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回去的时候,发现他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我瞬间难为情了起来,我昨晚不会可这一条腿抱的吧。
“我,我昨晚。没,没胡说什么吧。”
他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的思索着。“嗯~骂我二哥和令兄算吗?”
“就。就只,骂了他俩?”
“不只,”
“什么?我还说什么了?”我那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我都和他说了什么,他要是什么都知道了,我该怎办,我要不要先打晕他?哎呀,打晕他有什么用,这都一早上了,他应该……
“还骂我了。”
“就,没了吗?”
“难不成,你还想骂谁?”他突如其来的紧张。让我安心了:“你,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我,我只是害怕…”不知不觉,我手心竟然渗了这么多的汗,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凌芷你放心。不过就是酒后胡言,不管怎样,你现在是我睿王的夫人,我是绝不会做对自己有害的事的。”他此时满眼柔光,诚挚向我。言下之意,哪头轻哪头重他还是分的清的。我此时,见好就收。
“嗯。妾身今后,会注意的,昨日的事断不会再发生了。”
回去之后,他便让我再睡一会,还同我说,归宁之后我们还要在京中住上一阵子,琼月公主的诞辰快到了,皇上有意在宴会上给她挑选一名夫婿。但怕公主脸薄,便顺势摆了一场相亲宴,把京中高门子弟家的公子小姐都邀了去。
“凌芷,我打算归宁之后先去子寒那住上一阵子,我那王府确实年久失修了,回不了了,明日之后,你我又不好留在兄长这里,今日见了子寒便与他说了,他甚是开心,已经同意了。”
确实,厉丹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归宁之日过了晌午便要离开了,要不就会被认为婆家亏待。我这婆家,多钱是个皇室,国公府明日之后确实带不得了。
子寒那里又是婆家,理上说是行得通的。可是,今早子寒都过来蹭吃骗喝了,去他那里,真的能行?
“王爷思索有理,只是湘王虽是热情,可,可总归与他不是相熟。妾身觉得,倒不如,我们去太子府吧!”
“啊?去,去二哥那里呀。”
我眸子眯了眯,去太子府,既可以调查我的父亲的死,又可以搞明白他和公孙凌云究竟达成了什么。可他这副表情,不情愿?还是怕齐慕阳?
“王爷,王公公来了。”王公公是谁?这齐慕白听见他来了之后便立即整理仪容出了去。
要不是我真的有些倦意我就跟上去了。
我好像没有睡多久,隐约好像听见了斯斯惨叫声,醒来时,他也已经坐在了我床前。
“醒啦?”我缓缓起身——他怎么唇色这么苍白?比我昨日清晨还要显的憔悴,额头上还渗着汗。比起我,他才像是该躺着的人。我想起来刚刚梦中真是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被剥皮抽骨,他的神情气色——
“你刚刚~”
“对了,我已经跟王公公说了我们打算去二哥那的事了。让他回去禀报了。二哥宅心仁善的,平时又很疼我,你看昨天我们搬到了这里王公公没找到,说二哥很是担心着。”他说着说着便端起了一让的汤汁递给了我。没有血气的脸上硬挤出了一个笑容,看着有些扭曲。我没有再问,低头喝起来了甜汁。
“戏开场了。”我被齐慕白叫了一声。目光盯着那台上缓缓升起的罗布。
鼓乐声起,满台桃花,女子散着秀发从桃花中穿过,那声音更是稚嫩,另一旁那少年迎面而来,这出戏叫《玲珑玉》,讲的是南泽武帝南荣奕与其皇后苏氏的故事。现在的画面应是二人初遇吧。
武帝一生爱而不得,苏氏心中的人却是其兄长南荣勋。一对玲珑玉佩,锁住了心。最终抑郁而终。
再一看一旁已经恢复了血色的齐慕白——抿着茶正看的来劲。刚刚还苍白面色的他说带我出来逛逛,还说这都城中的吃喝玩乐他最清楚不过了。可我未曾想,他竟然带我来到了……他这恢复的也是真快,昨日早上好像也是,入宫时就已经面色红润了。
“望音阁”是帝都最大的风月场所了,但是却与别的不同,比起那些技馆,这里有多了一个雅字。
才引得许多达官贵人,文人墨客来次。望音阁有规律,姑娘若看上你,邀你入账,分文不取。当然,姑娘不愿,不得强求。
多少达官显贵竟也照着规矩,可见地方的背后势力定不会小觑。可再怎么雅,我也着着女装呢,想想刚刚进门时那小厮和老鸨看我的眼光~齐慕白倒是全不在意——这可写着女子不可进入了?说没有,便是可以。
你就不怕,她以我为例,立起来这个规矩?
再一看我现在的位置,邻桌常客可是子寒,我心有余悸的轻轻掀帘看了一眼旁边——一身绫紫色,半面桃花绣色眼。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子寒素来喜欢听这里的清倌唱曲,而今日又是有着“余音绕梁”之称的青烟献唱,嗯,就是他放在心尖尖的那位,刚刚看那桌一直没人,我便猜测是他又定了那东南角的位置。之前他也带我来过,从未做过其他位置。
我问过他为什么喜欢这个角落,
“虽是角落,却能综观大局,有何不可?”
