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早已对邱瑶今天要卖房子,明天要卖良田的建议心生不满。
“这是邱圆的事情,你瞎操什么心?长兄为父,现在当家的是邱圆,你一个女子天天在外面抛头露脸,有没有把你大哥放在眼内?”周氏伤心劲过后,又回复了以往的霸道。
薇娘也不同意邱瑶的看法,说道:“瑶儿,这官商之间,只有商税,焉有官府行商人之事?”
邱圆说得更是直接:“还嫌我们不够丢人现眼么?还要去报官,报官又有何用?此次贸易,能成则成,不能成也罢,有何大不了的。”
邱瑶第一次眼睛带火看着邱圆,怒道:“你也怕丢人现眼?怕丢人当初就不会与邱方一起输光了家底!”
“反了你!”周氏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刮邱瑶,被薇娘挡住了。
邱瑶也不害怕,大声说道:“互市初开,这是最大的一笔贸易往来,羌人若是牵来了一万头羊,我们却背信弃义,羌人定会以为我们的互市没有诚意,届时纵兵侵扰,朝廷怪罪下来,我怕我们都性命难保。”
“哪有这么严重,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交易必有定金,我们毁约,赔他们定金便是。”邱圆说道。
邱方自知愧对邱瑶,也在一旁帮忙劝道:“大哥你就听瑶妹一次,若真惹了些大麻烦,后悔莫及啊。”
邱方不开口也罢,一开口,更坚定了邱圆的决心,他要让他们知道,现在当家的,是他邱圆!
“不行,我不答应,谁也别想。”随后邱圆对着邱瑶说道:“你给我滚一边去,邱家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你怎能如此粗鲁地对待妹妹,还把不把我放在眼内?”薇娘呵斥邱圆。
“骂得好。”周氏却与薇娘唱对台戏,说道:“当家人就得有这样的霸气。”
几遭变故,又被辱骂,邱瑶心灰意冷,留下了泪水,点了点头,怄气地说道:“好,你是当家人,以后事情都归你管,我再也不管。”
说完邱瑶含着泪水跑回了房间。
果不其然,交货的时候过了,羌人实打实地牵来了一万头羊,却没等到邱家的十万匹丝绸,又得把羊牵了回去,这一来一回,走失的与病死的羊群就有上千头,羌人大怒,认为互市没有诚意,发兵侵扰了天水城周边村庄,互市被迫关闭。
战报一起,朝廷震怒,特派了使者彻查这次交易事件!
邱家的安稳日子没过上几天,一群官兵闯进了邱家大院,把他们一家几口都押到了大厅之中。
“我们犯了什么事?”邱圆还在嘴硬。
彻查此事的是苏兴苏公公,五十岁的年纪,已经在宫里侍奉多年。
“互市乃是国策,你们扰乱互市,引起边争,皇上龙颜大怒,你还说你没犯事?”苏公公扯着尖锐的声音说道。
邱圆自知理亏,却还想狡辩,说道:“与羌人交易之事乃我父亲所为,但其早前病重身故,没有交待过我们此事,我们并不知情。”
苏公公斜眼看着他,露出了诡异的微笑,说道:“小兄弟,想糊弄我,你还嫩着点呢,关西城内何人不知,你邱家两兄弟败光了家业,气死了父亲,才导致本次交易不能成行,现在还想来骗我?真当我这几十年白活了?”
邱圆一下子无言以对,战战兢兢地问道:“朝廷打算怎么样惩治我们?”
苏公公“嘿嘿”地笑了两声,用手在脖子上比划着,轻声细语地说道:“若罪责难容,是要杀头的。”
邱圆一个踉跄,吓瘫在地上,周氏闻说要杀头,更是哭得死去活来,邱方也禁不住恐惧,一脸的迷惘,只有邱瑶与薇娘还算镇静。
看到邱家众人惶恐的模样,苏公公反而笑了起来,说道:“所以,待会儿我问什么,你们就如实回答什么,待我呈报朝廷后,或许皇上会开恩轻判,若是不如实交待,欺骗本公公,我就说你们冥顽不灵,妄图推脱罪责,不知悔改,那可能就难免一死了。”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如实说。”邱圆早已吓得惊慌失措,跪在地上扯着苏公公的裤脚。
苏公公满意地笑了起来,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邱圆连忙点头陪笑。
“那我问你,你父亲邱旻生前是否向你交待过与羌人贸易的事情?”苏公公盯着邱圆,眼光如刀子一般。
邱圆早就崩溃了,与苏公公的目光一对视,更是直击他的心窝。
邱圆连忙点头,说道:“我父亲生前......”
“没有,爹生前没跟他们交待过与羌人达成贸易这件事!”邱瑶抢过邱圆的话。
苏公公这时候才正眼看着邱瑶,这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着实使他眼前一亮。
邱家人也惊讶地看着邱瑶。
“你是没听清楚我刚刚说了什么吗?”苏公公冷冰冰地对邱瑶说道。
薇娘也拉了邱瑶一把,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这是要杀头的!
邱瑶说道:“我听清楚了,公公请看。”说完邱瑶拿出了钱库的账本,递给了苏公公。
苏公公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到最终的剩余钱银为零时,冷笑了一下,说道:“这又能代表什么?”
邱瑶又拿出了钱库的钥匙,递给了苏公公,苏公公接过钥匙,一脸疑惑地看着邱瑶。
“钱库里还有五千两银子,由于最近诸事繁多,还来不及入账。”邱瑶说道。
苏公公掂量了一下钥匙,会心地笑了笑,对邱瑶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倒也机灵,只是单凭这个,恐怕还不够。”
薇娘好奇地问邱瑶何故钱库里还有五千两银子,原来各商号结业之时,钱货共得一万七千余两,邱瑶私藏了五千两,给邱家报的是一万二千两。
邱瑶听到苏公公这样一说,心里一时慌乱,这已经是她的所有。
“不知道公公还想要些什么?”
苏公公眼睛直直地盯着邱瑶,边看边点头,嘴角含着一丝微笑。
邱瑶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
“我要你!”苏公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