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上群人议论纷纷,没想到整个荆州才子汇聚的月下论政,居然让一个山村小子抢了风头。
孙冉脸色并不好看,但也只是一瞬间,在座的各位才子再抒其见,多是空策,妄谈王道霸业。
策论结束,何沉问道:“孙大人,你认为此次月下论政,当属谁家之言最为优秀?”
孙冉回答道:“各位才子思谋深远,有民国而国强论,有兴水利薄田赋论,皆是万世之基业,然远谋不解近忧,唯独燕公子通商之策甚为精妙,既解朝廷国库空虚之困,亦无和亲之失节,既能实边之兵备,亦能制敌之心志,既能利商的通贸,亦能利民之生息,当属魁首。”
席中众人再次报以热烈的掌声,只有在座的其他才子被燕进忧抢了风头,闷闷不乐。
“策论之首后,当赐黄金十两。”孙冉让左右近侍,手捧托盘,以红布垫底,上面放着10颗金元宝,放在了燕进忧的案前。
十两黄金在其他公子眼中自然不值一提,但在燕进忧面前,可是巨款,要知道,他与娘亲在蒙乡,一年也花不掉一两黄金。
“谢州牧大人赏赐!”燕进忧向孙冉行礼,两人目光相接,瞬间又移开了。
“月下论政就此结束,元宵佳节,孙某以“圆月”为题,请各位才子诗文相庆,以才华与明月交相辉映。”孙冉进行下一个环节。
众才子早已磨拳擦掌,想要在此环节扳回一筹,特别是萧扬,本来晓悦姑娘的目光一直在他这里,现在却一直瞄向燕进忧,心中妒火中烧。
“还是从萧公子开始吧。”孙冉说道。
萧扬思索了一番,抬头看着明月,说道:“迢迢明月上,伊伊佳人前;明月触手及,佳人银河隔。”
“好!”众人边笑边鼓掌,这是一首情诗,表达了他对女孩的爱慕之情,但女孩看着很近,却又遥不可及,而情诗的对象,自然就是坐在他对面的晓悦姑娘。
孙冉笑道:“萧公子果然是个风流才子。”
面对如此明目张胆的表白,晓悦姑娘也有些羞涩,用丝巾半掩如花般的脸庞,更是看呆了众人。
“晓悦姑娘,该你了。”孙冉说道。
久闻晓悦姑娘是江陵才女,才色倾国,众人也迅速安静了下来,准备欣赏她的诗文造诣。
“朗月影随行,锦灯河上寄;公子遥问情,姑娘无相思。”晓悦开口赋诗,红口白牙,娇艳欲滴。
又是一阵笑声与掌声,只有萧扬甚是窘迫。晓悦姑娘的诗意是:元宵佳节,天上朗月高挂,地上少女制作锦灯,飘于河上,远方的公子相问,是否因思念他而放的河灯,姑娘却道自己并没有思念的人。
萧扬以诗文表白,晓悦以诗文婉拒,一来一回,甚是精妙,除了萧扬外,其他公子更是得意洋洋。
后边的韩跃,赵链等公子诗文方面都有不错的造诣,引起醉仙楼中阵阵掌声与喝彩声,很快便轮到了燕进忧。
燕进忧一直学的都是治国策论,儒家经典,诗文方面比较薄弱,但因其精彩的策论,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所有人都想看一下这个其貌不扬的乡野小子,是否能够再次一鸣惊人。
燕进忧捋了捋思绪,说道:“月圆待时,月缺乃照,心若朗月,虽缺亦明。”这是他的心里话,只要心中向往光明,就像天上的明月一般,无论月圆月缺,终不改其光芒。
心若朗月,虽缺亦明!孙冉仿佛有所触动,但一瞬间又收了回去。
“好一句‘心若朗月,虽缺亦明’。”晓悦姑娘站了起来,向燕进忧走去,说道:“小女子甘愿为公子斟酒。”
说完晓悦把燕进忧的酒杯满上,惹得众公子羡慕不已。
随着醉仙楼中的最后一阵喝彩声,这场月下论政宣布结束,谁也没有想到,最后是籍籍无名的燕进忧才压群雄,赢得了最多的喝彩。
孙冉与何沉、唐绅步入了内堂,堂上的几位公子见风头被燕进忧抢光,也闷闷不乐地离开了,只有萧扬依旧不死心,他走向晓悦,说道:“元宵佳节,美景良辰,不知可否与姑娘同游河中,锦船望月?”
晓悦摇了摇头,说道:“承蒙公子错爱,晓悦今夜没有空闲。”
萧扬见芳心不得,很是失落。
晓悦却转过头去,对燕进忧说道:“元宵佳节,美景良辰,不知可否与公子同游河中,锦船望月?”
萧扬一脸的错愕,说的是我的话,你好歹也等我先走远吧!
燕进忧看着错愕的萧扬,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说道:“今晚得晓悦姑娘仗义相助,在下自然愿意与姑娘共聚锦船,细说恩情。”
“公子请。”
“请。”
二人往楼下走去,只留下错愕妒恨的萧扬久久立在原地。
月下泛舟,佳人相伴!
晓悦为燕进忧斟满了酒,燕进忧心中如河水荡漾。
“公子大才,却为何在荆州籍籍无名?”晓悦媚眼暗送秋波。
燕进忧看着晓悦的眼睛,脸红心跳,回答道:“在下久居蒙乡,乃乡里村夫,昨日方才入城,得以一睹各位才子佳人的芳华,小生从师十载,略有小成,不敢言大才。”
“公子过谦了,不知公子师从何人?”
燕进忧说道:“恩师隐于山野,不问世事,亦不想别人知道其姓其名,恕燕某不能告知姑娘。”
晓悦掠过一丝失望,但转瞬即逝,接着问道:“既是如此,晓悦也不便强求,以公子之才,应当被推举进太学府中,从而步入朝堂,治国安邦。”
燕进忧是有这样的打算,但还是谦虚地说道:“太学府广聚天下英才,燕某何德何能?敢与天下英才并肩!”
“燕公子才高而不傲,真乃少年英才,如若公子不嫌弃,晓悦有一故人,可推举燕公子进太学府,不知你意下如何?”晓悦再次把酒满上。
燕进忧听到晓悦这一番话,瞬间收起了荡漾已久的春心,内心也警惕了起来,酒熏微醉立刻醒却。
“不知晓悦姑娘口中所说的故人,指的是谁?”燕进忧试探性问道。
“我这个故人,身居高位,可助公子平步青云,只是现在,还不能告知公子。”
燕进忧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关重大,燕某还需思虑。”
晓悦看燕进忧在推却,强行掩盖不悦的神色,柔声说道:“难不成,燕公子是在等孙冉孙州牧的推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