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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周桃桃前面的女生转了过来,好奇地看着她桌上那张勾画好的试卷,这一看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周桃桃把标准答案都标出来了,她还特意看了最后那道号称史上最难的压轴题,全级就只有郭子岳最为完整地写出解题过程以及答案。这个转校生可是毫不犹豫地答出来,写完这份试卷,还不到半节课吧,噫~好可怕,这根本是个小怪物啊。
正望着窗外发呆的周桃桃恍神过来,看见前桌那个低着头端详她的试卷的女孩,她那跳脱的马尾,是周桃桃所从没见过的,周桃桃便多盯了一会。只见她叹了口气,猛然抬起头来,和周桃桃的眼神对上了,双方都吓了一跳。
那个名叫梁思婷的女孩佯装拍了拍胸脯,对着呆住的周桃桃说:“哈喽,哈喽。”还伸出手在周桃桃面前晃了一晃,“回神啦!”周桃桃听到那道甜美的嗓音,眼光才重新聚焦在眼前的女孩身上。这时周晓晓凑到周桃桃身边,打量着梁思婷,似在判断来者有无敌意,嗯,判断完毕,是个软妹。因为梁思婷周围一片粉色,粉色的发夹、小皮鞋、文具、手饰……
周晓晓这才代周桃桃友好地打招呼:“哈喽。”梁思婷偏头看看周晓晓,就压下心里对周桃桃的疑问,跟周晓晓畅聊了起来。周桃桃见怪不怪,被忽略的自己又开始望着窗外的白云,静谧地神游天外。
梁思婷压低声音,眼神瞥了一下发呆的周桃桃,问周晓晓:“你姐姐是一个超级大学霸吗?”周晓晓好笑地点了点头,说:“算是吧,但是她严重偏科,偏理。”梁思婷双眼放光:“比郭子岳还厉害那种吗?”周晓晓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桃子小时候经历了很难过的事情,从那以后就很少说话了,拜托你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去打扰她,谢谢了。”
周晓晓难过地看向周桃桃,被看的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毫无察觉。梁思婷若有所思,但也不好去探究别人的过往,取消了想要找周桃桃问理科题的想法,就胡乱地“嗯”了几声转回去和同桌邱泠儿继续苦攻数学题。
班里没有理科成绩比较突出的女生,但顾着矜持也不太好意思向理科厉害的郭子岳请教,本以为逮着一个宝藏,但是却……梁思婷内心还是有些遗憾。郭子岳不解地皱着眉头,持续转动着手上的笔,无意中听到前面的对话,心想:难过的事,会是什么呢?郭子岳也没有料到自己怎么对一个刚认识的女生这么上心,就摇了摇头,继续写自己的题。
经过一上午,周晓晓感受到了这所重点中学紧凑的气氛了,早上五节课持续上到中午十一点五十分,住宿的同学在快放学时就把书包收拾好,铃声一响,还未等老师布置完作业,就有学生拽起书包一路狂奔到食堂,一人带头,大家都哗哗啦啦一个个溜走。只有最后一节课是清晰哥的课才敢这么做,要是换成庄梅那个暴脾气,全班得被留堂二十分钟后才放行,那时候食堂等着的只剩下残羹剩饭了。
李晰在讲台上无力地垂下手掌,那是个他没有办法阻止的局面了,只能等他在班级的微信群中再去提醒这些小兔崽子写作业了。李晰是语文老师,班里还有几个认真的同学围在李晰旁问一些语文古诗词鉴赏类的题目,他这才欣慰点点头再耐心地讲解一次。周晓晓夸张地张大嘴巴看着这些人跑路,啧啧几下,对周桃桃说:“跟小陈叔叔说我们等会再出去吧,外面现在人肯定特多。”
周桃桃“嗯”了一声,从书包中翻出手机打开天天爱消除,她关掉了游戏音效,自顾自地玩了起来。周晓晓则跟小陈说明了情况,然后找出了自己的琴谱,拿起笔修修改改,不管重新编排了多少遍,周晓晓还是不满足自己的作品,在一条路上死磕。李晰解决了学生的问题,在走出教室前提醒还在班里学习的人早点回去吃饭后就回家了。
稀疏的教室,只不过寥寥数人,郭子岳完成了早上布置的作业后揉揉酸胀的脖子,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回家,一抬头发现小前桌的手机冒出来一个画面写着“冒险成功”,紧接着浮现下一关,他定睛一看,第1856关,在心中默默地为她竖起大拇指,厉害,然后扛着书包去自行车棚取车。周桃桃感受到校园渐渐不再热闹,就戳戳周晓晓的手臂,周晓晓收到暗示,不久两人也离开了教室。
在两人即将踏出校园的那一刻,周桃桃似是看见什么,小脸瞬间苍白起来,紧紧拉着周晓晓的左臂,周晓晓感觉不太对劲,安抚地揽着姐姐的肩头轻声询问,周桃桃一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他,我……我……看到他了。”此时郭子岳正对着双胞胎,在隔着一条大街的校门前方牵着他的山地自行车正等红灯,却看到了他的小前桌站在校门旁边哭,妹妹脸色也不是很好,拿起手机嘀嘀咕咕讲了什么,没几秒后几个黑衣的大汉迈着大大的步伐赶来,护着两姐妹上了一辆黑色奔驰,然后从他面前低调地开走了。
郭子岳挠挠头,满脸问号,是遇到什么事了吗?那几个黑衣人,是她们家的保镖之类的人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呢,一头雾水后骑上自行车回家。当他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父亲郭茂正在发动汽车,他冲他喊了句:“爸,又有案子了吗?”李茂是A市公安总部的一名侧写师,协助警方侦破了许多刑事案件,此刻他一脸严肃,顾不上吃饭,匆匆回应了儿子,便开着车走了。
郭子岳锁好了自行车走进屋里,看到正在往饭桌上端菜的母亲向芳,问:“爸是遇到大案子了吗。”向芳摇了摇头,说:“记得十年前7?27桐秀事件吗,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幸存的小女孩愿意提供线索了,你爸这才那么慌张跑去人家里了。”郭子岳联想他看到的周桃桃那个情景,感觉好像有什么快要浮出水面,但又觉得不是很可能,就顺势坐了下来准备吃饭,向芳往他后脑勺扫了下去,轻吼:“洗手去!”真是不省心的臭小子。郭子岳笑了笑,跑去洗手间囫囵洗了个手,又回去吃饭了。
一个本是家家户户温馨的午餐时光,周家大宅确是安静异常,门外停着数辆警车和私家车,许多访客登门,聚在客厅,压抑的气氛笼罩着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们都静静地端坐着,等待着那个女孩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