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门来,不等贺甲抱怨,陈梦然低声的说了一声抱歉,远远的走开了。
两人之间无声,一直茫然的四处溜达,直到来到一处公园,看着灯下四处乱窜的野猫才惶惶然的清醒过来。
“你不是说附近有野猫吗?在哪儿?”
陈梦然兴致上来,就问起刚才说到的流浪猫的话题。
“就在前方,早些日子我看到过一些孩子喂养过它们。”
也许这个话题比较轻松,不会使两人坠入尴尬的境地,都兴趣盎然的四处找那群野猫的踪迹。
就一个拐弯,有猫咪正在路灯下慵懒的散步,比起城市里忙忙碌碌的身影,多了几分从容和悠闲。
“好可爱哟!你看那两只猫正在相互洗脸,一大一小,好像是两口子。”
贺甲无语,笑着打断道:“走吧,人家正在恩爱,你凑过去明目张胆的看,有没有公德心。”
陈梦然似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洒脱率性,语气也尖酸起来,“你一个单身狗,也明白这是秀恩爱,别笑掉我的大牙。”
“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二人对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今天是老爷子把我叫过来的,我以为有什么事?没想到是相亲。”陈梦然语气自然道,很是认真的样子:“不过,我知道他们是好心,都希望我过得好……”
贺甲觉得不可思议,感叹道:“可我感觉有点小题大做了吧,怎么感觉老人家有种恨不得你嫁出去的那种心态。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他们不得不清仓处理。”
“你才是剩货,你才要清仓处理。”陈梦然抡起包包就要砸,看着跑远的贺甲气愤道:“我给你说,要不是今天我心情好,我揍扁你!”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刚好看见“失意者”酒吧,贺甲建议道:“要不进去看看,那天我出了丑,被你嘲笑好久,这次说什么也要让你尝尝那个滋味。”
进了酒吧,人不是太多,三三两两猫在角落说着悄悄话,具体有什么不轨也没人较真的喊出来。
坐在吧台边,借着昏黄的灯光,贺甲抿着嘴恍惚看到了以前学校的生活,肆意,热血,盲目又不失精彩。
“想什么呢?”陈梦然幽幽的一句,继续说道:“我发现你这人一点也不像个成功人士,没一点当老板的稳重,到像是个身处他乡的海漂。”
“恩,还别说,你还真猜对了。”贺甲瘪嘴耸耸肩,表示认同这种说法,“几个月前,我还在追求自己的梦想,想走遍全世界,去登遍祖国的大山高峰,去游历每一个历史遗迹,再用照片化作我的足迹记录每一个快乐的瞬间。说实话,我都已经在路上了……”
贺甲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杯轻轻地放在吧台上,叹气道:“没想到,前景光明的婚庆公司被我师兄玩坏了,你知道吗?我们公司叫爱浪婚庆,爱是爱情,浪是张浪。”
今天他的倾诉欲很强,有些话积攒的太久。
“可惜啊!我师兄是真浪,浪的飞起,婚庆公司的老板居然将别人的媳妇拐跑了,后面的你也想象得到,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都开了好几家分店的公司,一下子分崩离析。再然后,我就回来收拾烂摊子,至于扔进去的钱全打了水漂。”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是爱情?”
不料接下来二人异口同声道:“渣男!!”
“哈哈哈哈……”
二人笑的前仰后合,四肢乱颤,一想果然是同道中人,也是性情中人。
笑罢,陈梦然不忘八卦道:“那女的怎么回事?不会是在婚礼现场示爱后被带走的吧?她就答应了?”
贺甲哂笑,觉得这女人都有一颗骚动的心,直接道:“倒没那么离谱,我师兄很有才,口才尤其好,时不时在活动中客串一下司仪,也不知吃错什么药了,给人家新郎办婚礼不过一星期,就将新娘拐跑了……”
“还真是个败类!”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后来新郎一家并没追究,显得很是蹊跷,再说我师兄名字虽说起的猥琐,可并不是那么张扬不知底线的人。”
陈梦然却不想听贺甲所谓的理由,觉得这是为狐朋狗友的狡辩,嘲笑道:“缺德事都干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也不想想别人受到的伤害和耻辱。”
贺甲默然,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
“后来你没找他问清楚吗?”
贺甲回忆道:“找倒是找了,但当时那种情况下,受到了严重刺激很激动,就在怀里揣了一把锤子,准备去他家找个说法。就跟黄渤演的《心花路放》里的主角一样,就想跟他掰扯清楚。我那么信任他,投资了近五百万,就因为他的所谓爱情,一朝让我回到解放前。走就走了,还留下一个外债300万的婚庆公司,导致许多兄弟姐妹失业没了饭吃。”
“你是不知道,那时候真让人绝望!我记得清清楚楚,有一天我一整天没吃饭,饿得那叫个难受!”
陈梦然一下子被其中的故事吸引,想追根问底,像个好奇宝宝道:“然后呢?”
“说来那天真倒霉,遇到个倔驴似的保安,一根筋的说不通,就是不让我进,刚好那天下起了雨,我躲都没地方躲,就在外面淋了两个钟头。”
“蹲在湿漉漉的路牙子上,我就使劲等,想着一定要等到那个坑兄弟的王八蛋,我在雨中等的都睡着了,一直等到第二天麻麻亮,雨都快停了。”
“说来也巧,就在我泄气要走的时候,他开着车来了。可能是看见我了或者是保安说的,他从小区门口走过来找我,站我跟前一动不动,眼睛里满是歉意。之后,更是鞠躬跟我说对不起。”
“我怀里的锤子都拿出来了,那个女人却跑过来挡在他的身前,就那样紧紧的抱着他,好像无声的说:如果要打死他,就把我也一起打死吧!”
“当时我都差点被感动了,真狗血!我火憋得没地撒,再看看那女人跑过来摔倒在地粘在衣服上的泥,没下得去手。不过,人犯了错就要惩罚,我直接过去将他的车给砸了,砸个稀巴碎,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大家都互相躲着。”
这是电视剧吗?电影吗?
贺甲从陈梦然的眼里读出了不信任,却没多说。
“这就是我的故事,说说你吧?”
贺甲开启了八卦之火,想着在酒精的作用下套出一些话来,因为他总能在陈梦然的眼睛里读出隐藏的忧郁。
“我?”陈梦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迷离的看着前方。
“那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