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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武林盟主

天下风云出我辈,

一入江湖岁月催。

宏图霸业谈笑中,

不胜人间一场醉!

每个江湖人都有自己的过往,都有一段挥之不去的回忆以及解不开的心结。如果试图去解开它,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只听天空中“荡”来一阵长笑,那人说道:“全怪天,你妄称高手,却是擅长偷袭之辈,羞也不羞?”

全怪天冷哼一声,说道:“朋友,既然来了,就出来照个面吧。”

话音甫活,只见一人凭空而现。那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睛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他身高近七尺,穿着一身褐色长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胸前用黄色丝线绣有两个大字。左边为“月”,右边为“日”。他两手空空,未带任何兵器。

全怪天将那人上下打量一番,问道:“阁下是谁?”

那人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不要和我争这武林盟主之位?”

全怪天沉思片刻,问道:“阁下可是南天门掌门南宫音律?”

“他是楚惊心,”许若冲打断道:“是明教教主。”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许大人好眼力,想不到十多年不见,你还记着在下。”

全怪天看了看那人胸前“日”“月”二字,方才恍然大悟,说道:“我早该想到是你。”

只听许若冲又道:“当年,你我跟随圣上大败陈友谅。你连斩敌军七员大将,出尽风头!我怎么会忘记你呢?”

楚惊心笑了笑,看的出是假笑:“那又怎样?我还不是成为了朝廷钦犯?”

许若冲道:“圣上早已下旨,遣散教众,你却笼络教徒,重组明教,背逆而行!想不到你今日竟敢自投罗网。”

楚惊心抬头看了看天,问道:“明教是否做过对朝廷不利之事?”

“没有。”许若冲道。

“既然没有,”楚惊心又问道:“朝廷为何要遣散明教?”

许若冲抱拳一揖,说道:“圣上的心思,非臣等所能想象。”

楚惊心轻“哼”一声,说道:“明教的兄弟们随朱元璋冲锋陷阵,南征北战。多少兄弟们抛头颅,洒热血,只为随他一起打出一片天地。可朱元璋登基之后,却反过头来,驱除明教。这,该是不该?”

许若冲听了,说道:“圣上行事,自有圣上的道理,没有什么该不该。”

楚惊心冷笑一声,说道:“道理?那你告诉我,火烧庆功宴,大杀功臣,又是什么道理?”

许若冲一时语塞,顿了顿,说道:“若非今日武林大会,我早已将你捉拿归案。”

“不用你捉,待我成为武林盟主,自然随你去见朱元璋。”楚惊心道。

许若冲“哦”了一声,问道:“你敢吗?”

楚惊心道:“有何不敢?我先打败他,再随你去见朱元璋。”说着,用手指了指全怪天。

他言语间丝毫不将全怪天放在眼里,全怪天气极反笑:“休得猖狂,用你的本事来说话吧!”

语毕!

全怪天凝力于掌,脸上与双手黑气大盛,“呼呼呼”向楚惊心连击数掌。这招“大漠飞沙”,似乎比那招“昏天暗地”更胜一筹!

刹那间,狂风大作,掌风如长江洪流,又如滔天巨浪,奔楚惊心呼啸而去。群雄只觉呼吸困难,纷纷向后避让。

这一招,妙就妙在,打击面广,却又不失威力。让敌人避无可避!

楚惊心大喝一声“好内力!”,他不退反进,双掌挥舞,与之硬碰硬的连接数掌。这一招是“催魂掌”中的一招“追魂夺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是楚惊心的得意招式,威力十足,可穿山透甲,扫平一切障碍。

他每接一掌,便前进一步。十掌下来,已至全怪天跟前。“條”的双掌击出,直击全怪天上下两路。这一招叫“魂飞魄散”。上掌摄人三魂,下掌勾人七魄。看似平平无奇,一旦击中,全怪天势必魂飞魄散!

