到道。

“姐姐。”幸轻轻呼唤着祭,让祭到自己的身边,“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好高兴。”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我好想你啊。”

祭看着面前的幸,心底有许多地情感,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出,她只能握着幸的手,看着幸肩膀逐渐渗出暗红色的血液。

“好帅啊。”幸看着祭的黑色风衣和身旁的太刀说道,“姐姐,你现在可以保护我了。”

祭记起来了,在小时候祭信誓旦旦地拍胸口向幸保证道,说要学会父亲的刀法来保护幸。

“幸,我……”祭张开嘴,向幸说道。

幸笑了,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轻轻拥抱了祭,温热的液体顺着幸的脸颊流到祭的身上。这种温暖的感觉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了,让祭感到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

曾经的记忆唐突的出现在祭的脑海里,那一天,祭看到了,幸和阳一一起去看了烟花。

那一天,幸和阳一拥抱了。

那一天,幸和阳一亲吻了对方。

那一天,祭就站在两人的身后。

祭就这么被幸拥抱着,祭说道:“你们还没有继续做下去吧。”

祭挣扎着推开了幸的拥抱,转身看向身后的阳一,将口袋里顺手捡起的戒指拿出来,“你还没有给幸带上戒指吧,继续吧。”

“由我来见证。”祭说道,她的视线穿过了戒指,看向阳一,阳一点了点头,祭向阳一递出了戒指,郑重地放在阳一的掌心,“来吧。”祭轻轻说道。

阳一握住了幸的右手,缓缓将戒指戴向幸的无名指。

祭靠在不远处的墙角,死死地盯着阳一和幸。

突然之间,天空树上所有的窗户同时碎成了碎片,巨大的黑色触手从外面伸进天空树里,将祭缠住,触手的后面,那道黑影沿着触手爬上了天空树,祭的手榴弹没有炸断了敌人进攻的路线,反倒是将自己逼进了绝路。

黑影的动作极快,目标也十分明确,它从没有将祭设为目标,它的刀刃直逼阳一和幸,祭被触手缠得动态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影夺走幸和阳一的生命。

然后触手消失了,黑影也消失了,摆在祭面前的只有幸和阳一的尸体。

“又失败了。”一条说,她出现在祭的身后,向她说道,“有什么感觉吗?”

祭缓缓摇摇头,没有回过头看一条,“这是梦对吧。”祭查觉到了。

“是梦。”一条笑了,“人总要做梦的,不能总被现世的琐碎事搞得不开心。”

“还要重来吗?”一条向祭问道,祭点点头。

时间又回到了那一瞬间,黑影潜伏在不远处,阳一即将将戒指戴在幸的手上。

时间开始转动,黑影夺走了阳一的生命,又顺势夺走了幸的生命,这一次祭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她只是坐在长椅上看着这一切发生。

“很奇怪。”一条说,“白泽不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他却努力想要醒过来,和你正好相反。”

“反正是梦,无所谓的吧。”

时间再次回到那一瞬间,再一次开始转动,这一次祭有了动作,祭先黑影一步冲到了阳一身旁,将太刀插进了阳一的身体里,又回身割开了幸的喉咙。

“你说过,大家都是我的敌人。”祭说道,“那这个大家也包括幸和阳一,对吧。”

黑影早已不见,此时的祭成为了那个夺走阳一和幸生命的人。

对的,根本没有什么敌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所谓的敌人,真正想杀死幸的人,是我。祭急促的呼吸着,不知从哪里出现的记忆像是老电影里的片段一样出现在祭的记忆里,幸倒在血泊里,不远处的人影……是我?

