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天石虞金迅
朱祖燮,字者赤,1908年生于浙江省镇海县龙山乡(今属慈溪市龙山镇)龙山所。少年就读本乡演进小学,1920年进上海承天中学,初中毕业后转入上海清心中学(系教会学校)。1925年“五卅惨案”发生时,他与王守谦、丁伯泉两人同被选为学生自治会领导人。惨案激起各界人士义愤,纷纷罢工、罢课、罢市,举行游行示威,清心中学也参加了。校长是英国人,对学生的爱国行动进行压制,学生自治会在当时革命形势鼓舞下,领导同学进行斗争,争取爱国自由,并提出校长由华人来担任,废除做礼拜,发动全校罢课。校方由英国巡捕房做帮凶进行镇压,朱祖燮与王、丁两人均被开除出校,朱由此辍学。他喜读反帝书刊,对爱国行动常心存赞佩。
1933年,朱祖燮任光华银行储蓄部主任。4年后抗日战争爆发,他辞职回到故乡龙山,积极从事抗日救亡活动,其时日寇正在对浙东虎视眈眈,局势紧张。1938年春,他组织青年巡逻队,放哨,防奸防盗;又悬大铜钟于龙山所南门城墙上,以报敌情,保障村民安全,并集合爱国男女青年,成立“救亡工作团”,他任团长,排演短小节目,在各乡镇巡回进行抗日宣传,活动范围东至澥浦、西至范市。
1939年2月,雁门、龙场、龙山三乡镇合并为龙山镇,他因出身于民族工商业者家庭,在当地也有些名望,被任命为镇长。他团结青年和地方人士,办了不少抗日利民的事情,如发动疏浚凤浦湖;清查户口和举办平粜救济贫民;查缉走私资敌物资。1939年10月,为了揭露汪精卫、蒋介石投降阴谋,在地下党建议和帮助下,由他出面举行了全镇反汪、反投降的提灯游行大会,各保都参加了。灯光耀地,锣鼓喧天,一路演活报剧,队伍长达3里,沿途万人空巷观看,这在龙山地区是空前的,影响极大。日机轰炸龙山,居民惨遭死伤,他发起成立救护队,又支持思敬小学办妇女识字班及贫雇农夜校等。这些工作都得到镇民的欢迎。此外,他还掩护了地下党员免受国民党县党部的怀疑和迫害。
随着两个乡镇的合并,三个救亡团也同时合并为龙山战时服务团,他任团长,由于团员增多,又有共产党员在起作用,力量加强,排演了一些大戏,丰富了宣传内容,还铅印出版《龙山呼声》,创设抗日图书阅览室,组织盘查哨,防止汉奸活动等。这些工作虽由团员们负责进行,但都得到他的支持。
1941年2月,他因与国民党的龙山区区长意见不合,愤而辞职。中共龙山支部考虑到他任镇长对团结抗日有利,曾派人劝他打消辞意,没有成功。地下党为免失龙山镇这个有利阵地,提议要戚铭渠(共产党员,当时是思敬小学校长,“战服团”团员,救护队队长)争取当镇长,由虞天石(共产党员,是朱祖燮助手,负责“战服团”的日常工作)推荐给朱祖燮,朱一口答应,即推动保长和地方士绅公举戚继任镇长。后县里未及批下,镇海已失陷了。
1941年4月,浙东沦陷,朱祖燮虽不当镇长了,但仍以地方士绅的身份发挥着影响和作用,由于他在龙山一带颇负盛名,且有抗日爱国思想和正义感,到沦陷区来的国民党政府人员,也要来找他,但国民党顽固派的倒行逆施和腐败无能,很快使他失望了。因此,他成为我党主要统战对象之一。他在我党团结抗日、艰苦奋斗的政策和作风感召下,为我党做了不少有益的事情。沦陷后不久,我党组织抗日游击队,被国民党反动派残害,有些同志牺牲了,其中一人负重伤,在朱的帮助下,请一家医院的院长冒着风险把他的伤治好。五支四大自姚北来镇北时,他得知部队坚决抗日和群众纪律很好,曾派人打听联络,并赠送跑鞋数担和药棉等物表示慰劳,从而带动了其他地方人士接近我军和欢迎我军。
1942年8月,在我党慈镇县工委倡议下,创办凤湖初级中学,朱祖燮毅然出任董事长,出了不少钱和力,由于受他的影响,许多家长纷纷送子女入学。
