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四哥，你知道虫族为什么要进攻啊？”溪若耶问边上的李裴，李裴看向宫玦，宫玦看向古牧之，古牧之看着木昭义。
“看我？我也不知道。”
等礼堂里的人都退场之后，只有宫玦五人还坐在座位上。
直到一个穿着草绿色衣服，带着同色帽子的人站在他们座位边，用着生硬的语气说。
“请各位跟我来一趟。”
宫玦五人停下大声的悄悄话，一致抬头看着穿的跟草一样的男人。
“去哪儿？”木昭义问到。
“首长府上，他让我带你们过去。”男人回答到。
“去干嘛？”宫玦打量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得出结论为五个人都打不过他。
“这并不是我该问的问题，我只负责执行。抱歉不能回答你们”男人摇摇头，站的笔直。
“好吧，我跟你去。”宫玦起身。
“首长说的是你们，不是你。”男人摇头。
“我是会长，我去和我们去有区别吗？”宫玦疑问。
“有。”男人肯定的回答。
“没有。”
“有。”
“好了好了，走吧。又不是什么大灾难。”木昭义摸了一下宫玦的头，看向男人，“请带路吧。”
男人点点头，往前走去。
五人跟在身后。
“行了吧你，要欺负咱他也不用这样大费周章，直接去我们家里就行了。”古牧之拍了拍宫玦的肩膀，“我们又打不过。”
“是这个理，可小心一点总没有错，等下你跑快一点。”宫玦点了一下头。
“好了，走吧，名义会长。”溪若耶一跳一跳的跟在后面。
宫玦起身，和李裴并排走在在最后。
几人要走到北城区最远的地方，不得不加快脚步，几人倒是比汽车还要快上几分。
“还是车舒服，不用这么累。”宫玦一步跨出去老远之后抱怨着说。平常他们几个这样走是不累的，但现在为了追赶前面的带路人倒是累了点，就跟孩子为了追逐大人的脚步一样。
李裴闻言看了一眼宫玦，伸手将宫玦拎了起来，两米二的李裴拎着一米六、瘦弱的宫玦扔到肩膀上，在这个两米二，胸围接近一米一的人面前，宫玦毫无反抗的余地，毕竟他是除了溪若耶之外最矮最玲珑的人。
身高一米六，体重九十七。
今年他十五岁。
“放我下来。”宫玦拍了拍李裴的头。
“你不是累了吗？”李裴一步跨出宫玦两倍远。
宫玦罕见的沉默了一下，腿长真的了不起吗？
“我那是抱怨，并不是真的累。”
“哦。”
李裴站立，把宫玦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就像放下一个易碎的瓷瓶。
“我还没那么柔弱。”宛如大病中的宫玦说道，没有一点信服力。
两人赶上大部队，溪若耶在古牧之的背上，想宫玦做了一个鬼脸，几人一步迈出，地面极速往后退。一步便是100米。
这是每个觉醒着必备的被动技能。
李裴为了照顾宫玦，缩小了脚步。
众人很快到了北城区最北。
男子说的首领家，也就是那个老人堡垒主的家，坐落在北城区最北，那是一座复古潮流的别墅，隐藏在密林和高大的蕨菜之间。
黑色的瓦，灰白的墙，两座巨大的石狮张着嘴衔着一枚圆圆的石球，黑色大门上点缀着金色的疙瘩。
穿的和草一样的男人推开大门，没有稚子候门，也没有热热闹闹的场景，有的是大树下巨大的阴影和堆的厚厚的树叶枯枝。
若不是偶尔有一队人走过去，活像一座被主人遗弃的豪华房屋。
宫玦五人跟随草男进了庭院，越过几块巨大的石板到了一个房间前，草一样男子抬手敲了敲门。
“首长，人带到了。”
“哦，让他们进来吧。”
“是。”
男子让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就像一个西方的管家。
屋子里到也没有什么机关，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客房，沙发、电视、茶几一应俱全。
“坐。”沙发上的老人看着进来的宫玦一行人说到，慈祥的笑着，就像邻居家的老大爷。
老大爷叫做温如春，现任蜀地堡垒堡垒主，蜀地堡垒联盟军总指挥（挂名）
宫玦几人坐成一排，还好沙发的长度够。
“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请给我一杯白开水，谢谢。”宫玦快速的说到。
“那几位呢？”
“给我们一点茶吧，我还没喝过茶呢。”
温如春从桌子边上的一个不锈钢水壶里倒出了几杯浓茶，依次推到几人身前，自己到了一杯喝了一口。
宫玦的白开水那肯定是没有的。
气氛就这样沉默了很久，玻璃杯里的茶喝光了续，续上了喝。
大家都不熟没，怎么开口说话，找什么话题。
苦丁茶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除了苦，什么都没有，苦便是它的特色。
“尊敬的堡垒主大人，您让我们来应该不只是陪您喝茶吧。”宫玦率先打破了沉默，实在是喝不下苦茶了，现在嘴里一大股苦味，“如果您只是想让我们品尝一下苦味那就大可不必。在喝下去膀胱就没了。”
另外四个人好奇也看着温如春。
