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剑,倪幽足足修养了两个月才好。幸好东山晴剑法不精刺得不准,否则她小命难保矣。
南宫婉儿端着药来的时候倪幽正在擦拭着东山晴的那柄软剑,东山晴废去了武功被丢到山下,连着这把剑一起,是倪幽悄悄捡回来的,因为她要用着剑干一件大事。
如今仔细观看,这把剑是真真不错,听说还是上古神物,放在东山晴手里果然还是暴殄天物。
南宫婉儿笑得十分温柔,把药放下之后走到倪幽身边说:“什么暴殄天物啊!”
倪幽看向她,难得也笑了回道:“我说这把剑放在东山晴手里真是暴殄天物。”
南宫婉儿是她挚交,许多事情倪幽也不瞒着她。
南宫婉儿不语,只是点点头,然后直直盯着倪幽。
倪幽见人没了声,抬眼看去,只见南宫婉儿高深莫测的看着她,倪幽一抹脸上,什么也没有,纳闷地问:“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南宫婉儿摇摇头,捏起裙子坐在倪幽身边道:“我总觉得弥耳和以前不一样了。”
倪幽擦剑的手一顿,勾着嘴角干笑几声。
开玩笑,那能一样吗?魂儿都换了。
不过,倪幽看着南宫婉儿的脸,那是与拍戏时的女演员完全不一样的脸,那她会不会不一样,有机会找个镜子看一看。
倪幽道:“自然是要不同的,我不可能永远被人踩在脚底。”女主诶,女主能这么落魄吗?
南宫婉儿看着她颇为感慨:“看来我没有看错你,你并不是会任人宰割的鱼肉。”
倪幽吃惊的看着她,南宫婉儿只是笑笑,不作他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倪幽把药喝下才走。
南宫婉儿一走,倪幽就赶紧把门关上,确定外面没有人了,才从箱子里翻出一件黑衣。倪幽简单穿上,又扯下一段裙摆遮住脸。把那柄软件别在腰间,等到天黑时悄悄摸出去。
倪幽轻而易举翻出上寒宫,末了有些纳闷地站在宫门外,疑惑着怎么那么容易就出来了。
夜色漆黑,没有一颗星星,除了风吹树动的“唰唰”声之外再无其他。倪幽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东山晴被门人送到山脚的一间破房子,她的灵脉被江奢挑了,看着曾经被她狠狠打压过的人如今却将她扔在这个破地方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那涂着鲜红唇脂的小嘴破口大骂:
“我呸!你们这群狗崽子,见我落魄就这样对我,是不是忘了被我踩在脚底的日子,像条狗一样被指使来指使去哈哈哈……我告诉你们就算在落魄你们也只是我手下的狗!你们等着,有朝一日老娘回来了就把你们全杀了,还有陆弥耳那个贱蹄子,我一定要杀她,都是她毁了我……”
送她来的人频频摇头,无视她的污言秽语就走了,能进入上寒宫都是书香门第,素质教育极佳的好孩子,除了东山晴兄妹和陆弥耳三个漏网之鱼,他们是被江奢捡上山的。
一行人远离,破房子里面依旧传来谩骂声。
东山晴无法动弹,哥哥之前告诉她他会来找她,她想安心等哥哥,可她不甘心,她想杀了陆弥耳。
“陆弥耳,我一定要杀了你!”东山晴咬牙切齿,几乎把眼睛瞪出血。
“你想怎么杀?”耳边传来一阵阴冷的嗓音,东山晴忽的一抖,四周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正要放松戒备,眼前窜出一道黑影。眼前的女子踩着空气浮在半空,一身黑衣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黑衣显得一张脸小巧又白皙,只是这张脸上的表情太过令人害怕。
东山晴有些心惊肉跳,拖着无力的手脚往后挪了一点。
倪幽冷笑:“你说,要怎么杀我。”
东山晴脸上的妆被眼泪糊了满面,看起来十分可笑。
倪幽见东山晴不说话笑得更甚:“你冤枉我的,死一百次都不够,还想杀我?你觉得你还有那个能力吗?”
东山晴摇着头,结结巴巴地说:“你……要对我做……做什么。”
倪幽冷哼一声:“你妄图刺杀白司上神,我当然是来清理门户。”
东山晴一听,一双杏眸睁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倪幽。
“你不能,你不能杀我,我哥,我哥是白司上神的得力助手,你不能杀我!”
倪幽眼里荡着笑意,伸手摸向腰间缓缓拔出软剑。
东山晴见了软剑立马大哭起来,与之前张扬跋扈不一样的神情。
“玉蝶怎么会在你这儿!啊啊啊!江奢,你好狠,你好狠!”
“原来这剑叫玉蝶?真土。”倪幽吐槽。
东山晴止了哭声,看向倪幽的眼神充满怨恨,忽然,她笑:“你不是陆弥耳,你是谁?”
倪幽眯了眯眼,将玉蝶横在她的颈间,露出邪魅的一笑:“你才知道,我不是啊——”
说完手起剑落。
东山晴张着嘴还想说什么,可比她的话先来的,是死亡。
玉蝶认过主,东山晴闭气之时,它也化成了细粉,散落在主人身上。
倪幽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忽然觉得生无可恋,她居然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一条鲜活的生命夺走了。
可是,她没得选择,她的第二次生命,她不想放弃,不想像陆弥耳一样带着留恋死去。既然她现在变成了陆弥耳,这条命就由她来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