而此时这戏,已经到了高潮——武帝心灰意冷,皇后废去冷宫。台上,女子跪下行礼。
幕布落下,绫罗锦裙,金盏华盛,女子缓步而上,天籁之音传来:“一席红妆十里,登临之上,心念念却似远方。心与心近兮不过相思。
桃花绣色满天红,玲珑骰子安红豆。
玲珑婉转~~流韵百感。”声乐婉转,玉润珠圆。青烟身后又有两名舞者随曲而跳。
武帝一生,并东溪,灭尧雨。却拿不懂身边人的心,一生爱而不得,最终也要将她囚禁在身旁。
而史书记载,苏皇后一生只爱南荣勋,年少的期许,终是敌不过那权利的加持。可后来读到苏氏的那首词时,好像感觉也并非那般,那个时候,谁娶了苏氏女,谁就是新皇。武帝从破落皇子到荣登大位,谁会相信他对这位苏氏女没有利用?唉,历史分说,谁又能真分的清。
玲珑玉,玉中放红豆,终究是困住了她。听闻苏氏临死时,摔了那玉。
“武帝一生真的爱而不得吗?”
“嗯?”我有些疑惑,他在,问我吗?他想跟我掰扯历史吗?
“六哥?六嫂!”子寒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索。唉,终究躲不过的。
随后他便笑嘻嘻的挤了过来,搭了桌。这子寒,虽为太子党,却平日里与我交好,又与几位皇兄都很亲近,我曾打趣过他:你与你那众皇兄相处,靠的全是你这张三尺脸皮吧!
哈哈哈,知我者莫若你呀!怎么才三尺,这么薄,我还怎么带着你去这国公府蹭吃蹭喝呀。
但他跟我相处数载,却从未提起让我加入太子一党过。
“没想到你们竟也来这里听曲子?”我默默的瞟了他一眼,把自己说的如此脱俗,他来这,还不是为了见那魁首青烟姑娘一眼?直至今日,青烟还没有请过任何一个人入账,子寒见她的眼神,渍渍渍,满是柔情。
凭他的身份竟也入不了她的眼。
“是芷儿,”一时没注意,这注意力就被齐慕白转移到我身上来了:“她说望音阁里的曲子好听,我便陪她来了。”
芷儿?先前不还是叫凌芷的吗?再加上这表情,让我不觉得冷颤,他对我何时如此情深了?
子寒则一脸期待的凑了过来:“没想到六嫂也有这兴致?是不是凌云跟你提起的呀?他可是经常带着我来的。”
我?带着你?不是每次都是你拉着我来的吗?我弯看了一眼,这副表情,就像极了是被我逼良为娼的模样。
“家兄未曾提起过,是我回京不久,听说了望音阁的天籁,便想抽个空能来听一听,正巧,阿敞顺路,就带我来了。”我放下茶杯,亦一脸深情的看着对面的齐慕白。
可子寒却没有理解我话中意,正逢青烟那曲闭,他那满目星辰都投了过去。可按照通常一般,那青烟四处环顾了一番,便退了去。
“唉,又没戏了,真想进处一睹青烟姑娘芳容。”子寒自顾自的转了过来。
“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习惯的笑了一句,语闭才一怔。这好像不是我现在的台词。
可接下来我才发现是我想多了:“唉,凌云这都给六嫂灌输了我什么影响呀。”
“睿王,睿王妃,湘王殿下。”那老鸨此时来到了我们身后,莫非是,青烟姑娘有了想入账的人?我有些不自觉的望向齐慕白。
子寒来了这么多次,肯定不是他,那就,只能是他了呀!
那老鸨的表情也有些为难着,支支吾吾的看着齐慕白:“还,还请睿王赎罪。”
不是吧!真的是齐慕白?这,一时间内心中竟有了不爽,虽说我俩是个表面夫妻,我这个正牌王妃在这呢,他这样多少有点挑衅。
再看一眼齐慕白,没有一点想表态的意思。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犹犹豫豫吗?唉,果然世间男子皆如此。心中顿时窜出了一股无名火。
“嗯。”他点了点头。
而子寒从满脸羡慕变成了惊讶。眼神还时不时的看着我。早知道这样我定不跟来,让他们兄弟二人放的开。
“谢,谢过睿王。”那老鸨的脸瞬间开了花,低眉哈着腰:“青烟姑娘邀请睿王妃入账。”
“什么?”
“什么?”
“你没搞错吧,六嫂?”
“不是他吗?”几乎同时,我和子寒异口同声。我甚至已经站了起来指着齐慕白。
而再看齐慕白,他刚刚口中的茶水已经喷了出来。随后却又及时谈下脸,正眼看着老鸨:“确定?”
“是的,王爷,您刚刚不是已经答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