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肚并不买账,呵呵一声道:“大和尚,你收声啦!不管你事,我教训自个儿子纯属家务事。多管闲事我就抱你脚三天三夜不给走饿都饿得你眼花,不信你试试看。”
爹这样着实吓了朱雀一大跳,不由大张着嘴道:“啊?”
他表现出的意思是,这种话他爹都说得出口,他实在是感觉有失体面和体统,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是有点而是完全上不了台面,也下不来台。
但是又没法子劝,知父莫若子。
不然他越劝,他爹越加撒泼打滚打赖,场面更没法收拾。这样闹大了,帝国就跨了知道吧。
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懂得起不?还有句话叫小不忍则乱大谋是不是?是不是?
“别啊了,快过来!这是帝国第一有名的大德高僧,是西行取经回来的玄奘大师!”王大肚扭头继续看着朱雀催促道,生怕他梦梦虫没睡醒看不清世道事向。
“都知道啊!爹,是玄奘大师那又怎样?”朱雀打着哈欠显得很不以为然。如今见着了对方真身后,朱雀真变得没什么兴趣了。
刚才还跑出去图稀奇看热闹,现在眼前的不就是个衣着普通风尘仆仆的和尚么?不值得刚才那样跑出去班都不上,早知道这样他就一直呆在酒楼里了。
或许这样一来,事情就不会搞到如此地步闹得这般大收不了场。
鬼知道爹是怎么闹起来的,到现在真的没两刷子的话都收不了场。而这一闹,还让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危机,帝国都要跨塌了的感觉。
如此一来有十分的负罪感在他心中,也就是说,如果他在的话,事情就不会成这样,一切就都不会触发暴露上台面,需要给出一个解答。
如今这事还不知道结局是好是坏,心里不安稳不踏实得很,有点空落落的抓不到那根救命稻草的感觉,由此带来的无底气慌张,把人搞得更是很郁闷。
朱雀感觉,他被逼到了某种从未有过的巨大危险漩涡边沿。
此时忽轰隆一声,朱雀脑壳里头又响了一下,像晴天霹雳打了个干雷。
而那束光像在黑夜里晃动,绕来绕去想要照开挣脱暗夜的束缚还是怎么的,反正在努力想要扩散开。
嘛嘚这事儿稀奇,朱雀不知道今儿个是怎么了,世道不是好像是的确要变,盛世帝国正开始走向滑落崩摧的边缘。
但还好应该还有得救,在自己的努力出手干预下,力挽狂澜不是问题。至于短时间变得是好是坏那就不晓得了,凡事有个过程,给点时间慢慢看。
不过应该是好的一面,至少不会太差。
也就是说问题不大。
呃。
此时的朱雀想得很多,他一直都想得很多,许多问题在内心里权衡盘桓着。
看样子他心情似乎还不错,莫名其妙地咧开嘴角微笑着,伸手抠了抠脖颈,又抓了抓脸和额头。
“你个傻鸟二货,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快过来让大师摸一摸,立刻让你寿享百年,百毒不侵,财源广进,读书中状元,看见美女犯花痴,讲个婆娘来生一堆娃你懂得起不?”
王大肚下巴摆动努嘴示意着,催促着朱雀搞快千万别耽搁。否则错失良机一辈子只能后悔得透透的,毫无意思地躲在黑暗角落里偷偷哭泣。
“天!怎么可能。”朱雀于爹的描述中感到悚然一惊,耸了耸肩撇撇嘴想再多反驳两句,不过没有。
如今他爹既然很渴望,他又比较孝顺,只得压抑下自己的不情愿,听命贼脚贼手地过去,像怕踩死了地板上并不存在的蚂蚁一样有点怂样。
“让开!”
这时外面门边蜂拥而入进来无数吃瓜群众,他们群情激昂,冲开慢腾腾的要死非死朱雀,围着玄奘大师拼力求摸。
都纷纷大声高喊着,声音轰隆隆无比嘈杂充斥萦绕在房间。
“大师,你摸我,你摸我手让我斗地主次次坐庄得大小王四个二,打麻将盘盘自抠清一色。”
“大师你摸我脑壳,让我开窍做生意发大财读书中状元娶一百个婆娘。”
“大师你摸我嘴脸让我长相变帅美女通吃,我要求也不高,你看我这德性也实在欠缺了点还有巨大提升空间,是不是是不是?你做人要讲良心能帮就帮。”
玄奘大师把双手合十得紧紧的在胸前,微闭着眼睛似死非死地道声:“阿弥陀佛不善哉不善哉!”
