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单财又是一样的头痛,一样的起不来,随手想敲敲自己的额头,突然发现手里有个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令牌,应该就是安刍昨天给他的。
“小唐,安城主昨天有没有说这个令牌是干什么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单财现在头疼欲裂,想不了事情。
“这是你昨天晚上,左一个安大哥,又一个安大哥,死乞白赖好不容易要到的,说是拿给纺织城城主看她就会关照你,顺便让你也去报个平安,这几天她一定也在为安邚的事情到处想办法。”
“单财叔,你终于醒了,你这一觉睡的可够久得了,再过两三个小时就能吃晚饭了。”安邚听到房里有动静推门进来了。
“大侄女,你知道你母亲的故事吗?”
“叫你叔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安邚翻了个白眼,“我以前卧病在床的时候,我爹就经常和我讲他年轻的故事,每三句都会提到我娘。”
看来这安刍是真的很爱他的夫人,也难怪女儿一出事人就疯掉了,估计是把他对夫人所有的亏欠,全部寄托在女儿身上了。
“在我爹的描述里,我娘是一个表面很柔弱,但是内心很强大的人。因为我娘有和我一样的病,所以很多人都特意多照顾她一些,但是她很反感这样,所以很小的时候就跑出来自立根生,在路边卖过东西,给饭店端过菜,去马棚喂过草料,脏活累活她都去做。”单财眼前仿佛看到了那个场景,一个伟大独立的女性形象映现了出来,“可惜因为这个体质不适合修炼,所以我娘最多就到融元期,我都没见上我娘一面。”
安邚说完开始抽泣起来,看来安刍没把难产的事情告诉她,应该是怕她自责。单财也没有过多地安慰她,毕竟这一年里她连哭都做不到,现在排一下毒也是好的。
“那你爹有没有告诉你是怎么和你娘认识的?”见安邚情绪稳定了,单财又问了个问题,毕竟让一个独立优秀的女性爱上一个人,谈何容易。
“你怎么这么八卦啊,老头子的恋爱故事都要打听。”安邚没想到单财对这个还感兴趣,“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他每次都说是自己英俊帅气的脸征服了我娘。”
真像安刍能说出来的话,第一次见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他值么自恋呢?他们又聊了好一会儿,接着护卫就来叫他们吃饭了。
时间回到杨欲澄和单财分开那天,杨欲澄背着小钟铃走了一整天,小钟铃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偶尔还会说胡话,不过说了什么估计只有单财才能听懂。终于,在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村庄,名字叫“杨花村”。这个时节正是杨花(注:此杨花不是柳絮,是弈坎世界独有的花的品种,呈淡蓝色,花瓣数一般为十三片)盛开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在大街上准备晚上的庆典,好不热闹。
“大爷,你知不知道这个村子里哪有大夫啊?”杨欲澄找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大爷询问路线。
“你也是从安古城来的吧?”大爷一下子就知道杨欲澄的来由了,“你运气不错,有一位医术很好的大夫,听说安古城推举了禁医令,所以就找到了离安古城最近的我们村,然后给村里人和那些从安古城逃难来的人治病。”
“太好了,他在什么地方?”杨欲澄知道这里有大夫以后十分激动,要是小钟铃在他手里出了事,别说单财会不会放过他,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你别急,我找人帮我看下东西,然后我带你去。”大爷看到了杨欲澄背后的小钟铃,也看出杨欲澄现在十万火急,很需要帮忙,“不过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这个大夫很会宰人,要价特别贵,普通的跌打损伤,他都要拿别人两千的医药费,而且性格古怪,所以村子里的人如果不是什么大病不会去找他的。”
“钱不是问题,还有您这些糖葫芦也不用找人看了,我全买了。”单财要是看到这一幕估计得哭,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大爷带着杨欲澄走到了一个村子角落的地方,这要是没人指示或带路是绝对找不到的。整个医馆不像是医馆,整个房子阴气沉沉的,倒像是一个鬼屋,或者是专门卖诅咒道具的地方。
“大爷你确定是这吗?”杨欲澄怎么觉得,带小钟铃来这种地方治病会凉得更快呢?
“说了,这里的大夫性格古怪,就喜欢搞这些东西,不过他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安古城来的好些活死人,在他的治疗下,已经可以说话和简单的动两下了。”大爷说是这么说,但他也就来过两次,现在也还是有些害怕的。
杨欲澄背着小钟铃,小心谨慎地向前移动,大爷颤颤巍巍地跟在杨欲澄身后,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参观费五百,看病照付。”一个和这的场景格格不入的声音穿来,是一个略显慵懒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我是带人来看病的,请问先生方便吗?”
