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闻言登时笑出了声。
张漠似乎不觉得有多好笑。
“别急。”小丑悠悠地伸手，指尖凝聚出一张扑克牌，正反两面全是小丑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张漠摸着胸口发烫的牌，冷静且缓慢地抽出那张牌，“你在牌上做了手脚？”
“啧～其实我更希望你对我动手。”小丑哈哈大笑，手指在胸前轻轻划过，露出了心脏上复杂而美丽的魔纹。
张漠闭了闭眼，缓缓抬手，元素在掌下凝聚成锋利的冰锥，“如果我没记错，你的魔纹并不在心脏。”
“哎呀！被你发现了！”小丑笑眯眯地站起来，下一秒，心脏已经被贯穿。
魔纹破碎。
小丑夸张地吐出舌头，溃散了。
冰锥随着张漠放下的手解体，休息室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平静。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张漠看着袖子上挂着的金丝已经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匆匆离开了休息室。
大厅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只有舞台上的人在挥洒汗水，看起来小的舞台实际上很大，各式各样的乐器挤在里面，有些只能在半空漂浮。
这是一场奢靡华丽的音乐盛宴，复杂却和谐的奇妙编曲，天鹅绒般细腻流畅的钢琴融入大提琴的低沉热烈，来自天国的华丽诗篇伴随着恍若地狱般摄人心魄的动人和弦，渲染成如此诡谲曼妙的极致魅力。
神奇的转音如同天籁，捉摸不定的声线变化，充满炫技意味又好听得出奇，天赐的嗓音完美契合音乐，将原本就无可挑剔的乐曲推上难以企及的高度。
张漠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声音单独听并没有所谓塞壬摄人心魂的感觉却还能被奉为歌坛之神、缪斯海妖了。
这样恐怖的乐感和创造力，几千年都难出一个的天才，即使是个普通人，也值得所有生命敬畏崇拜。
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以他的魔法水平还要来出席这样的庆典。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去尽情演奏，释放自己的全部激情和灵感，没有人能揣摩他的音乐和节奏，而合成之后的作品再怎么完美，也不会有这样酣畅淋漓的现场令人兴奋和愉悦。
被激发的元素猝然化作骇人的风暴，却被拦在了结界，音乐是他的天赋，也是他的武器。
几个人在音乐的海洋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张漠愣了两秒，低头看着袖上金丝，红色已经褪去了。
一曲终了，乐器纷纷消失，台下的魔法师们还呆呆地沉浸在音乐的余韵中，丝毫没有察觉台上的人已经离开。
张漠叹了口气，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回了休息室，有点为魔法世界的未来感到担忧。
“怎么？”
塞壬开起来明显心情不错，眉目间的木然和冷意散了个干净。
张漠并没有惊讶他的出现，无论是他的出手还是表现，都证明了他就是一直没有出现的最后一位导师。
他只是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只是震惊于你的音乐，简直是鬼斧神工。”
塞壬轻笑一声，“谢谢了，手给我。”
“……”
张漠虽然奇怪，但还是抬起手碰了碰他的手。
塞壬准确地捏住金丝，手指一动，张漠身上的斗篷兜帽还有面具瞬间消失。
“……”
塞壬看着张漠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只是昙花一现的笑容，很快又收敛了。
“你为什么不多笑笑？”张漠放下手，若无其事道，“你笑起来很好看。”
“因为……笑起来就不酷了。”塞壬虽然这样说，却还是忍不住又笑了，仿佛自己也觉得这个答案好笑。
“这题我会。”张漠调笑道，“能做出这样的音乐，必然是个随性率真又特别的人。”
“别这么说，三十好几了，总显得我幼稚哎！”
张漠眉头一挑，微微扬起头来，“没有，你很……”
张漠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出词来形容。
塞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说了，我的粉丝已经说的够多了。”
“你明白就好，我还怕你觉得我敷衍。”
“虽然我不自信我长得很帅，但是对于音乐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虽然但是……你看起来是个让人很舒服的男人……”
……
“你们俩别互吹了，另一位导师失踪了。”
金丝自发绕成一个金色阵盘，3D立体小人站在上面，模样是个美丽优雅的少女。
“萨琳娜？”
张漠惊讶道。
“你终于激活了枢纽。”
小人歪着头，“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塞壬聪明。”
“……”
“你认识这个机器人？”
塞壬用手比划了一下，弹琴的人手大多比较修长，站在阵盘上的小人仅仅不到一掌高。
“她是魔法世界藏书楼的中枢。”
“藏书楼？”
“其实整个天目星都是藏书楼，叫做……星渊天目，由天目族镇守。”
张漠并没有多说，毕竟塞壬并非纯血魔法师，无法进入魔法世界，说了也看不到，除非……世界之壑被打破。
而世界之壑能长久地支撑世界、维持两个世界的距离，自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破的。
“哎，这种事以后再讨论吧！长老会也没有联系，等他们回来一定会追究这件事的。”萨琳娜摇头晃脑地说完，切断了联系。
“……”
塞壬放下手，悠哉地坐在了沙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