全怪天右足一顿,身子向左斜刺里飞出丈余,躲过致命一击。他大喝一声:“好家伙,有你的,再接我几掌。”

他说到“你”字的时候已经连出三掌,待听到“掌”字,已经拍出数十掌。这一招“春风吹又生”是全怪天的拿手好戏。

只见掌掌重叠,劲力末处又生新力,其威力可想而知。

楚惊心双腿一弓,双掌环抱于胸间,霸道无比的掌力登时化于无形。这时他运起了“诛心决”。与自己内力较低的对手过招,一般用他不上。遇到比自己内力高的却能发挥出巨大作用。它能化解世间无坚不摧的力量。刚刚为了改方丈与张宇初解围的,靠的就是《诛心决》。

楚惊心化解了掌劲,一跃而起,接着“呼”的一掌击出,又是一招“阎罗拍案”。这招借着身在半空之势,一掌击出,威力更甚!

全怪天自出道来,未逢敌手,怕过谁来?又使出一招“昏天暗地”,与之硬拼。

这两人硬碰硬的比拼掌力,只听“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嵩山之巅,尘雾弥漫,已然看不清两人身影。这两人的武功内力都属阴柔一路。春光无限的天气,群雄却感到寒气逼人,不少人竟打起了冷颤。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嵩山之巅,突然静了下来。也不知两人对了多少掌。待尘埃落定,却见两人呆立当场。

只见楚惊心右手放在胸前,伸出食指与小指,嘴里念念不休。

群雄看了,只觉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大敌当前,难道他在念经诵佛?这明教也不信佛啊!

全怪天心想:这人又耍什么把戏?

转念又想:今日当真邪门,这嵩山之上,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高手。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十多年没来中原,看来是自己坐井观天,盲目自大了。

全怪天盯着楚惊心,听他喃喃细语,眼前竟一点一点模糊起来。

他心下寻思:这人武功不在我之下,看来嵩山之行是白来一趟了。

“诛心决”,全怪天突然大喊一声:“不好!”当即运力抵抗。

他这才醒悟,楚惊心使出的是明教的无上心法“诛心决”。

明教最厉害的武功并非“催魂掌”,而是“诛心决”。

“催魂掌”乃中原明教第七任教主所创。而“诛心决”是由波斯总教传入,比“催魂掌”的历史可悠久的多了。

“催魂掌”,明教中重要人物皆可经帮主赏赐而得窥其中奥妙。而“诛心决”却只有历任教主才能研习修炼。

“诛心决”注重休养生息,是运气疗伤的独门心法。它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此心法催动起来,可以摄人心魂,所以又称“迷魂大法”。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江湖中人称之为“邪术”。明教历任教主都是光明磊落之人,不屑于修炼“诛心决”。往往只对“催魂掌”一往情深。只是这两种武功相辅相成,为了增添“催魂掌”的威力,历代教主对“诛心决”都有所涉及。

全怪天何等人物,待醒悟过来,立刻恢复心智。定睛看去,却已不见楚惊心踪影。全怪天惊出一身冷汗,待要回头,为时已晚。

原来楚惊心在全怪天胡思乱想,心智恍惚的时候,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至全怪天身后。不等全怪天回转神来,便已连施三掌,掌掌正中全怪天背俞穴。此穴乃人身大穴,五脏六腑之气皆输注于背俞穴。

全怪天被这三掌击中,向前俯冲数丈,口吐鲜血不止。站立不稳,右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楚惊心冷冷说道:“你败了。”

全怪天缓缓站起身来,他知道自己已然筋脉尽断,恐怕十年也未必能恢复元气。他强忍剧痛,说道:“不错,我是败了,可我不服!”

“不错,”楚惊心道:“你与两位高手接连过招,已经消耗了不少真气,我是有点胜之不武。”

楚惊心心下寻思:若非他已大耗真气,就算我用“诛心决”,也未必奏效,打败他,更是难上加难!

