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不断地喘气声彰显出这条小道的幽静和漫长,终于在不能称之为路的草地尽头看到了一处庭院小楼立在蓝天之下,“该死的,终于到了。”抱怨着,离天扔掉了手中半途捡来的树枝,一紧身后的背包,快速的向前走去,边走边收着扭曲的耳机线,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等下该如何享受一番饕餮盛宴。
路末,来于近前,离天发现,说是饭店,其实更像一处人家,屋前有一木杆,杆上悬着两个刻字的菱形木板,一为“食”,一为“宿”。前屋为一矮房,样式让离天想到了以前的土房子,门槛用的是磨得蹭亮的石头,矮房周围也铺了一圈如同泰山阶梯一般的石头,房檐下挂着一些腊肉之类的东西,走进小土房,光线顿时暗了不少,前门对着拉着短帘的后门,倒也算敞亮,几张具有年代感的木桌有序的摆在屋内,桌上放有如同大号紫砂壶的泥壶,想来是用来装茶水的。环视了一圈木质的梁柱和一个简陋的柜台,离天清了清嗓子,高声呼喊“有人吗,老板在家吗……”边说着边向后门走去,正当离天准备掀起帘子到屋后的院子一观时,“刷”的一声,帘子猛地被拉开,吓得离天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像后撤了一步。还未瞧见后院,便被一声气愤的声音打断,“小孩,家里人没教过你,未经许可不得乱进别人屋内吗?”离天回神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四五十岁摸样的中年人,红着脸,瞪着自己。刚被吓到的离天此时有点怂,弱声道:“我是来吃饭的。”
上下打量了一下离天,中年人说道:“吃饭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有人跑过来吃饭,得了,你找个地随便坐下,这破地方可没什么好吃的,我给你叫人去……”说罢一掀帘子向内院走去,离天找了张稍微干净点的桌子坐了下来。没一会儿,中年人和一个老人一起过来了,“诺,这就是要吃饭的客人,交给你了,我走了,过几天给你们送些东西过来。”中年人丢下一句话就走了,老头在他身后不停地答着“诶”。送走了中年人,老头来到了离天旁边,问道:“客官,你要吃点什么?”客官?现在还有饭店这么有风格的吗?离天觉得挺有意思的,想了想说:“你们这有什么菜或者有什么当地的特色吗?”
“客官你说笑了,小店在这荒山野岭的,不怎么来人,说是开的店,其实就是我和老伴养老的窝,不怕您笑话,除了自家养的鸡和种的菜,就没什么了。”老头一脸尴尬的说道。
“那老板你们门口晒得腊肉卖吗?”钟离天一脸期待的问道,可是垂涎了好久了,来之前就听说云南的小香猪做出来的腊肉和熏猪肉特别好吃。
“客官想吃,那我们就做,你看还要点什么?”
“鸡蛋炒韭菜,土豆丝,炒腊肉来一个,就差不多了,有米饭吗?”离天摸了摸下巴。
“客官真不好意思,我们这没有米饭,不禁搁,我们年纪大了,这里平时没人来,所以没多少米了。你看面行吗?”老头一脸歉意的答道。
“行,那就面,弄快点,可饿死我了,你们这也太偏了。”
“好嘞,客官您稍等,菜很快就上来”。
一顿大块吲哚之后,钟离天幸福的拍着肚皮打着饱嗝,瞄了一眼手机不到三点,站起身来来到柜台前,找老板结账。
“诶~老板,你们这店有多少年啦,怎么记账还在用簿子和毛笔啊,像电视剧里的一样。”饱腹后的离天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这家老店充满了好奇。
“小老儿只会用毛笔,所以就一直没改,让客官见笑了。”
“没有没有,很有特色,现在外面都见不到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呢。那个,老板,我能到你们后院参观一下吗?”钟离天摸着头问道。
“当然可以,客官随我来,小店的院子就是晒一些茶叶,菌菇之类的东西,偶尔也晒晒草药,后面的小楼是近几年才翻修的,除了我和老伴住的房间,其余的房间都一直空着,这里没什么人来,倒也没有住客,客官尽管看,有事叫我,我去地里给老伴帮帮忙。”老头将离天领进院子后便走了。
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离天上蹿下跳的到处看这看那,“啧啧啧,要不是身上穿的这身衣服,感觉就像活在古代一样。”离天靠在院子里的竹藤躺椅上惬意的感慨着人生,晃晃悠悠的好不自在,听着音乐,望着蓝到发紫的天空以及仿佛触手可及的白云,离天由衷的感觉到呼吸的空气都是纯净的,仿佛自己被净化一般。
“客官,客官,醒醒”
钟离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老头站在自己身边,拍自己的肩膀喊着自己,老头身边也站着一个老妪,想来应该是老头的老伴了吧。
“啊……呼……”离天在躺椅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脸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说道:“舟车劳顿太久,一放松就睡着了”
突然钟离天仿佛想起了什么,一看天色,太阳已经没入远处的高山之下,残留在天空的只有一些余辉晚霞和一些归巢的飞鸟。离天大呼不好,摸出手机一看五点多了,站起来就找自己的包。
老头一看离天的反应,急忙问道:“客官今天还要走吗?怕是来不及了,车站离小店得有四五十分钟得路程,小跑的得话大致也要半小时。”
听得老头如此说道,离天手头动作一顿,绝望着老头说着:“不是吧,老板,那我今天怎么办啊。”
“小老头之前不知道客官今天就要走,所以一直在地里忙活,不曾想回来的时候已经这个点了,客官要不今晚在这留宿一宿吧,空房间多得是,难得多个人,房钱就算了,老婆子,你说是吧”老头回身冲老妪示意。
“是啊是啊,小哥今晚就在这住下吧,这一直是我们老两口,今晚我下厨,小哥就别赶了吧,出来散心就不要急忙急火的嘛,正好配老太婆我聊聊天,小哥你意下如何啊”老妪也热情的说道。
“那,就不好意思啦”离天挠了挠脑袋,说道。
“刚才那是我儿子,他想让我们去城里住,可我们老夫妻两个习惯了这种安逸自在的日子,不愿意去城里遭罪。”老头说道,“老伯,你儿子可真凶啊,一来吓我一跳,还以为是来闹事的呢。”离天依旧记得白天给吓得一哆嗦时的窘状,不由像老头说道。“是啊,我那儿子从小就虎头虎脑的,不过长得确实状,想当初我和老婆子生病的时候,还全靠他背来背去看郎中呢,不知不觉也自己成家了,唉,这日子真是一转眼就过去了。”老头不禁唏嘘自己年迈道。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啊,一切都和当初不一样了……”离天也想到了自己当初和现在的对比,不禁感慨。
“小哥还年轻,还有大把时间,一定会活的很精彩的,不要像老头子一样长吁短叹。”老妪说道。
“年轻吗,或许吧……”离天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老人都喜欢感慨时光,老头、老妪和离天聊起了家常回忆起了过往的日子,很是平凡的生活,却总是不经意间触动着离天,离天年轻的生活也让两人感觉时代的变化,三人忘年般的聊了很久……
夜已经深了,屋外飘起了小雨,经老伯介绍,这里早晚经常下些小雨,离天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回了自己的房间,毕竟夜里还是挺冷的。很快,老头和老妪的屋子就熄了灯,忙碌了一天很快就入睡了。躺在床上的离天,听着屋外滴答的雨水声,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是下午睡得很饱还是晚上的交谈让自己想到今昔对比而无法入睡。索性,离天双手枕头,思考着自己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