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要晨练,所以官兵们起得极早,启明星微亮,军营中就充斥着军中号子,叫骂声和哀嚎把李相生一行人给吵醒了,再想睡着那是不可能的,其他人还好,只有阿四骂骂咧咧的去牵那大白马,不过那白马的腿子怎么看以来有点发抖?精神看起来也是恹恹的,平常那白马也是好草好水的喂着,怎会如此?难道到了北边水土不服吗?想不通不再想了,先牵着去拉车吧,大不了慢一些。
那吴大嘴巴和徐虎已经在等着了,看到阿四牵马过来,吴大嘴巴连忙说道:“阿四小兄弟,你这是干嘛呀,上山骑不了马的,今天都得走着,这马得留在马厩里,哦哦,对了,你们得准备厚实点的衣服御寒,那泽山阴冷,可不能让殿下着凉了。”说完吴大嘴巴和徐虎又在那嘿嘿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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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是快入夏了,但是泽山还是阴冷,不过这些对这几个修士又算什么呢,更何况现在没有像冬季那般寒风呼啸,走得也是快了许多,沿途可看看风景生物,倒也没那么无聊,只是一直有张嘴在那叨叨叨的说个不停,破坏了这赏景的意境。
“我就说嘛,这越是往上越走越冷,这般冷也不知道那蛮族怎么顶得住,话说那蛮族以放牧为生,可走了那么久,可哪有什么鲜活的物种?只有那松树在摇摇曳曳的,鸟屎都没看见一颗........”
李相生笑着对青衣说道:“你算知道为什么叫他吴大嘴巴了吧?就算没人搭话,他都能自己和自己聊起来,要想让那张嘴闲住,那可得灌他一坛好酒,让他睡得死死的,看到那吴大嘴巴,我才发现我家青衣是这般可人。”青衣转唾了李相生一脸说道:“你把我和那大老粗比?看不起谁呢,我又不是什么五大三粗的汉子,本姑娘叫你把我吃了你又不敢,天天在那可人可人的夸我算什么意思?天天在那撩拨我,我要是真忍不住了晚上可要半夜踹你房门的。”李相生吓得跑前面和吴大嘴巴聊天去了,这青衣修为高是高,彪悍也是真彪悍。
李相生问着“吴将军,你说那蛮族为什么非得叫我们上山去?天寒地冻的,他们下来谈谈不是更好吗?下面那是多暖和。”
吴大嘴巴摇摇头道:“不知道,反正传话的那态度是真坚决,不上山就没和谈的余地,也不知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卑职和这些蛮子打了半辈子的交道,这蛮子向来都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绝不会搞些阴谋戏码,要不然我也不敢让殿下上山呐,殿下,待会要是谈拢了,嘿嘿,那咋北营是不是就可以去那西边剁那些秃驴了?俺老吴近来没打过什么仗,手痒得很。”
李相生脑壳有些疼,翻着白眼说道:“本来没去东海之时,我有七成把握能说服海族抵御那罗刹,可是现实给我当头一棒,事情可没想象中简单,此行我可就有三成把握了,成不成不好说,再说了,要是成了调兵之事也轮不到我管,自然由父皇管事,到时候你和父皇说道说道去,和我说可没用的。”
吴大嘴巴顿时苦瓜脸,本来还想向陛下多要些军饷,可是现在自己估计要有求于他,能要到才怪了,说不定那陛下随便找个收成不好的理由,把军饷给扣上一两分,那可真是完了,最大的官在整你,你和谁说冤去?当下拍马屁的说道:“二殿下出马肯定能成的,到时候在皇上那边你稍微帮衬点俺老吴,俺可是真心想去那西边报国杀敌的,到时候去不了,底下的人都得怨我,那我还不得辞官滚蛋,告老还乡?殿下,您可得可怜可怜我。”
李相生看到吴大嘴巴那苦瓜脸,心里暗笑,这边要是成了,就凭罗刹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不去的也得去,还用我去说?四弟和冯遇章在那可是苦心经营着,天天盼着来一些兵源,东海这边已经动身了,北边这边再去的话那可就是送了四弟两份大礼,那四弟那边会轻松许多,当下便做个顺水人情也好,安慰着说道:“吴将军都这么说了,那我不帮衬可就不够意思了,我在这打包票,要是成了你肯定能去西边,到时候可多砍几颗头颅,要不然父皇怪罪于我,说我没个眼力怎么办?这你得好好替我挣些脸面才是。”
吴大嘴巴脸上笑出了花“那是一定的,别的不管,我那北营肯定比那冯遇章那磕碜兵杀得多,到时候殿下可向皇上邀赏,皇上也不好反驳什么,俺老吴领兵的本事可摆在那呢,到时候一定让殿下脸上有光,大大的光。”
边谈边走,不知不觉路山路上越来越陡,路也是越来越窄,只能容两人并排而行,路窄了,走得也慢下来。走在前边的阿四和吴大嘴巴还有李相生挥手示意众人停下来,前边弯路的林子里窸窸窣窣,似乎有什么动静,青衣解刀,徐虎抽刀,张百道捏符,只要一看着林中不对劲可就全部往里头招呼。
泽山之顶上,并不像世人想象中那般艰险峥嵘,反而出奇的平坦,一个大雪坪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帐篷,居于雪坪的帐篷最大,大到了旁边的帐篷就星星,旁边的小帐篷就像众星拱月般,把大帐篷团团围住。外面冰天雪地,寒意袭人,大帐篷内温暖如春,十几个火盆把帐内印成了淡黄色,帐内摆放的东西很少,十来张小食案分两排摆放,案子上摆着银壶银杯,再无它物。小食案下铺着粗布垫子,显得寒酸萧瑟。在小食案两排中间摆着虎皮交椅,一老人坐在交椅上,双手拄着拐杖,眼睛微眯,似乎在发呆或是睡着了?两位侍女低眉顺眼的侯在老人两侧,时刻听从老人的吩咐。还有个半百老头在那老人前面站着,似乎是忍不住了,轻声说道:“爹,老五出去一天了,还没接到那秦明遣使,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要不我下去看看?”老人太老了,睁眼都费劲得很,“不用了,老五已经带那些外人上山了,准备宴客吧。”说完这句,仿佛花光了老人的气力,有微微眯上那浑浊的双眼,续气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