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儿伸手去掏汉子的怀中之物,竟是一包油纸包裹的什么的东西,本以为是玩物,却不想竟如此油腻,刚想放回去,便发现油纸上已然也印上了自己的小手印,转眼向汉子的眸子望去,好在汉子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躺在草床上,心想已经如此,汉子醒来也定会知晓自己动了他的东西倒不如打开来瞧瞧,层层打开过后,里面竟是本册子,这一普通的册子有甚珍贵奇妙之处,包装倒是精致。随手一翻净是大段的文字,这可难为了打小儿跟着爷爷出茶摊不识字的虹儿,便接着翻,几页过后册子中出现了连环画般的小人儿,小人儿惟妙惟俏十分生动,这些小人竟都是在舞蹈一般,有的盘腿坐着,有的屈膝倒立,有的小人儿的头、躯体上还画着奇怪的波浪,方向却大有不同,一时之间竟不知是些什么,虹儿玩心大起,跟着图上的小人做起了同样儿的动作,半个时辰一整套下来也没觉着如此,只是腹中略有感饥饿,倒也没放在心上。刚想重新再来一遍的时候,听到外边有声响,赶紧合上册子向油纸胡乱塞了塞放在一边。
秦老心里惦记着家中大汉,生怕被旁人察觉,取了药包一路向家疾行。进了院子,见大门还是走时的样子大舒了口气,紧忙招呼着虹儿烧水煮汤药。其实这药是否对症,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只是知道,人生了病受了伤,吃些草药总要比没有要好的多的。不一会儿秦老便端着冒热气的汤药进了来,虹儿艰难的扶起昏迷大汉让其靠在土墙之上,空出的双手分开紧闭的双唇,秦老慢慢喂他的喝着,不多时一碗就下去了,大部分的汤药落在了大汉衣襟上,喂入口中的少之又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的救”秦老向是对着虹儿说又好像自言自语的说。说完秦老目光便扫到了那一块儿油纸,拿起看了看又转头看了眼虹儿,虹儿“不是我!搬他上来时候自己掉哩!”自己的孩子怎么不知道什么样子呢,秦老也并未作声,抽手在虹儿的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下儿!“里面的跳舞小人怪精致的呢!”虹儿道“我还跟着翻跟头了呢!”秦老虽不会武功,可这边关之处人来人往形形色色,这不知名的大汉和这巴掌大的东西又能是凡物,心中不由想起前些日子的二人以及留下的信封。这秦老也不识大字,看了看册子的小人,又看了看虹儿道“这些个小人你看了多少?”虹儿未答话有模有样的耍了起来,别说竟也有三分模样。秦老不知这是什么倒觉着其珍贵,心想虹儿打小儿无父无母二人相依作伴,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这个小小茶摊也没什么能留给他,倒不如学学这东西,万一真是个宝贝以后也有傍身不会被旁人欺负。想罢一个照着册子教,一个跟着学竟也有了些模样。约半个时辰虹儿记着差不多耍的也累了,秦老嘱咐道“咱们不抵那富贵人家,有此机遇,总没坏处的!”虹儿自知爷爷定不会哄骗自己,已然把这当成了宝贝。
是夜,秦老爷子的草药包好似起了药效,大汉醒了过来,虽口渴无比第一件事却是伸手向怀中摸去,可臂膀似千斤并没抬起来,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身边只一孩童,想要招呼竟也提不起一丝力气。好在这时起夜回来的秦老见大汉醒了,面露喜色,给他舀了水喂他喝下,并将马匹驮着他到茶摊的经过讲给汉子,讲到小册子时秦老虽一语带过,汉子眼中却流露出不被察觉的狠意,可秦老提及自己和虹儿并不识字仅学其中后半部分时,汉子心中松了口气,秦老继续将城中的怪异讲给汉子听。“在下蓬蒿门人,经昨日一战,自知时日无多”汉子的声音很轻“我腰间有颗玉坠烦请交给蓬蒿门人!”接着大汉将事由经过讲给秦老,汉子名叫万子良,也叫万三,自小拜在蓬蒿门下,师从蓬蒿三刀五剑墨鸵水,墨驼水成名已久并不多问世事,可近来收到京城镖局的求救信函,大意是遇上了不小的麻烦,墨驼水年轻之时确也受过其恩惠,自知年岁已高便令爱徒万三下山协助,与镖师汇合行到到边关城镇却莫名受到各方势力的追杀,其中不乏英雄之辈,心中暗想,到底京城镖局押运是何物能令群雄汇集于此如此波澜。追杀之人人多势众,定有一举拿下之势,万三双拳难敌四手,边打边退,处处小心可还是中了暗算,胸上中了数掌,弃了趁手的刀剑,借着掌势而出,夺了匹马便向关外的方向而出。万三一边说也一边打量着秦老爷子的表情,听到镖局秦老诧异,紧忙将前些日子有二人留下信函之事说出,可信函在茶摊之处,并未随身携带。万三定了心神“事已至此,信函已无大用!”接着又说起了那油包册子“京都镖局此行,押运一口宝盒,宝盒中之一就是这油包册子,载着无上心法,你我相遇,孩童偶然习得也是自有定数缘分,不识字倒也没什么,强身健体也总是好的!盒子之中还有一物,是一张五寸见方的虎皮,上边什么我也不知,在镖师康片手中,也不知他现在如何!”说着便叹了口气不再说。秦老一辈子小心经营着茶摊只一寻常百姓,哪里经历过这些,自知惹上了祸端,哆嗦的说“我爷孙二人只一寻常人家,并不想惹上祸事,这事情却是难办的哩”。
万三行走江湖自知人心险恶,遇上此等变故,又怎能如实拖出,时日无多是假,试探这爷孙却是真。见秦老爷子并无加害取身上宝物之意,便也放下心来。“你孙儿习得心法自然也是好事儿,但也千万不要声张”万三所说上乘心法之事也并非全部“你把我腰间玉坠取下,带在你孙儿身上,此玉乃上等之物,也算是报答搭救之恩”。秦老哪里敢取,自然是推脱,万三见状倒也不强求,又求了些水,便闭目睡去。这一夜虹儿呼呼大睡,可秦老爷子却是难眠,心中所想全是莫要连累了自己爷孙二人!不知到了几时想着想着便也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