然后就不再说话,他两手臂格外有力地抗拒着谁也拉不动让他摸。
而可怜的朱雀这时候早已经被吃瓜群众们推攘排开在外,在一边,让他别挡财路,否则不客气不给面子踹死他没商量。
刚才让得慢了他屁股上还真被踹了几脚,搞得几个踉跄,饿狗抢屎一般蹿了两蹿差点摔扑倒下,好不容易站稳了才感觉人生活过来又有了希望。
“我嘈!你们要不要这样?”朱雀站稳后转过身来有点生气地嘟囔着道,他摸着屁股那有点疼,不知谁个穿了铁鞋还是怎么的。
更不幸地是,他看到他爹王大肚已经被人们踩在地板上,差点被踩断气,躺地上都喊变了羊子声叫。
没办法,再这样下去他就得要马上为他爹送终了。救人一命要紧,朱雀只得抡起椅子奋力将吃瓜群众们赶了出去。
然后他扶起他爹,道:“爹!你没事吧?你坐椅子上休息一阵,我看看你脑壳上的包。”
王大肚被踩得一脑壳的包,摸着头发都感觉好像八岁时他爹打过的爆栗子磕拽还疼,整个鼻青脸肿乌青乌青的浑身到处都疼,伤痕累累。
但是他不起来,继续抱着玄奘大师的腿脚,歪嘴咧牙地道:“我么有事!是你有事。”
“我有什么事?”朱雀一愣,看着他爹不明白。他爹都这样了还舍己为人惦记着他,人品十分高尚啊!他有点感慨感谢感恩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他脑壳里又轰隆响了一下,那束光好像要照亮起来,照亮出一个分外妖娆的大千世界,真的是稀奇!
朱雀就奇怪了,他爹怎么知道他有事的?
“呵呵,这个大和尚要把你收走拿过到他那边去,所以你有事。”王大肚不顾自己解释道。
原来只是这样,朱雀吓一跳,还以为他爹参与了他的变化过程。
“那又怎样?”朱雀看着他爹,不是似乎而是完全还有点稀里糊涂地不明白道。
天地良心,躺地上的王大肚觉得他这样就不对了,明显感觉不跟他爹一条心的样子感觉,必须得要加大危机刺激力度,让他感知状态不好。
“呵呵,喊你去熬更守夜的天天盘腿打坐瞌睡都不得睡,六月间蚊子又咬十冬腊月的天气又冷。”王大肚看起来十分幸灾乐祸而又替他担心不已地道。
“啊!那怎么行?”朱雀立即跳了起来。
他这样就对了,王大肚很满意。
朱雀再道:“我不去!不过在爹这里我也是夜夜晚很晚才关门,大早上的天不亮又要起来去菜市场采办,反正可怜我也是休息不够。”
“嗯?”王大肚坐地板上的伸腿踹了他一脚,道:“你啥意思?你是说我黑心老板亏待剥削摧残你影响你身心健康发育?那你咋么长得高高大大的体重二百五?”
“爹,你这大肚子体重才二百五,我没,我才一百五,瘦得不行了你看到没,我走路都两脚打飘站立不稳零级微风都吹得倒。”
玄奘大师微闭着的眼睁开了来,看着眼前父子二人,道:“别扯蛋,我们来谈正事。我很忙,我急着要走,很多的大把的重要而紧急的事等着我去办,请谅解一下。”
在这个时候,关键的时候,他要这么说那就太对了。
“呃,大家都一样都很忙,大师!朱雀要留下来跟我,你刚也看到了,他不愿意跟你,他都不认识你是哪个。”
王大肚转头扫了一眼刚才差点踩死他的吃瓜群众们,想要寻求他希望获得的大力支持。
没说话的,这事儿即刻有回应了。
“是的,大师!即便你是他亲生爹老子,生父没有养父大,扯到法律层面上来讲你也讲不走是不是?”一个吃瓜群众吃着反季节西瓜道。
此时其他的群众在吃比西瓜小很多的狗屎瓜,结在荒土地里那种拳头大一个的,不太好吃,不过看各人的口味,有的就好这口。
嘁嚓嘁嚓,吃得很有味道。
还有的在生吃胡萝卜,仿佛兔子碰到了最爱。
吃生白菜帮子的都有,这个看起来比较生猛,都是些蛮醉了的主,逮什么吃什么,显得比较有个性和可爱。
玄奘只是于千百味道中独闻着西瓜的清香,伸咽了一下脖子吞下口水问道:“那个谁,这里的尊贵街坊邻居,你吃的是西域来的西瓜吗?保存在冰窖里的?”
“嘁嚓嘁嚓!”堆门口的围观者们各人都在吃瓜。吃得很忙,很开心,很愉快的样子,没人太在意他的问话和想要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