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幽握紧手掌,闭上眼睛强迫眼泪收回。
忽然一道寒光刺破她的耳朵,倪幽赶紧警觉起来翻身一躲,顺手把脸蒙住。
“你为何杀她。”清冷的嗓音乍起。
糟糕!倪幽在心中呐喊。怎么偏偏遇上江奢!
倪幽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深呼吸转过身,捏出一道完全陌生的声音,以一种极为轻佻的眼神看着江奢。
“和她有仇,自然杀她。”
“你是谁?”
倪幽挑眉:“行侠仗义之人。”
江奢两道长眉一皱,似乎是听到什么大言不惭的话:“夺人性命便是行侠仗义?”
倪幽赶紧点头:“当然了,你不知道她有多坏,欺负同门陷害同门,我杀了她就当为你清理门户了。”
闻言,江奢凤眼一眯:“你认识我。”
“大名鼎鼎的白司上神谁不认识啊。”
说完这话倪幽就想起什么赶紧捂住嘴巴转过身背对着江奢。
该死该死,白司上神啊!法力无边的神明,弹指挥间就能灭了她,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这里挑衅他。
黑布之下倪幽的五官狠狠皱在一起,形成一种懊恼的表情。
江奢不再看她,眼神淡淡的看着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东山晴。
对于东山晴,江奢更多的是愧。他们兄妹自从他神格归位之时就一直陪着他,说是亲眷也不为过,这几年东山晴恃宠而骄他都看在眼里,但他念及昔日情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不同,他看破了生死,懂得了珍惜眼前人……
想到这里他的瞳孔忽然一缩,看着东山晴身上的齑粉眼神一冷,抬头看去,那名黑衣女子早就不见了身影。
倪幽趁着夜色又悄悄翻回上寒宫,她走到床边,伸手摸出枕头下面一张黄纸,上面端端写着:杀,东山晴。
这黄纸,像是指示,像是命令。为了验证,她去了,可她并不想杀死东山晴,一旦她有了反抗意识,便好像有另外一种意识在强迫她执行杀死东山晴。之前东山晴对她动手也是,她不是不敢反击,而是不能,只要她有了那种想法就会像个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倪幽觉得心惊,她隐约觉得她的到来在促进什么东西的发展。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倪幽警惕性大,立马脱了衣服把头发散下来躺在床上装出熟睡的样子。
过了片刻,房门被轻轻打开,有风漏进来,似乎惊醒了床上熟睡的人儿。
倪幽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来人。
她假装被吓了一跳,从床上爬起来行礼。
“弥耳见过……见过上神!”
那胆颤心惊的模样,如何能与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相提并论。
江奢叹了口气,目光也稍稍柔和了许多:“起来吧。”
倪幽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仰视着着逆着月光,俯视他的男人。
这个江奢好像更冷漠,比起演的那个演员……
倪幽倏的张大瞳孔,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她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那个演员的样子,乃至名字!
不光是他,所有当初参与拍摄的人都记不起来了!
到底是那里出了差错,让这一切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弥耳,你在想什么?”
一道清冷的嗓音将她唤醒。
倪幽回过神,将身体压得更低散落的发丝将耳际的伤口死死遮住,道:“弥耳,心中害怕……”
江奢挑眉道:“害怕?害怕什么。”
倪幽挤下几滴眼泪可怜巴巴的望着江奢,哭得泣不成声:“我不知道东山师姐为何如此厌恶我,讨厌到不惜要我死,甚至牵连上神。”实际上也没有牵连到他,只是倪幽想说,想让江奢心疼。
江奢心中了然,看来与她无关。
他揉着倪幽的脑袋,柔声道:“不用怕了,她已经死了。”
“什么?怎么会!?”倪幽用手捂着嘴佯装吃惊的样子。
江奢收回手,说:“万般皆是命。”
倪幽不做声,目光戚戚的望着江奢。
江奢伸手拿出一瓶什么,递给倪幽:“这是加速愈合的伤药,你拿着。”
“谢谢上神。”倪幽也不客气,因为她确实需要。
江奢目光柔了柔:“下次,不要这样。”
倪幽愣了愣,没有明白。
江奢笑了笑再没说什么,转身走出房间。待到江奢走后倪幽才敢把头抬起来,月光熠熠,照得倪幽脸颊的鲜血诡异非常。
不要这样是怎么样,倪幽疑惑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