“根本没有什么敌人,对吧……”祭向一条挥出了太刀,刀尖直逼一条的喉咙。

如同祭想的那样,太刀轻易地贯穿了一条的喉咙,祭转动着太刀的刀柄,将一条的喉咙绞烂,随后祭又用另一把太刀砍向一条的身体,将她的身体砍断。

脚步声在祭的身后响起,祭没有丝毫的迟疑,抡起太刀向身后砍去,几秒钟过后又多了一具一条的尸体。

轻笑声出现在祭的身旁,祭向声源的方向砍去,让这座教堂又多了一具一条的尸骸。

质疑声,嘲笑声,呼吸声从四面八方传进祭的耳朵,祭没有停顿,将所见到的一切都斩断。

过了不知多久,整个教堂都被一条的尸体堆满,祭坐在尸体堆的顶端,垂眸看着这座被鲜血染红的教堂,祭的长发已经被鲜血染红,长长的刘海遮住了无神的双眸。

“结束了吗?”一条在祭的身后问道,祭没有回答她,她只是看着身下的教堂,看着尸体堆下的幸和阳一。

“你的心里有着嫉妒和仇恨两枚种子。”一条走到祭的身前,伸出手,将两根食指竖在祭的面前,“如果这两枚种子长成大树,你的人格就会损坏。”

“所以我又在你的心里埋下了一枚遗忘的种子,我希望你能遗忘你的仇恨和嫉妒。”一条将右手攥成拳,“但你碾碎了嫉妒的种子,用嫉妒浇灌仇恨,用遗忘欺骗自己,你将仇恨指向了我,你认为是我毁掉了你的生活,杀害了幸,夺走了相马。”

“这很狡猾。”一条委屈地说,“我只想帮你,但你却恨我。”

“这世上只有我真正爱你,你为什么感觉不到呢。”

“我想和你看同一片天空,我想和你看同一场电影,我想和你分享人生。”一条呜咽地向祭喊道,“为什么你不选择相信我呢?为什么宁可骗自己也不去相信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呢!”

“我每天都在做梦,我做着一个我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和朋友嬉笑聊天,你能追逐什么,哪怕我们是陌路人。”

“但你和我都失败了。”一条捧起祭的脸庞,“我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永远不能,你输给了自己的嫉妒和仇恨,哪怕在梦的最后你也没有摆脱。”

“你从没有说让我救救你的妹妹,你只是说帮帮你,你只是想骗自己。”

“我的夜阑有着干涉现实的能力,但从来没有人能借着夜阑改变现实,每个人都输给了自己的贪婪,这也包括你,祭。”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一条说,“现在梦醒了,你输了。”

清水睁开了双眼,一条就站在不远处,一枚匕首插在清水的胸口,血液不断顺着匕首渗出。

“欢迎回到现实。”一条说。

清水感觉到坐标不在自己身上知道了自己这才真正醒来,她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白泽,白泽瘫倒在地上,额头的紫色暗纹微微闪烁着,它在召唤着清水。

“如果我不把不朽给白泽你该怎么办?”清水一边咳吐着血液一边向一条问道,“你就这么确定白泽会继承我的不朽吗?”

“你会这么办的。”一条蹲在地上看着面露苦色的白泽说道,“我们很像,不是吗?”

清水哼了一声,将自己的食指含在嘴里,用力一咬,几乎将食指咬断,她挣扎着走到白泽身旁,将自己满是血的食指点在白泽的额头上。

“吾名为不朽,此为永不熄灭的利刃。”清水喃喃自语,鲜血顺着白泽的额头流向身体各处,成为一道道暗紫色的暗纹,刻印在白泽身上,随着白泽的每次呼吸逐渐变亮,变暗,然后逐渐消失。

清水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躺在白泽的身旁,停止了呼吸。

清水祭死了。

……

“告诉我,桐铃在哪?”白泽向身前的桐铃问道,“她在哪?”

