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漓很少看到辰昱吃瘪,这尴尬的模样也是让她不禁心情好了起来,虽说方才说的话确实是像玩笑,可也真真是她自己心里存放了很久的抱怨。
心中喜欢了辰昱这么多年,总是自己眼巴巴的黏上去,日子久了,终究还是会疲倦的,而且她虽说性子单纯,可眼睛也是雪亮的,辰昱对鹤箐的照顾与体贴,她是一件件的看在眼里。
可鹤箐说了自己与辰昱只是朋友,而且后来齐晟也告诉自己他们三人只是经历过磨难的挚友罢了,而且辰昱与鹤箐曾经还总是吵嘴,这才让她放下心来,不过这心里嫉妒的小火苗,终究还是隐隐约约的暗藏下来。
鹤箐瞧着玥漓还在窗边徘徊,便转过身子,声音清澈的说道:“玥漓,赶快来吃一点吧”。
玥漓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实在是不太有胃口:“鹤箐姐姐,我喝口茶便好了,今早出府前,我也是吃了好多呢”,随即对着鹤箐甜甜一笑,如同山茶般,清爽典雅。
这厢的辰昱还记恨着方才的事情,心中不大欢喜的端坐在钻出,目光怨愤的望着大快朵颐的齐晟。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愿让鹤箐瞧见自己的这窘迫模样,他总想着将自己最为俊郎展脱的一面就给鹤箐,虽然在苍浊山上时,二人彼此之间看的并不对眼,并且总是互呛,可现如今到了京都。他竟想着若是能够重新开始,重新认识,那会有多好。
许是辰昱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直白,一直努力忽略的齐晟终于忍耐不住,将口中的食物快速的嚼了几口,咽进了肚子。
端起桌上放置的茶水一饮而尽,齐晟这才无奈的开了口:“辰昱啊,你也莫要这般在意嘛,你这样盯着我,就算是有饕餮盛宴放在我的面前,我也难以下咽啊”。
听着齐晟的抱怨,辰昱心中暗自翻了无数个白眼,可余光感觉到玥漓与鹤箐正盯着自己与齐晟,便只好兀自转过头来,细细的抿着杯中的茶水。
鹤箐挪了挪身子,向着玥漓凑近了些,垂下头压低了声音问道:“这许多年来,他二人皆是如此吗,虽说曾经在我家中那边他们两个也总是做一些惹对方烦乱的事情,可若是真的这般嫌弃的十来年,那是如何做到友谊长存的呢”。
玥漓小声的咯咯笑了起来:“不出你所言,他们二人还真是如此,总是吵闹,辰昱哥哥有时还顾着皇子的体面,看起来稍微文雅些,可齐晟是在市井之中玩闹长大的,与他人争辩时总不按常理,蛮不讲理的模样也是将辰昱哥哥气到不行吗呢”。
鹤箐偷偷瞥了一眼辰昱别扭的模样,不禁觉得像个小孩子一般,气鼓鼓的,可也只能偷偷笑两声,若是太明目张胆了,怕是也会被他用方才那种怨愤的眼睛盯上许久吧。
齐晟一人吃的开心,一抬头看着其余的三人都不曾动筷,便将手畔的牛肉推了推:“你们且尝尝这个牛肉,是用蜜制的酱料腌制的,特别入味呢”,说着诚挚的看着三人,又往自己的嘴里夹了一片。
鹤箐看着齐晟的模样,想着味道应该不错,便拿起手中的筷子,伸向了碟子,不想齐晟将筷子一翻转,直愣愣的盯着鹤箐,随即与辰昱相互对视一眼,吞了口口水,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能吃吗”。
鹤箐觉得有几分莫名其妙,偏着脑袋微微皱起了眉头:“我为何不能吃”。
一旁喝着茶水的玥漓也是万分疑惑,附和着鹤箐:“是啊,不过是盘牛肉罢了,为何鹤箐姐姐不能吃啊”。
齐晟略微犹豫,不大好意思的问出了口:“你不应该是吃素的吗”。
鹤箐笑出了声来,不解的回问道:“我为何一定要是吃素的呢”。
突然鹤箐想到,许是他二人以为自己是灵鹤,所以不可使用荤食,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可还是顾及着身旁的玥漓,并未言明真相:“我当真是可以吃肉的”。
辰昱望着一派从容的鹤箐,缓缓开口:“那为何在山上时,咱们从未吃过肉啊”。
鹤箐觉得有几分难以启齿,不过为了避免以后还出这种令人玩笑的事情,便耐心的解释道:“在山上时呢,是因为冬春之时我的身子太弱了,便在屋子里好吃好喝的待了几个月,基本上不会出那个院子。后来到了稍微暖和的时候,景宛觉得我体态过于丰盈,便说要吃上一两个月的素菜,让我些微的瘦上几分,碰巧你们正好赶上了那个时间,因此从未见过我们吃肉”。
听了鹤箐的解释,辰昱与齐晟皆憋着笑盯着鹤箐瞅了许久:“行吧,是我们误会了,你尝尝吧”,齐晟放开了夹住鹤箐的筷子。
玥漓虽说不知景宛是谁,可是大概的意思也是懂了,她凑近到了鹤箐身畔,轻轻捣了捣她的腰:“鹤箐姐姐,你应该是瘦了吧,这腰上都没有多少肉了”。
辰昱听见了玥漓的话,眼睛一低,便看见了抚在鹤箐腰上纤细白嫩的手,急忙说道:“虽说皆是女儿家,可你这番模样也太不成体统了,整日里跟着齐晟,从不知道学点好东西,你若是再这样下去,陈将军非得将你送去边疆历练两年”。
玥漓听话的收回了小手,瘪了瘪嘴,万分委屈的垂下了头。
鹤箐看着玥漓可怜模样,对着一本正经的辰昱说道:“都说是女儿家了,你对人家稍许柔和一点啊”,说着用手抚上了玥漓的后背,轻缓着声音安慰着。
辰昱看着鹤箐,嘴唇轻微的动了动,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重新咽进了肚子。
齐晟吃的也差不多了,看着几人都兴致不高,便放下了竹筷,从怀中取出了随身携带的丝帕,将嘴边的油渍擦了擦:“好了好了,下去给掌柜结账吧,我们还要带鹤箐去看几样首饰衣服呢,都别哭丧着个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