“哎。”温如春叹了口气，“这话实在是不知如何说起。”
“那就请您老人家别说了。”宫玦打断话头。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果我孙子还活着，也该有你们这么大了。”
“得，我很久之前就听说过你，没结过婚，没领养过儿子，那来的孙子。”宫玦很没有礼貌的打断老人的回忆，“想骂你也不用这样，直接骂就行。”
“小伙子你情报做的是不错，就是稍微偏了点。”温如春老人慈祥的看着的宫玦，就像爷爷看孙子，“你来这里已经九年了吧？”
“嗯，马上十年了。”
“时间真快，我又老了十岁喽。”温如春感叹一下，看着排成一排的几个人，“问个问题，你们几个知不知道我们值得歌颂的伟大国家吗？”
“知道的，全名叫做联盟总统民主共和国。”宫玦回答到。
“是的，我们这个伟大的国家允许奴隶买卖，当然这是不能在明面上，所以每个堡垒都会有一个黑市，那里基本上有你想要的。”温如春明亮的眼睛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讥讽的神情，老人接着笑了一下。
“这个伟大的国家当然得有一个伟大的总统，他权利大的没有边际，就跟物理学那只猫一样，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很多时候他只是一个吉祥物，有用的不过表示这个国家还在结盟和统一，或者是民怨大的时候背一下锅，然后光速换下一个，最后外交的时候签一下文件。”
“外交？”宫玦疑惑的问。
“就是国与国之间的友好交流，虽然现在整个世界只有一个国家了。”温如春回答了这个问题，“但是以前是有很多个国家的，人也是现在的两倍。”
“真正的权利机构是联盟委员会。”温如春接着侃大山，“那是由以前的几个国家组成的，虽然三十年过去，那里已经不分什么人是什么人了，之后是军委会，这个名义上倒是归总统管，不过他也不过是签发一下抚恤金，然后打仗的时候起草一下文件，之后交给高官签字。”
“司法权和立法权在最高法院手里，这里总统还能签一下立法的文件同意立法，他签不签这个发都能立起来。”温如春接着说。
“你给我们说这些干嘛？”这次是古牧之打断的。
“也不是要干嘛，就想如果以后你们想去谋个一官半职什么的，至少要让你们知道那里油水多和还有谁好惹。别哈搓搓的的去当那个什么总统。”温如春回答了这个问题后接着说。
“联盟委员会是有六人组成的，除去已经没人的南半球，一个大板块两个人。每个板块的堡垒主由他们两个管。他们两个也管着最大的堡垒，比如魔沪堡垒。军委会也是如此。”
“再说一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个社会结构很大程度上是借鉴虫子们的社会结构的。”温如春拉了拉没有精神的嘴角，“虫族一个大女皇，下面一堆小女皇。每个女皇身边都有个护卫队，小女皇的护卫队最强，大女皇的次之。”
温如春看着宫玦，“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大女皇的护卫队实力弱一些？”
“嗯。”宫玦点了点头。
“大女皇是所有虫族的统领，也是小女皇的统领者，她实力凌驾于所有虫族，一般不会出现也很少更替，小女皇负责的是种族的延续，生育力是最强的，所以小女皇的实力一般都很弱小。小女皇的下面是一帮打架的，后勤的。”
宫玦又点点头，这个他刚刚在那场会议上听到过，不过她们护卫最强，斩首行动还能成功？
“而小女皇一般一年就会更换一次，大女皇则是十年换一次，由之前的女皇吃下大量食物产下，所以每十年虫子都会来一次，在捕猎人的同时去往太平洋岸边，每十年太平洋都会冲出大量的黑色结晶体，那才是他们的主食。”
“那我们提前离开它们前进的路线不就行了，还是说我们也要那黑色的结晶体？”木昭义问到。
“那东西现在来说，对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几乎？”宫玦听到了一个词。
“是的，几乎。”温如春摇摇头，想了一下，“自从哪项研究被禁止使用后，几乎就没什么用了。”
“什么东西？”宫玦问了一下，但他没有准备获得答案。
温如春环视了一眼众人，眼眸里的光变得灰暗。
“半兽人。”温如春沉默了一下，没等众人问出就接着说，“一些可以不要礼义廉耻，仁义道德，伦理纲常的人造出来的怪物。”
房间沉默了一下，温如春独特的声音接着说到，“人和动物的结合体，黑色的结晶体就是为了它们能够从人肚子里生下来，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为什么。”
“真是……恶心。”木昭义想了一下，一脸不知道什么表情的说。
“是啊，恶心，但那又有什么办法，第二次虫族潮汐，我们就是靠它们才撑过去的，第一次我们死了接近一个亿人口，第二次才十万，直到第三次我们才有了反抗的资本，这个实验才被禁止了，被抓到是要被挂起来凌迟的。”
