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同起身,齐晟走在最前面,飘扬的衣摆在木制的台阶上随意晃动,蹭起了一层尘土。
玥漓自然的与鹤箐走到了一起,二人相视一笑,还真有几分闺中密友的感觉,至剩下了辰昱,一人摇着折扇,装作从容淡定的跟在后面。
“掌柜,总共多少钱啊”,齐晟倚靠在一旁的台子上,漫不经心的问着奉承的掌柜。
不过吧,这掌柜虽然神情奉承,可这菜钱,也是一个子都不曾少:“齐公子,不多不少,总共八两银子”。
齐晟将手摸向空空荡荡的腰间,揣摩许久,倒是让那掌柜看傻了眼,不知他在作甚。
许久过后,齐晟略有几分尴尬的望向身后的辰昱,搓了搓掌心:“殿下啊,我这出门急,忘了带银两,你看,你能不能先帮我付了啊”。
玥漓嫌弃的看了齐晟一眼,打趣着他:“怎么写无事时,便是辰昱,一旦有事了,就是殿下了,齐公子这称谓转变的也是快啊”,说罢还看了掌柜一眼:“掌柜,你说是吧”。
这京都之人都知晓,齐家公子与陈家郡主,那是哪哪都看不顺眼,打小便将对方坑过无数遍,虽说现如今年纪长大了,不似幼年之时那般疯闹,可这张嘴啊,十句有八句,都是不饶过彼此的。
掌柜不便回答,只能干涩的笑了两声,偷偷瞥了一眼站在台阶那里的辰昱,看着对方并没有付钱的准备,刚想开口说要不先记下,让齐晟有空了再回来付了便好,却不想一直默不作声的鹤箐开了口:“你看我手上这只镯子,可否顶了这顿饭钱”。
鹤箐也并不是善心泛滥,只不过感觉周围有许多人都向着这边瞅了过来,自己也就罢了,只不过身旁的三个也都是京都里极其有头有脸的人物,尤其是辰昱,更是皇子,若是在一处酒楼里丢了脸面,被百姓们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是不好的。
辰昱看着鹤箐正费力的将手腕上的镯子往下来取着,只能无奈的叹口气,从腰间掏出了一块碎银子,放到了柜台上:“行了,走吧”。
鹤箐不解的看着已经快要出了酒楼的辰昱,心想怎的方才不主动将银子掏出来呢,反倒让自己费力的取了半天镯子,隔的手腕都泛红了。
一旁的玥漓看着齐晟得意的嘴脸,一脸嫌弃的瘪了瘪嘴:“鹤箐姐姐,你方才冲动啊,这齐晟每次与辰昱哥哥一同出来,总是想尽办法的不付钱,最后折腾的辰昱哥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为他付上。这次啊,辰昱哥哥许是想要将齐晟晾一晾,给他个教训,却不想你急急忙忙的要为他付了,这才没了办法”。
鹤箐只能悠悠的叹了口气,心中自己变幻了一个齐晟模样的小人,戳了它好多遍。
齐晟这次有达成所愿了,心中自然欢快的紧,步子轻快的走到了马车旁,却不想又被辰昱朝着胸前一拳头,不禁怒气冲冲的盯着他:“你怎么老是动手啊,不过八两银子而已,用得着这么计较吗”。
辰昱咬牙切齿道:“八两银子,你也是好意思说得出口,这些年来你从我手中省下来的银子,少说也有百两了吧,然后将自己存下的那些钱全用去了寻花问柳,也不怪你爹总被你气的半死,你也自己到了这个年纪了,还是学不会稳重一点吗”。
齐晟自知理亏,只好将怒气吞了吞,听着辰昱的训斥,走到了门口的鹤箐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有几分担心:“他二人这是吵架了吗,要不要上去劝劝啊”。
玥漓无所谓道:“无事,过会便好了,也不怪辰昱哥哥心中气愤,也是齐晟次次如此,也不知收敛”。
“可齐晟家中也是达官显贵啊,他的爹爹貌似也是朝中重臣,怎的会连一顿酒菜的银子都没有呢”,鹤箐也是越想越疑惑。
“这不是齐晟省下来他爹平日里给他的那些钱,用来玩乐了嘛”,玥漓带着辰昱向马车走去,顺便解释道。
走到了马车旁,齐晟还一脸憋屈的现在刺眼的太阳底下,他这会可不敢自己一人上马车,许是会被辰昱直接生吞活剥了吧,而且这次他也确实有点太过生气了,难不成是因为鹤箐。
齐晟瞟了一眼用长袖挡着灼热的阳光的鹤箐:“你们两个先上吧,我最后”。
鹤箐听闻,刚想踩马凳,便被玥漓拉住了:“鹤箐姐姐,先别上马车了”。
随即又对着马车里的辰昱说道:“辰昱哥哥,前面那儿有间新开的店铺,里面全是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长袖霓裳,咱们去看看吧”。
“好”,辰昱应到。
玥漓指着长街对面的一家看似模样不大的小店,揽着鹤箐的胳膊说道:“鹤箐姐姐,你瞧,就是那。我听李家的二小姐说啊,虽说那家店是新开张一两天的,可是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实打实的好,而且据说啊,里面有一件极其好看的衣服,上面绣着的绣花,简直和真的一样,栩栩如生呢”。
鹤箐看着那处,在脑海中将这里记了记,毕竟以后还是要在京都之中生活的,将有用的地方熟悉一下,总还是需要的。
辰昱从马车中探出头来,耀眼的阳光将他照射的睁不开眼,旋即一个跨步,站稳在了鹤箐身旁。
齐晟偷偷瞟了一眼辰昱,看他的面色依旧不善,抿了抿嘴不曾多说一句话。
玥漓开心的拉着鹤箐的袖摆,带着她向那家胭脂水粉店走了过去,与辰昱一同跟在后面,倒是让齐晟觉得略微有些尴尬了。
鹤箐不大放心的压低声音问着玥漓:“让他二人走在一处,不会又要吵起来吧”。
看着鹤箐担忧的神情,玥漓偷偷望了一眼身后的二人,安慰道:“无妨,辰昱哥哥方才只是怒火太盛,不曾忍住而已,这会啊,他已经知道分寸了,不会在这百姓如同潮流的长街上去训斥齐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