全怪天道:“二十年后,敢不敢再与我一决高下?”

楚惊心道:“若二十年后,你我都没死的话,自当奉陪!”

“好,”全怪天道:“到时,我们还在这里,我誓报今日三掌之仇!”

张宇初道:“算我一个。”

全怪天哈哈一笑:“好,到时我们再打个痛快,告辞!”

语毕!

全怪天转身而去。

群雄畏惧他武功高强,纷纷避开一条路来。他们哪里知道,此刻全怪天已元气大伤,毫无还手之力。白白放走了中原武林一大祸害!

楚惊心见全怪天已走,长舒了一口气。他自己也消耗了不少真气。

楚惊心顿了顿,大声道:“还有哪位英雄不服,请上来赐教!”

群雄目睹了楚惊心的盖世神功,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上前送死。

楚惊心道:“既然如此,这武林盟主,在下就当仁不让了。”

许若冲甚是纠结,今日召开武林大会,是要为朝廷选出合适人选,为我所用。这明教可是朝廷的大对头。又怎能让明教教主做这武林盟主。

只听楚惊心道:“许大人,你说话可作数?”

“自然作数,”许若冲道:“但新任武林盟主,要随我去面见圣上。”

楚惊心道:“那有何难?”

许若冲心想:别说武林盟主是个虚衔,跟我去了大内,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一回事。当下说道:“好,既然如此,你就是新任武林盟主了。”

楚惊心道:“那明教秘籍我可以取回了吧?”

许若冲点点头,一挥手。那端着锦盒的官兵走至楚惊心跟前。

楚惊心打开锦盒,颤抖着双手取出一本书册,书册封面上写有“诛心决”三个大字。

楚惊心喃喃道:“惊心不负重托,终于拿回明教的镇教之宝。”

“诛心决”被朱元璋带走,明教只剩下残余部分,今日取回明教至宝,楚惊心终于完成一大宿愿!

许若冲盯着楚惊心,说道:“秘籍已经在你手上,你跟我回宫去见圣上吧。”

楚惊心道:“不急,我还有一件要事要做。”

此时,了改方丈与张宇初已能站起身来。楚惊心走至了改方丈跟前,说道:“方丈,此乃‘诛心决’,是敝教不传之绝技。”

说着,他将《诛心决》递与了改方丈。

“阿弥陀佛,”了改方丈道:“既是贵教不传之绝技,老衲万不敢受。”

楚惊心道:“方丈身受重伤,只有‘诛心决’尚可医治。”

了改方丈道:“楚教主已救了老衲一命。若是老衲命薄,重伤不治,必是天意。至于贵教心法,老衲绝不染指。”

楚惊心沉声道:“方丈,实不相瞒,楚某此次进宫,未必能活着出来。方丈是得道高僧,我才放心让方丈保管。一个月后若我还未前去少林取回秘籍,还请方丈代为保管。等明教中人前去取回秘籍。”

张宇初听了,也劝说道:“既然如此,方丈不必拘泥小节。待方丈痊愈之后,再还给明教便是。”

了改方丈脸露难色,说道:“既然如此,老衲就先代为保管了。”

说着,便伸手接过了《诛心决》。

楚惊心仰天叹息一声。他并非是为了给了改方丈疗伤所用。而是当今天下,只有少林寺能保《诛心决》周全。

楚惊心道:“这万两黄金,在下布施少林,用以装修佛身,还请方丈不必推辞。”

了改方丈大惊失色:“这……这……”

张宇初点点头,说道:“楚教主不为金钱所动,乃真豪杰也!方丈不必推脱了。”

了改方丈心中不解:既然他知道这皇宫有去无回,为何明知山有虎,偏望虎山行。

转念又想:或许他自有他的道理。

楚惊心转身道:“许大人,我的事办完了,我们走吧。我与朱元璋总要有个了结。”

“且慢!”

