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堡垒安静了,没有了战斗的声音,只有爆炸之后的寂静。
蜀地堡垒已经没有人了,包括之前留下了的老人和不能动的人。
他们没有帮上一点忙,只是让进来的昆虫吃了顿饭,然后拉出来,算是给自然界一些馈赠。他们满足了自己的心愿,死在了自己的家乡,死而无憾。
虫子们重整队伍,整齐的朝东边进发,挤出玻璃大门的时候,不知道又踩死了多少。
江边堡垒迎来了今年的第一次虫潮,来自昆仑山下的虫子越过蜀地堡垒,和来自江边堡垒南边的极少数的陆上虫子汇流了。
只是江边堡垒已经上了江中心的岛。
虽然大部分的虫子都能飞过去,但是只会和水上漂轻功程度一样的飞,那可能还不够水里的鱼吃,一只大将级的虫子,至少会招来两条大将级的大鱼,
大将级的虫子对于鱼来说就像是人们看见了顶级大厨做的硬菜,看着都流口水那种。
江边堡垒很安全的就渡过了这次虫潮,和前几次一样。
不过下次虫潮他们就是先头部队了,已经不在有其他的堡垒给他们挡住虫子了。
下一次,它们可能在有没有机会上岛了。
因此这次的江边堡垒是按边疆堡垒的部署的,在所有人的设想中,没有大将的蜀地堡垒一定会后退,保持相反意见的只有江边堡垒的成文成。
贺若辅伯都在欺骗自己,骗自己自己的孙儿肯定会退下来,毕竟实力悬殊太大,悬殊得就像萤火虫的光和太阳光的区别。
所以他猜错了。
成文成猜对了,温如春是蜀地堡垒的人,十三军大部分也是蜀地堡垒出生的人,所以他们并不大算后退。
不是蜀地堡垒的人也在这里活了个十多年,自己的兄弟也埋在了北山上,他们也绝不会后退。
如果他们后退了,江边堡垒绝对下不了水,这是绝对的,江边堡垒不可能一边战斗一边下水,小堡垒的推进器刚出来就会被打废。
这样堡垒里的几千万人就有了生命危险,那他们死掉又有什么不可。
这就形成了十三军所有人都选择不后退,埋骨蜀地的局面,如果早一点看见信号弹,或许有几个人是不用离开的。
或许吧。
岭南堡垒的上面走过了很多的虫子,密封的石墙里不会逛出虫子,防范的主要目标是在地下和头顶。
岭南堡垒安全。
东边的堡垒会更安全,虽然他们没有得天独厚的地形条件,但是他们有很好的教育资源,有很多的强者。
四月,全球上下被洗劫了一遍,任何物体都是,不管有没有生命体征。
只要是能吃的,就没有放过的。
五月,虫潮走过了一遍大陆,拿到了黑色石头。
大女皇成功诞下后裔,一出生就站在了世界巅峰战力的行列,她很像人,只有很少的虫族部位,或许是人吃多了,也或许是这样好看,毕竟她也是只母虫。
她长的很精致,五官协调,皮肤白净,世上所有美好的词都能用在她身上。
一只不像虫子的的女皇,虫族的最强战斗力。
她蜷曲着双腿,侧身躺在一张带着罗帷的大床上上,朦朦胧胧的诱惑着世间。
她得到了造物主所有的赞美。
六月,联盟政府的抚恤金就发了下来,中原堡垒、圣彼得堡、雾都本堡等每个加盟国的主堡垒的广场上,巨大的石碑上又刻上了成千上万的名字。
他们不按军衔,他们都是士兵,每个为国捐躯的士兵都同样的崇高。
各个堡垒开始回到原地,岭南堡垒爬出了天坑,整个堡垒的能量差点没让这个胖子爬上来。
江边堡垒的粮食消耗一空,为了居民能够正常的生活也不得不上岸,为了居民日常生活,联盟军人不得不扮演一次猎人,打猎,捕鱼,今年到明年,江边堡垒和大多数堡垒会接受联盟国发下来的救济粮。
这场救济粮存了九年了,只为这一年。
回来的时候,水里的鱼比虫子可怕的多,但万幸的是它现在们还很饱,所以还不会用那不发达的脑子来撞堡垒。
在江底的堡垒真的不一定扛的十几条想不开的鱼的撞击。
七月,虫潮宣告结束。
但虫族一直都会存在,无组织、无纪律的散兵,还没有群居习惯的虫子,也就是天地孕育的。
有组织有纪律的,也会在每个地方安居乐业,找一个山洞或者自己筑巢,这十年,是双方由全面冲突到局部战争,局部战斗再到全面冲突的间歇期和过渡期。
人们会去猎杀虫子和动物获取材料,用来炼器、入药等。
这两种生物在加上一些特有的树木,这些材料的导灵性很好,一些奇奇怪挂的果实也有一些奇奇怪挂的作用,比如人脸果实,长在尸体上的鬼脸树结出的果实。
鬼脸树下的尸体有多少,鬼脸树就会结多少果实。
吃下后就会变成尸体生前的模样,这并不是随机的,如果你能知道那颗果实属于那具尸体的话,你是可以选择的。
奇奇怪挂的东西很多,但是大多数都分布在几个地方,少部分聚集在一些名山上。
比如说大小安岭,岭南堡垒边上的神农架,蜀地堡垒的周围山脉,过魔沪堡垒的夏江,东海。玉琼堡垒那边的南海。
水里也有很多的奇奇怪挂的东西,或许还比大陆上的多。
岭南堡垒冒出头,就像春天冒头的竹笋,虽然现在竹笋已经变成了竹子。
原本属于堡垒的平地上,现在多多少少的会有一些遗留下来的虫子。
