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凡人都如此吗?”凤且笑问。
凤千秋不解:“哪样?反正无论是哪样,肯定不一样。”
凤且笑跺脚:“我就给他输了点灵力,怎么就赖着我不放了!还问我多大了有没有定亲!”
凤千秋连忙制止:“凤主你小声点......”
凤且笑不屑一顾:“怎么了,这皇宫还不让说话了?那赶紧回去啊!我有一堆话要说。”
凤千秋素手轻抬,一道格外分明的口子,黑色已经蔓延开来了。凤自流满眼心疼:“好好的手怎么就这样了。我替你上药。”
凤自流一面褪下她的大袖衫,玉臂上的疤痕更加狰狞,凤自流阴着脸把药敷了上去:“这般严重为何不早与我说,偏偏独自受苦。”
凤千秋用着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且......我不喜欢把柔弱展现出来......”
凤自流一顿:“可是这样我会更担心的,下次不要这般糊涂了。禾儿,所有的事都让我独自承担,你不要去管,好不好?”
凤千秋道:“不行。许多事你我都心知肚明,但是,只有我能解决。自流,我不瞒你,你也不要瞒我。”
“禾儿,你,你都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的。”
凤千秋浅笑:“可是你为什么又要向我坦白呢?我不该管的。”
凤自流摇头:“只有你能管。禾儿啊,重新开始吧,之前我和育茗姐做的,能忘了吗?”
凤千秋披上大袖:“不能。伤害了我,我是不会忘的,况且,还扯上了弃岩叔叔。”
凤自流的手紧了紧:“你心里只有他,从始至终只有他。那我呢?难道你不曾动过心吗?”
凤千秋笑问:“不曾?什么叫不曾?”转身离去。
午间。
凤千秋浇着花。
兰香来报:“王妃,林姑姑来了。”
凤千秋漫不经心的:“哦,那就请吧。”
林佩珵笑道:“王妃的日子可真清闲啊,这花照顾的真不错,可惜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谢了。”
凤千秋道:“那又如何,它的样子依旧还是会留在大家的心中。”
林佩珵道:“王妃看的可真开啊,也许会留在你心中,但不一定会留在所有人的心中,比如说我。这花再好看也不过是一朵花,它谢了以后,更是连形都没了,对着那不存在的,还不如怜取眼前的呢!王妃以为呢?”
凤千秋不置与否:“我这花喜静,这最后的时光还是让它独自度过吧。还请林姑姑随千禾移驾。”
林佩珵点头:“王妃说的是,这酷暑难耐,站在这大太阳底下是万万不可的。若是晒黑了......”
“这茶不错,可惜是陈的。旧的怎么比得上新的呢?”
林佩珵略有惋惜之状。
凤千秋道:“可是这有些东西还是旧的好,新的在旧的面前是不堪一击的。”
凤千秋吹着杯中的茶叶,看着它们打旋,起起落落。
林佩珵道:“可新的往往比旧的时间长。你不会不懂吧?你们所谓的那些,终究敌不过时间。时候也不早了,本宫就回去了,王妃不必送,好好珍惜这时间吧。”
临走前还特意笑了笑。凤千秋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但是极其僵硬,一旁的兰香看了都有点头皮发麻。
林佩珵的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本想端起茶杯,马车突然一震,茶水洒了一身:“怎么回事?!”
马车停了下来,“咚”的一声,应该是车夫跪了下来:“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林佩珵咬牙:“罢了,去国师府。”
国师府。
梅温玉落下一子,林佩珵却一把推翻棋局。
梅温玉笑道:“林姑姑今日不在状态呀,输了这么多局。”
林佩珵冷笑:“国师明知故问。演的一出好戏啊。那逍遥王妃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难为你梅国师了。”
梅温玉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看来林姑姑是遇到不称心的事了,那到国师府做什么呢?难不成让我安慰你?温玉可不会安慰人,更何况是你林佩珵。”
林佩珵略微带了点敌意:“那国师以为佩珵如何呢?”
梅温玉捡起一粒黑子,落在桌子中央。
林佩珵显然是不满意的:“只是你手中的一粒棋子吗?”
梅温玉一笑:“是棋子,而且心还像它一样黑。但这枚棋子对我而言,可有可无。”
林佩珵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梅温玉走到酒窖,打开一坛雄黄。
忽有女声道:“见过舅舅。”
梅温玉淡淡应了声,又道:“还不快出来?”
白衣蒙面女子才现出身形:“舅舅,这是雄黄......您......”
梅温玉道:“那又如何?你觉得我也像别的蛇一样怕它?或者像你一样非蛇非仙?”
蒙面女子反驳:“我这个样子还不是拜您所赐,若不是您,母亲又怎会认识那个负心汉!她又怎会......”
梅温玉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凤族本就是妖,认识又有何不可?况且路是梅初暖自己选的,与我何干?”
蒙面女子仍是辩解:“那我这些年在凤族所受的委屈呢?舅舅若是认我,我也不必遭受这些苦了......”
梅温玉冷笑:“那你为何不看看我?我是当上了妖王,可是我的亲姐姐都做了什么了!她让我沦为三界笑柄!若不是她,妖界何以沦落至此!还有你这个孽种,堕胎药我已经给了,是她自己选择倒的,怪我吗?若不是她,凤族怎么会那么快就从妖界分离出去而入仙籍!我心心念念已久的祭司神又怎么会和我形同陌路!”
蒙面女子显然是被吓到了,明明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那双红眼瞳却让她颤抖。梅温玉四周的紫气更是源源不断的冒出。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没吓到你吧?我一沾这酒,情绪就不易受控制,况且还提到了梅初暖。”
蒙面女子道:“您喜欢母亲,我知道。可是她是您的姐姐啊!您怎么能喜欢上她呢!舅舅,我知道您忍我是因为我长得像母亲,那我便把这张脸遮起来。”
梅温玉冷笑:“你远远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容貌再像又如何,这心却是截然不同的。记住了,不要靠模仿来获得欢心,因为再像也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蒙面女子却笑道:“那如果我愿意当这个替代品呢?替代品总好过那些连替代品都不如的。”
梅温玉道:“你还是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