开学以后,祖燮先生几乎天天去学校,有时还与教师或学生交谈,他看到这些活泼可爱的青少年,由衷地感到欣慰,他创立中学的愿望终于在抗日民主政府帮助下实现了。他尊重教师的意见,教师也尊重他的正确建议,比如设《商业簿记》《教育学》两门选修课和第一学年设《公民》课都是在他的赞成或建议下设置的;又如成立财务稽核委员会也是他的建议。创校庆祝的聚餐联欢,也是在他家里举行的。他即席讲话,勉励同学们努力学习,将来为祖国、为故乡贡献聪明才智。
办学方针在教师中间出现分歧,他以董事长身份最后出来打圆场,但支持抗战教育的方针不变,这在以后校董会对教师、学生课外活动的安排等方面可以证明。特别是黄源同志来参观凤中,与他彻夜长谈后,他对凤中前途更寄予厚望。
1943年7月,他在第四届龙山区小教暑期研究会、镇海江北各界阻止内战促进团结大会上发出了“要团结,不要分裂”的正义呼声。当时,退缩在江南柴桥的国民党县政府探知朱祖燮和我党我军合作得较好,非常嫉恨,就乘三北司令部忙于准备进行反顽自卫战争之际,派便衣秘密来龙山,将朱绑架而去,勒索赎费5000元(当时是不算小的数目),抗日政府当即取款给他家属,把他赎回。从此,他更看不起国民党反动派,感激我党,对抗日工作也更积极了。同年,他被任命为慈镇姚抗建工作推进会(行使政权职能)常务委员会委员兼建设科长(1944年1月推进会撤销)。
1943年10月,伪军姚华康破坏凤中前,祖燮先生已作了思想和行动准备,即告学校作应变准备,学校随即在10月6日进行了一次突击检查。在伪军姚华康袭击的当天(10月25日),又有虞振若的紧急通知,使姚伪没能捞到任何证据,但姚伪还是不肯离去,企图要抓人的样子,幸得祖燮先生请他们去吃中饭得以解围,姚伪军一伙才无可奈何地跑掉,免去了这一事件的扩大。
凤中流动训练班结束后,祖燮先生的儿子朱贻瑾(现名丁永泉)被安排在山下小学教书,这是得到祖燮先生同意的,可以使贻瑾的母亲放心,对贻瑾来说,只是作为上四明山参加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的过渡。以后,贻瑾在他父亲的同意下,瞒着母亲,去四明山参军了。
1945年1月,他作为爱国民主人士代表,被邀请参加在四明山召开的浙东敌后各界人民临时代表大会(后因事未去)。2月,由于龙山缺乏食油,他组织部分工商界人士收购棉花,与胶东抗日根据地换取生油,互通有无。4月,浙东行政公署成立浙东银行,发行抗币,因发行量有限,且缺少辅币,影响市面上流通,镇海县抗日民主政府决定印制“临时抗币兑换券”,他即出让印刷机和纸张,使这一突击任务得以提前完成。其他如营救被伪军捕去的同志,征收抗日公粮、购运物资、推动抗币发行等方面,他都起了一定的作用。
1945年9月底,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奉命北撤,县委领导考虑到他的安全,要他离开龙山,他当即与部分不宜随队同行的县、区干部乘帆船到上海。在吴淞镇,他即雇小汽车把我党干部、家属送入市区,避免了路上受盘查的麻烦。到上海后他从事商运工作。1948年间,他曾与镇海其他商人帮解放区购运物资,12月2日,他们把采购到的物资装上“江亚轮”〇到甬后再转运到龙山,然后由帆船运往华北、东北等解放区,他同船去甬,3日晨因该轮中途爆炸而不幸罹难,时年40岁。
〇1948年12月3日,从上海开往宁波的“江亚轮”在长江口的铜沙洋面因爆炸沉没,罹难人数达2300余人,居世界四大海难之首。1956年10月29日,沉睡海底8年的江亚轮被打捞出水,经上海江南造船厂工人修复后,于 1959年2月12日从上海首次复航抵武汉,此后该轮一直航行在上海与武汉之间。
(选自《凤湖中学建校60周年纪念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