这次宫玦第一次见到有组织的虫子,它们有的有角,有的没有,有的有壳,有的没有。
它们看起来很强,和人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都是直立行走。
和堡垒离里的小强不同的是它们看起来很酷,尤其是那高高的长长的角,亮灿灿的。
堡垒外面也就只有千八百个的虫子,子弹扫上一圈就更少了,平均每人分不到一个。
堡垒大门打开,小堡垒的大门也打开了。
联盟军人走到了虫子的前面,没有客套,没有寒暄,却向老朋友一样见面就打。
双方都很熟悉了,熟悉到知道对方的特性,甚至知道它妈是谁。
但是宫玦不知道,站在战场外面,他们和岭南堡垒学校的学生一样,是出来见识世面的。
温室里能养出好看的花朵,却养不出能站在风里雨里的栋梁。
岭南堡垒学校的学生都很兴奋,如果不是老师拦着,他们都想冲出去了吧,很多人一想到能在自己喜欢的人的表现自己,就表现的更兴奋了。
学生中有很多人偷偷打量这一行人,穆青没有跟来,几人也只是好奇堡垒外面的虫子长什么模样才跟着出来的。
只是几人也被当成学生拦在了这里,当然,他们或许还不如其中的几个学生,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天才,缺的是人才。
几人中除开溪若耶就是最矮的宫玦侧着身子挤出防护线,到了李裴的前面看。
“那位家长,不是让你拦住你的孩子吗?别让他们跑出去添乱。”一个带了眼镜的但是眼神依旧不好的男老师对着李裴说。
“就是,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看你怎么哭。”另一个老师也对着李裴说。
李裴看着老师们的视线,左顾右盼的看了一圈,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说的就是你,看好你的孩子。”带眼镜的男老师指着宫玦对着李裴说。
除了宫玦,几人憋着笑,就快忍不住了。
宫玦看了男老师一眼,选择不回答,李裴刚想回答,就被宫玦拦下了了,在自己人面前尴尬就算了,还说出来大家跟着一起尴尬吗?
宫玦转身,爬上了李裴的肩膀,两条短腿岔开搭在李裴的脖子上,小腿搭在前胸,一米六的宫玦坐在两米二的李裴身上,倒也挺像父子,虽然父亲有点嫩。
溪若耶也以同样的姿势坐在古牧之的脖子上。
战场上的战斗也快结束了,联盟军多过剩下的虫子好几倍,虽有死伤但也不多,十几个而已。
宫玦现在是战场边上最高的人,因为他有一个两米二的坐垫。
碾压式战场是可以让人热血沸腾的,尤其是你就在边上看着,看着自己一方的人势如破竹的身姿,那是让人顶顶羡慕的。
就是是溃败的,你也恨不得上去力挽狂澜。
但是以现在战场呈现的这个趋势,没有机会力挽狂澜,联盟军如果秋风扫落叶一般清除了堡垒原地址上的虫族有生力量。
战后重建很简单,堡垒收起腿,在地上在挖一个圆圆的坑,把堡垒的下半身埋进去,大门平齐地面,这就算的上是灾后重建了,能坑一波纳税人的钱了。
其实并不是,每年各个堡垒都会维修,这是一笔不大不小的费用,如果不是换精密仪器的话。
内地的堡垒好上很多,烦人的不过是地震,时不时出来逛的野兽,沿海的就烦人了,海啸、台风或者说风暴。
自从灵气出现以来,自然天灾变得极其可怕,台风能轻易的抬起地上半截入土的堡垒,所以堡垒会迁移。
将整个堡垒打包带着走。
灾后重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那就是修路,天上的,地上的,天上的是飞机,科技进步了,但是交通工具没有改变,带轮子的汽车跑不过觉醒的人,这是常识,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人跑不过高铁,甚至速度上会被甩开很远,高铁跑不过飞机。
高铁站飞机场都是建在堡垒外面,虽然堡垒的玻璃穹顶虫潮过去很多时候打开的,但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堡垒维修,飞机一头撞在玻璃穹顶上,机毁人亡。
这个事件不在少数,高铁就简单了,堡垒没有设计让你出入的洞,小堡垒也没有。
因此飞机场和高铁站就在堡垒外面了,在灾后重建的大名单里。
所以江边堡垒不可能一直呆在江中岛上,没有粮食,联盟国也不可能白养着一个堡垒。
就算是江边堡垒所属的加盟国也不可能,它是一个国的家,不是一个堡垒的国家。
两天后,岭南堡垒的灾后重建完成,八月,所有堡垒的灾后重建完成,各个堡垒又开始了友好往来。
八月下旬,联盟委员会、联盟军委会联合召开是5次虫潮工作汇报,联盟总统选举大会,确定了下一个九年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