楚惊心寻音看去,见说话之人是一白衣男子。

那男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面如敷粉,唇若施脂。只是一张俊脸却是冷若冰霜!

他,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恍如神明降世。

他身后还有一女子。仔细瞧去,那女子二十多岁年纪。柳眉杏眼,鼻梁挺秀,红唇皓齿。让人看了,不禁心神一荡。有道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上人!她五官精致倒也罢了,妙就妙在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长的恰到好处。即便是画,也拿捏不好这样的分寸。若非亲眼所见,绝没有人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完美的女子。有道是此物本应天上有,偏偏为我下凡尘。在感叹盛世美颜之际,不免让人埋怨上天造物是如此不公!

只听楚惊心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白衣男子冷冷道:“花溅泪。”

他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似乎不愿多说一句话。

楚惊心道:“久仰久仰!”

白衣男子身后的妙龄女子,噗呲一笑,说道:“你久仰什么?你根本就不认识他。”

楚惊心略显尴尬,说道:“这个……楚某孤陋寡闻,确实第一次听到这位仁兄的大名。”

那女子呵呵一笑,说道:“他叫花溅泪,我叫陈百花,你可记下了。”

楚惊心苦笑一声,说道:“楚某记下了。”

“嗯,记下就好,下次见面就不用再问了。”陈百花道。

“你们也是来争武林盟主的?”楚惊心问道。

陈百花头一歪,问道:“武林盟主有什么好玩的?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楚惊心问道。

陈百花不再搭话,瞥眼看向花溅泪。

花溅泪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凌霄阁掌门独孤天下可在?”

过了许久,却是无人回应。

花溅泪又问道:“林家堡堡主雁南飞可在这里?”

他接连问了几次,仍然无人回应。就在这时,有两人挺身而出。这两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那胖子巴掌脸,眼小如豆,鼻孔朝天,嘴若悬河。五官挤在一起,长在本就不大的脸上,极不相称。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又沾满了灰尘,好似从来没有洗过。不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世间竟有如此难看之人。一句话说完,就是惨不忍睹!

再看那个瘦子,天啊!如果说胖子丑的话,起码他还像个人。而这瘦子连个人形也没有。他个头不高,脸却长的极长。脸上坑坑洼洼,一眼看不到头。本就难看至极的一双眼,竟还瞎了一只。还有那鼻子,咦!他哪有鼻子,好像被猪咬了一口。比起嘴巴来,这嘴巴还不如鼻子。只见他两片厚厚的嘴唇一个上翻,一个下翻,露出了两排黑黑的牙齿。如果不开口说话,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只猴子呢。

这两人使的兵器都是铁锤,这铁锤可比这两位仁兄看着顺眼多了。

只听那胖子喝道:“哪里来的小白脸,竟敢在天下英雄面前吆五喝六!常山二怪岂能容你放肆!”

嵩山之上,几个绝顶高手过招,威震群雄!无人敢上场应战。此刻,武林盟主已然敲定。眼见一小生上场,终于等来表现的机会。常山二怪岂能错失良机?

这常山二怪,在江湖中小有名气。胖子叫大怪,瘦子叫小怪。这是他们的外号。至于他们原来的名字,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没人关心他们叫什么。。。

花溅泪斜睨看了看常山二怪,并不理会他们。接着问道:“独孤天下,雁南飞可在?”

小怪见他并不理会自己,恼羞成怒:“大胆!我常山二怪在江湖中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你小子竟不知天高地厚,如此无礼!快快给我道歉求饶,我劝大哥饶你一命!”

陈百花格格娇笑,说道:“我相公从不和死人道歉求饶。”

转念又道:“即便是活人,能让我相公道歉求饶的,恐怕还没出世呢!”

小怪闻言大怒,大喝一声:“吃我一锤!”

语毕!

他抡起大锤向花溅泪头顶砸去。

心想:这一锤定要你脑浆迸裂,让这小娘子守活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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