“而且这东西是要被雷劈的，只要敢冒头，黑色的雷劈下来它们必死，避雷针都没有用，那个雷就看着它们劈，那里有黑色的雷，那里基本上就有它们。”
“黑雷？！”宫玦的呼吸突然快了一下，又憋了很久，几秒钟才恢复正常。
“嗯，黑色的雷。”温如春发现了宫玦的变化，眼睛里的光微亮了起来，他现在基本确定了。
“还有这种雷吗？”古牧之表示很惊奇。
只是没有人会答他，几个人都发现了宫玦的变化，都在偷偷的瞥宫玦。
“这四十五年来，我们发现了几种雷，一种是普通人打破桎梏时的普通雷，抗过去他们就比一般的觉醒者强，这种雷在联盟军的军区里最常见。”
“一种是天地间正常出生的人行生物，它们在母亲肚子里就变异，出生后保留兽族特征的同时具备人族特征，比如直立行走。这个时候不会有雷，但一般会被赶出族群，活不长久的，如果侥幸活了五年，那时候会被雷劈，这种雷是蓝色，扛过了它们会变得更像人类，只保留一部分兽族特征，别如说角，耳朵之类，但会变得很短，掩饰一下就和正常人差不多。”
“但他们还是不被接受，两个族群都容不下他们。”
“还有一种黑色的，这是不针对被天地容许的生物，一旦发现是绝对灭杀的，毫无生还的机会。”
温如春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宫玦吸了一口气，“还是刚刚那个问题，我们为什么不跑？”
温如春感慨了一下说，“我们一直在跑，等以后你去了大堡垒，就会看见它四周都有一个小堡垒，那里面基本上没多少人，有一条连接主堡垒的通道，每个小堡垒上都有四个轮子。”
“我们这个堡垒，是埋下去的，遇到打不过的敌人时，会提前将整个堡垒迁移，比如天灾，虫族潮汐，动物迁徙，都会在两个到五个周转移完成。”
“除了虫族潮汐和一些突发的天灾，基本都能躲过。”
“蜀地堡垒原本应该叫西南堡垒，它原本也应该可以有腿，可惜它刚建好，还来不及搭上腿，就被发情的野兽弄坏了，弄了一个大窟窿，每年都在要钱补，每年都是钱不够，我自己的积蓄还不够一块合金。”
“补了好几十年，补不动了。”
温如春叹了口气，吹了吹刚刚热的茶，抿了一口。
“那堡垒主都是中将以上吗？”宫玦问了一下。
“怎么可能都是中将以上。”还没等宫玦出一口气老人就接着说，“每个堡垒主都要有大将的实力。”
“那你有大将的实力？”溪若耶停下玩手指头，惊讶的看着老人。
“那是当然没有的。”
“那你怎么当上堡垒主的？”溪若耶接着问。
“刚刚都在台上说了，我运气好啊。”
“那你为什么来当蜀地堡垒的堡垒主。”这次是古牧之问的。
“因为我只是中将呗。”老人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跑。”宫玦问着老人。
“人老了，想要落在树根。”老人目光温柔。
“奇怪的情怀。”
“你老了你就明白了。”温如春看着外面树上的吗前面麻雀说，“麻雀有个窝，耗子有个洞，人不也得有个根嘛。”
“你们要一起吃个饭吗？”温如春看了看墙上的钟，问几人。
“不了。”几人起身准备走，温如春却留下了他们。
“不慌不慌，正事还没说呢。”
“我还以为你是孤独久了想找几个人来听你聊天呢，没想到你还有正事。”宫玦惊讶的说。
老人笑了一阵才说。
“其实我就是想让你们离开这里，惊蛰一过，虫族就会来了，现在已经七月了，没多少时间了。”老人认真的说，“你们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你们会是人族的顶梁柱，不能在这里没了。”
“这个到不用你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宫玦点点头，脸不红。
其余四人转头看着他，刚刚在礼堂不是这么说的啊。
“这样好，这样最好。”温如春欣赏的看着他。
“你们不走吗？”宫玦又问着他。
“这次不走了。”老人平静的说。
“那输了呢？”
“不就是输了吗，又不是没输过。”
“这次不一样了。”
“这次才是最正常的。”老人看着宫玦笑了一下，“为了种族而死，是一个军人无上的荣耀。”
“你nb！”
“正事说完了。”老人端起了茶。
“那我们走了。”宫玦一行人起身告辞，“我走的时候，会带上XC区的一部分人。”
“如此甚好。”
老人把他们送到门口。
宫玦转身说，“我叫宫玦。”
其余四人也报上自己的名字。
温如春笑的露出了牙。
“温如春。”温如春看向宫玦，“最后，容许老头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也可以不回答。你是不是姓上官？”
“是。”
“上官宫玦？”
“上官瑾。”
老人又笑了，发自内心。
五人渐渐远去，那个男人又出现在了门边。
“贺若啊，老夫这次死而无憾了。”
男人看着五人消失的方向。点了点头。
他知道他是谁。
温如春背着手进了家。
他孙子的确该有宫玦这么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