“看病就自己进来啊,还要我去请你吗?”杨欲澄不禁怀疑这个大夫靠不靠谱,哪有对病人这种态度的医生。
“小伙子,我就先回去了,不然我还得交参观费,就不花这个冤枉钱了。”大爷没想到这黑心医生越来越过分了,还收什么参观费,把杨欲澄送到目的地就走了。
杨欲澄推门进去,里面的装饰和外面的场景差不多,墙上挂着各种蛇,蜥蜴,毒虫,老鼠等等,边上有一排病床,分别躺着一个病人和一具尸体。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他看上去和杨欲澄差不多大,但是已经有一半的头发成了白色,脸看上去阳光有活力,但是一双疲倦的眼睛使整个人都呈一股懒散的感觉,他应该就是刚刚说话的大夫,现在正坐在椅子上边吃牛杂粉边解剖那具尸体,还好旁边的病人没看到,不然估计得吓哭。
“那个,大夫贵姓?”
“徐。”这大夫也不多说啥话,言语干净利落。
“徐大夫,没想到你还接这些工作啊。”
“能赚钱为什么不接,你再这么多废话小心小姑娘撑不住了。”徐大夫吃完碗里最后一条牛肠,然后暂时停下了解剖工作。
徐大夫让杨欲澄把小钟铃放到床上,杨欲澄特地挑了一个离尸体最远的床放下,徐大夫走到小钟铃旁边开始诊脉。
“只是小流感,再加上你来这里又受了风寒,我配点药在这住两天就没事了。”才过去几秒钟,徐大夫就说出了病因,“你最好也喝点药,近距离接触容易被传染,不过多买我是不会打折的,你自己看着办。”
杨欲澄直接拿出了两万的弈界币,希望这个徐大夫能用心治好小钟铃,这样他才能放下心来。不过徐大夫没有收,只要了治疗需要的钱和药钱,这让单财觉得他可能是表面贪钱,实际上还是一个好大夫。
“咦?”突然这个徐大夫疲惫的眼神一扫而去,整个人呈兴奋的状态,“这个小姑娘以前是不是有先天的石化症啊,这可是不治之症啊,是什么高人治好的。”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徒弟,是突然有一天他就带回来的,然后就一直把她当女儿在养,小姑娘的事我都不是很了解。”杨欲澄没想到,小钟铃原来以前还有这种病呢。
“下次有机会,你把这位朋友带来给我见见,这次医药费我给你打九九折。”没想到原来一个这么慵懒的人碰到自己感兴趣的病症就能这么兴奋,大夫都是这个样子的吗?因为杨欲澄从小得病,他爹都让他用意念挺过去,所以也没见过大夫。
“这具尸体是怎么回事?”杨欲澄见小钟铃喝了药,病情稳定了下来,终于放心了,开始和徐大夫闲聊。
“之前有一个路过这里的商人,他的儿子在来的路上失踪了,然后找到的时候已经被杀了,他听说这里有一个厉害的大夫,所以就来找我帮他抓出害他儿子的人。”徐大夫又回到了原先慵懒的状态,躺在尸体和病人中间的病床上休息。
“所以你找出这个人的死因了吗?”
“被人一刀捅死的,刀口直通心脏,一命呜呼,没发现其他的外伤和被下药的痕迹,也没有挣扎过的迹象,很可能是自己失踪的,伤口上有灵气的痕迹,应该是修仙者干的。”徐大夫升了个懒腰,然后发现了问题,“不对啊,你既不是护卫也不是那个雇主,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无聊嘛,我还得在这等小钟铃醒来,说不定中途我还可以帮帮忙啥的,打发一下时间。”杨欲澄实在是太闲了,剑术一直练都没有长进,神袋也没办法开,只能一直在这干坐着不符合他冒险的性格。
“你要干什么是你的事,不过你要留下来别忘了交租金。”徐大夫翻了个身,不再管杨欲澄了。
这个医馆不像其他医馆那样每天都有些人来,一整天就只有小钟铃一个病人,房子里冷冷清清,怪不得徐大夫收费这么贵。杨欲澄没事情做,只能坐在床上默念各种心法,希望在其中能找到能让自己精进的关键。突然,门外有一阵响动,好像有人在外面干什么事情,杨欲澄立马清醒,没想到已经到了晚上。
“徐大夫?”杨欲澄想叫醒旁边的徐大夫,结果发现他不见了,病人尸体和小钟铃都还在,就在杨欲澄纳闷的时候,门外的人推门进来了,一身黑衣还带面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徐明呢,他藏到哪里去了?”黑衣人拿刀指着杨欲澄。
“什么徐明,我不认识。”黑衣人说的徐明应该就是徐大夫,不知道他和谁结怨了,半夜来偷袭他。
“不说算了,我先杀了你再找他。”黑衣人说完就朝着杨欲澄一刀砍下,还好杨欲澄反应快,立马躲了过去。
杨欲澄闪躲的功夫已经把剑拔了出来,与黑衣人开始缠斗,不过这黑衣人是凝气期的,等级比杨欲澄高,他只能用破芒剑法暂时抵抗,凡躯和仙躯的差别还是太大了。杨欲澄刚用明若观火破掉黑衣人的一刀,然后黑衣人就在左手凝聚了灵气超杨欲澄打去。杨欲澄刚用完招,气血还没平静,来不及再放手,眼看就要打中了,突然黑衣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