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太平,叶文德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凤千秋在窗前发呆。凤自流戳着她的脑袋:“想什么呢?你这一天天的。”
凤千秋一把推开他:“你走你走!我都烦死了!这一天天的。”
凤自流拍案:“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吗!”
凤千秋只是发呆,不言不语。忽的又道:“我就是太闲了,心烦。”
凤自流问:“你就那么闲不住?”
凤千秋道:“不是的。就是闲久了太无聊。”
“那你手绢绣完了吗?”凤自流敲着桌子。
凤千秋一脸没好气:“怎么可能,先停个几天吧。”
凤自流道:“收拾收拾,随我进宫。”
凤千秋抱怨:“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宣入宫,叶文德是要至死方休吗......”
凤自流道:“是凤主。凤主在皇宫。”
凤千秋只装作不在意:“那又如何,难不成姊妹情深,然后演上一出不远万里寻姐姐的戏?”
凤自流笑道:“自然是了。”
御书房。
张太后先是称赞凤且笑医术高超,又说凤千秋有个好妹妹,凤自流有个好王妃,又感谢梅温玉的引荐,就宣他们退下了。
梅温玉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千禾姑娘可要照顾好千夭姑娘啊,毕竟她现在可不一般了。”
凤千秋笑道:“做姐姐的自然是要照顾好妹妹的。国师说夭儿不一般,千禾可不明白。”
梅温玉笑的弧度更大了:“千禾姑娘这是在装傻呢,为什么不一般,你们可比谁都清楚。千夭姑娘不远万里来找你,这姐妹情谊真是令温玉感动。千夭姑娘还这么小,孤身来到京都真是不容易啊。”
凤且笑上前一步:“国师说的没错,夭儿救过皇上的命,身份自然不一般。要知道,之前救过皇上的那位,过的可是很好呢。而且国师似乎跟她还很熟?夭儿自小与姐姐亲密,这次姐姐来京都夭儿甚是想念,便偷偷离了家寻姐姐。姐姐一路上找了不少人接应,又与家中写了信,夭儿才能平安抵达呢!”
梅温玉的目光中竟多了几分怜悯:“千夭姑娘天生丽质,皇上一定会好好封赏你的,千夭姑娘一定要注意身体啊,回去给自己好好看看,俗话说得好:‘医者不能自医’。”
“啊!!!”
静栖在树上的鸟都惊飞了。
凤自流连忙赶到:“怎么了?”
凤且笑伸出右手,淡黄色的灵力越来越弱,似风烛,然后终于消失。
凤自流正准备给她输送灵力时,却被喝住:“不必,你去找盆花给我。你,也给千秋输过吗?”凤自流摇头。
凤且笑松了一口气:“切记,不可动用灵力。”
“凤主,该用膳了。”凤千秋端出羹汤。
凤且笑道:“你做的?”凤千秋点头:“快尝尝。”
凤且笑问:“你怎么会的?”凤千秋有点不好意思:“自然是学的。”
凤且笑打趣:“祭司神亲自下厨,简直越来越有人情味了呀!”
凤自流道:“这是人间,理应有人情味。”
凤且笑拍桌:“闭嘴!”
凤千秋替凤自流披上披风:“自流,你不要太在意凤主说的话,她本无心伤你,却不想......”
凤自流拉着她的手,凤千秋蹙眉,连忙抽回。停留在空中的手下意识抓了回来,素手上一道发黑的口子:“怎么了?!”
凤千秋还是抽回手,藏在袖子里:“没事......不要紧的,你快去歇息吧。”
凤自流抱住她:“禾儿,我回聚落找育茗姐,等我。”
浣溪。
凤育茗捣着药,凤藏情在一旁帮忙。
凤育茗道:“藏情,三长老近日可好?”凤藏情点头。
凤育茗道:“藏情,都说医者不能自医,看来是对的。我终究是治不好自己。”凤藏情不明所以。
凤育茗叹气:“你自然是不明白的。虽然我们凤氏一族是仙籍,但这男女之情却是不禁的。我口口声声说爱他,结果连为他生个孩子都不行。藏情啊,凡间女子皆说为心上人生儿育女很幸福,可是我却做不到,这幸福自然也是不会有的。”
看着凤藏情还是不明白,又道:“可是跟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又不懂,算了,你回去吧。”凤藏情福身告退。
“婶婶这是何苦呢?”凤藏情前脚刚走,凤自流就来了,似乎是刻意为之。
凤育茗道:“怎么,打趣我?”
凤自流拈起一旁的花:“怎么敢呢?如今你是祭司神的婶婶,自流当然也得称您为婶婶了。”
凤育茗一笑,重新捣药:“这个解释我倒很满意。说吧,出什么事了?”
凤自流道:“手。”
凤育茗道:“不可能。我给她用的花茎是什么样的你心里清楚。”
凤自流道:“可就是出问题了,有一道口子。”
凤育茗放下药罐:“你若不信我大可去找婆婆。”
凤育茗走到一旁,从药柜里拿出一个木匣子:“拿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凡间那些药,你也敢给她用。”
凤自流明白了,凤育茗说的是花蔓玉露。
等他回去时已经快天亮了,凤千秋和凤且笑都进宫了。
张太后道:“千夭姑娘才貌双全,哀家喜欢的很,不知今年多大了?”
凤且笑显然是不想回答。凤千秋试着唤了一声:“夭儿?”
还是没有反应,便笑道:“准是见到太后娘娘的宫殿惊呆了。”
张太后也笑道:“看来是真呆了,若不是连姐姐都不理了,哀家还以为这丫头不喜欢哀家呢!平嬷嬷快上茶。”
凤千秋问:“不知太后娘娘今日唤千禾与家妹前来可有何事?”
张太后道:“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喜欢千夭姑娘的很,想多了解了解千夭姑娘。千夭姑娘可曾许了人家?”
凤千秋对张太后的目的心知肚明,于是现下装愣。
张太后笑道:“怎么连千禾姑娘也呆了?”
凤千秋装作反应过来的样子:“太后娘娘请恕罪。夭儿还年幼,尚未定亲。”
张太后刚要说话,平嬷嬷来报:“娘娘,佩珵来了。”
张太后道:“快请进来。”
林佩珵道:“给娘娘请安。”
张太后道:“快请起。今儿怎么来的这样早?不是说好了中午一起下棋的吗?”
林佩珵笑道:“佩珵今日来的早些娘娘怎么反而责怪起来了?那佩珵这就走了。”
张太后喝住:“你这丫头,怎么也小性儿了起来?你看千夭姑娘,觉得她如何?”
林佩珵道:“娘娘看中的自然是好的,佩珵可不敢妄加评论。”
张太后笑骂:“你也学起那帮人来了,唯唯诺诺的。哀家累了,回去吧,中午再来配陪哀家下棋。千禾姑娘,哀家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