“我就是桐铃,我就是我。”桐铃说,“我的名字就是一条桐铃,我不曾欺骗你。”

“我用夜阑封住你心里的漏洞,用我自己填满你心中的空洞。”桐铃无奈地笑了笑,“现在你也该醒了,你不再需要我了。”

桐铃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别去寻找你丢失的记忆,那会很痛苦的。”然后用手指轻轻点在白泽的额头上,紫色的暗纹在白泽的额头上微微发光,“我要走啦,你要照顾好自己。”

白泽还想说些什么,但额头处剧烈地疼痛让他只能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喘着气。

“我们会再见的,或许会很久,或许再也见不到了。”桐铃说,“拜拜啦。”

……

灰色的雾渐渐散了,学校的天台恢复了它曾经的摸样,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雾还飘荡在桐铃的身边。

远处直升机上的林肖眯着眼看着天台上发生的变故,他看清了清水已经失去了生命,灰色的雾逐渐聚拢在梦魇的身上,形成了一个灰色的轻凯。

“部长,要攻击吗?”林肖身旁的一个士兵向林肖问道,林肖摇摇头,他想看看梦魇准备做什么。

桐铃将清水的大衣盖在清水的尸体上,将那两把太刀放在清水的身旁。

桐铃轻轻微笑着,伸手合上了清水的双眸。

桐铃找到身上的手机,将手机掷到空中,用手上的弯刀切断黄鸭挂坠绑在手机上的粗绳,用手抓住了空中的挂坠,她走到白泽面前,弯腰将挂坠握在白泽的手里。

做完这一切,梦魇转身看向远处的林肖,直径向林肖的直升机奔来。

“开火。”林肖毫无感情地说道,无数子弹从徘徊在海顿中学周围的五架直升机上倾泻而出,射向梦魇,大规模的夜阑早已让梦魇疲惫不堪,它只能笨拙地躲闪着子弹,但身上的轻凯还是被大量的硫化银子弹射穿,她的左手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灰雾,但它还是努力地奔向林肖的直升机。

梦魇高高跃起,跃向林肖的直升机,它用它还没有消散的右手抓住林肖直升机的边缘,拼尽全力向他喊道:“保护好白泽!”

林肖用MK17的枪托狠狠地砸在梦魇的脸上,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用不着你说。”

“去死吧。”

林肖再次用枪托砸在梦魇的脸上,梦魇已经没有了力气,随着林肖的枪托落下,梦魇也应声坠落,它哭着向林肖喊道:“他是我和祭的一切!”

“你要保护好他!”

林肖从腿上的枪套里拔出沙漠之鹰,向梦魇的额头瞄准:“闭嘴吧,畜生。”

随着沙漠之鹰巨大的枪响,女孩的哭声也消失了,梦魇的身体逐渐消散,化为灰烟飘散在空中。

白泽睁开了眼,坐起身来,看向四周他看清了夜空中徘徊在他头顶的五架直升机,看清了远处清水的尸体,也看清了逐渐在消散的桐铃的身体。

桐铃正注视着他,她已经无法再说出话,她的嘴唇一开一合,像是在说“对不起”。

白泽站起身,他感觉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摊开手掌,手里紧握着一只黄鸭挂坠,白泽愣了一下,将挂坠扔在地上,用脚跟将挂坠踩碎,然后直径走向清水祭的尸体。

白泽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两把太刀,将太刀别在自己的腰间,然后微微别过头,用余光看向逐渐消散的桐铃。

桐铃绝望地看着白泽将自己的挂坠踩碎,然后看着他捡起了地上的太刀。

白泽见证了桐铃在消散的最后一刻。

“如果你恨我,那便最好了吧。”

白泽将手搭在太刀的刀柄上,那动作就像是清水做出来的一样,白泽皮肤上紫色的暗纹逐渐消失了,清水的不朽也已经用坐标完全刻印在白泽的身上。

他的心底,他的人格里,他的记忆里。

清水的刀,清水的部分记忆,清水家一直单脉继承的刀法,清水祭的一切都刻印在白泽身上,她的梦想,她的执念,她的一切,白泽都清楚的感觉到了。

这便是清水祭的“不朽”。

白泽仿佛能听到清水满是威严地在自己面前说道:“吾名为不朽,此为永不熄灭的利刃。”

但只可惜,清水祭死了。

死去的人,再也无法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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