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去西院?
常信微愣,还没开始思考,便见少女柔软的玉手从体后滑过自己的青白色长裙,在膝盖后方停顿了一下,继而曲膝夹住裙身在他身旁蹲了下来。
这个动作能防止裙摆滑落地上,殊不知,却将她身体的曲线完整的展现在了常信眼中。
尤其是挺翘的玉背和天鹅颈,就算是蹲着,它们依旧保持着优雅向上的姿态,美得仙姿出尘。
若是其他女子蹲下做这种姿势,常信只会觉得别扭,蹲当然是越放松越自然越舒服看着才会越顺眼,但少女不是,她只会让人越看越移不开眼睛。
常信直直的看着她,眼睛眨了眨,心中走神的猜测,这个女孩儿家里一定有权有势还有钱!
要不让她交点带路费,把她送回西院去?顺便路上培养一下感情,帮这身体的原主提前养个童养媳?
少女此时并不知道常信心中所想,如若知道,一定会把他当成变态给处理掉。
少女蹲下身体后,就将头转向他,眸波流转,便楚楚可怜的道。
“你写这么多字,我记不住的,万一走丢了,人家女孩子才不想在外面大喊大叫呢,太难为情了,所以你能送我去西院吗?我一定会非常感谢你的,好吗?”
她紫色的琉璃眸子仿佛会说话,如夏日夜里的天幕,透着神秘的梦幻色彩,盯的常信脑袋一时之间出现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从来没和女孩子说过这么多的话,也拿她们脑袋里的奇怪想法没办法,尤其是撒娇的女孩子。
他陷入了思考中。
少女见他犹豫,忽然将自己的俏脸凑近他,常信被吓得立即直起腰,上身后仰,对视她灵动的大眼睛。
只见她贝齿轻咬,耳朵内便传进来了她更加幽怨的声音。
“你不愿意送我去吗?就算我求你,也还是不愿意?”
常信眼睛眨了眨,心脏不知道为何突然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他吞咽了口唾沫,脑子开始快速计算眼下的处境。
学院里的人太多,万一自己和她走在一起,传出些不真实的舆论来,怕是有损自己的清誉吧......
好不容易在上个学期才把私人住宅的事情躲了过去,这学期他可不想再来个美人陪......
况且西院是比北院还要危险的地方,虽说可以把她送到桥上,可万一她身上没钱,让自己跟着她一起去西院拿钱怎么办......
自己都已经送佛送到一半了,断不可能半途而废吧.....
自己到时候一定拒绝不了她!
好麻烦的......
真的......很麻烦......
......
常信在极短的时间内,脑中计算出了数十种的麻烦,最后,他在种种的利益思考下,做了个决定。
将目光从少女的俏脸上移开,捏着石头,在地上写下了一句。
“对不起,我是个不祥之人,和我走在一起你会变倒霉,再见了。”
他写完,将手中石头告别似的郑重往地上一放,没再看少女,起身离开了。
其实也不能算离开,就是重新换了棵树,继续靠着等魏冲。
少女见他故意背过身无视她,紫色的瞳孔中忽闪而过一抹耀眼的灿金色,像是要把常信给牢牢记住一样。
收回目光,她伸手拿起了他刚才放在地上的青石头,在自己前方的地面上,写下了一句话。
“珂尤·思克瑞特,今晚红桥见。”
写完,她放下石头,转头朝常信看去一眼,见他还背对着她,嘴角幽幽的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起身从常信给她指的那条路离开了。
不多时,有清风吹过,将石头和地面划痕处所磨下的那层薄薄的泥灰吹散空中,露出了下方更清晰的字体。
脚步声响起,一双黑色的短布靴停在了这行字前。
“珂尤......思克瑞特......唉,真麻烦啊,竟然是半神族的人,本来还夸她漂亮来着,女人还真是一种不能随便触碰的麻烦物种啊......”
今晚红桥见?
......
常信烦躁的抓抓头发,刚才情急之下抓了那个少女的手,完全是出于事态紧急,不容他多想。
可当他被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看时,恍然间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她是西院的人,那她就是神力族。
她多次主动提出让他送她,无非就是想看看他会怎么做,看他敢不敢去西院。
如她所想,他不敢。
然后她就断定了他的身份,留下自己的名字,是为了告诉他,你的秘密我知道了。
基于现在的处境,常信还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禁忌之子的身份,虽然美人在前,但他一个活了上万年的人,这点抵抗诱惑的能力还是有的。
只是没想到,运气真差,刚进学院就遇到了半神族的人,那个杀了小鬼父母,又多次对小鬼进行追杀的恶心之地,他想起来心中就一阵恨意。
常信越想越烦躁,头疼的扶额静思了两秒后,放下手,再看着地面上的划痕时,只觉得异常刺眼。
于是他抬脚狠狠地把地上所有的划痕摩擦蹭糊,有些蹭不掉的,就拿起石头把他们刮得谁也认不出来,特别是那个少女的名字,来来回回刮了不下十遍。
等魏冲从北院出来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智障儿童拿石头奋力刮地’的情景,只觉得头顶上方飞过一群嘎嘎叫的乌鸦。
所有经过常信身边的人,都是用着智障的看着他,偶尔有人好奇的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就会被常信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吓的人不敢上前。
从这以后,东皋学院就流传了一个谜之信仰。
说是只要在北院门前正数第五棵梧桐树下,拿石头在地上刮一百下。
晚上睡觉就会梦见自己的女神,运气好的,还能在将来的某天娶到自己的女神。
这些还真的有人试过,更过分的是竟然成功了!
常信在听到这些神特么成功的案例时,深深的折服在了流言的可怕之下。
话又说回来。
当魏冲看到常信跟魔怔似的一个劲的刮地,也好奇他在水泥地上刨什么。
刚走上前,还未开口说话,常信一个狠厉的眼神就朝他射来,不过瞬间他就变了一副乖顺的表情,把手中石头往地上一扔,起身对他嘿嘿嘿的傻笑道。
“冲冲啊,你办完事情了?”
魏冲往地上斜一眼,看着那没有八百也有一千的凌乱划痕,好奇问他。
“你这忙什么呢?”
常信一时沉默,因为这是提问类问题,他不敢轻易回答。
“咦,地上有字啊。”突然魏冲盯着地面的某处说道。
“哪里有字!”
常信想也没想的就把话接了过去,神经反射的抓起石头就要继续刮地,可是他刚把石头举起来,魏冲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看错了。”
常信:“......”
魏冲没再理会他,转身径自往东院走去。
常信见状,石头一扔,赶忙起身追上,一边拍打着手上的泥灰,一边询问他。
“你是去见你未婚妻了吗?你们婚礼的日期定下没?她对你的感情咋样?是真喜欢你呢,还是利益联姻啊?你告诉我她是谁呗?”
魏冲不答反问:“你刚才为什么刮地?地上写了些什么?你怎么那么愤怒?和谁见过面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北院还有认识的人?可有事瞒着我?”
常信顷刻间哑口无言,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魏冲的嘴皮子也那么溜。
没敢再说话,他默默地跟在魏冲身后朝东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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