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期十分硬气的应下,而后又用眼神疯狂暗示傅遥星,傅遥星对上他的眼神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将自己的钱袋交在顾子期手上。
顾子期一脸震惊的看着傅遥星,磕磕巴巴道:“倒……倒也不用那么多,一锭就够了。”
傅星轩三人的表情不外乎也是一脸懵:怎么回事!?是我眼睛出问题了?
傅遥星像是没看到几人的反应,一脸淡然道:“交给你保管。”
“哦哦,我……我一定会好好管住您的钱财的。”顾子期见他似乎真没有要收回的意思只好答应下来,然后从钱包取出一锭金子交给管事的。
“这不就是了嘛。”管事的拿过钱后脸上的笑更甚几分,态度那叫一个热情熟络,动作麻利且娴熟的把买卖给做了。
他把钱放入袖中,又把钥匙给了顾子期,并信誓旦旦保证,成交后此宅院与商行绝无纠葛。说完后,管事的就很干净利落的走了。
顾子期拿钥匙开了宅子的门,厚重的木门被推开,沉闷地发出嘎嘎的响声,回荡在幽静败落的破院中,显得格外清晰。
顾子期打开门,看到布置有致的院落,显然很惊喜:“这外面看上去破破烂烂的,这里面倒是布置得挺漂亮的。”
顾子期正欣赏着院落,后面进来的傅星轩则走至傅遥星身侧:“小叔叔,你方才在外面传秘音给我,让我与管事交涉,可是这屋子有什么问题?”
傅遥星点了点头:“这屋子散着几丝怨气,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傅星轩了然:“您是怀疑这屋子与我们要查的事有关?”
“嗯。之前你们四太叔公说了死的人都是外来的。”
“没错,而且方才那管事的似乎也只对外来人说要卖这房子,再加上你方才说这屋子里有怨气……”
傅遥星见傅星轩眉头紧锁,便道:“不管如何,今晚先住在这,看看情况如何。”
“好。”
已经偷听到二人所有对话内容的顾子期:果然……我就说星轩这小子怎么会无故和那管事的交涉。看来今晚是没办法好好睡觉咯。
几人进去后便开始收拾房子,一直忙到入夜了,这屋子才算勉强收拾出模样来了,傅遥星已经辟谷,无需进食便在床上修炼,剩下的四人分了分剩下的干粮,草草凑合了顿晚饭。
顾子期累坏了,回到房间便横瘫在木床上眼睛困得快睁不开了。
夜色深深,四下寂静无声,墙上那抹烛影变得扭曲又幽然。
门口那里忽然传来‘吱呀’的一声响,门被推开—然后又是砰的一下,门被猛地关上。
一阵冷风灌进,睡意朦胧的顾子期一下冷得缩了缩脖子,迷糊道:“傅姑娘,别闹了,快把门关上。”
没有回应。
顾子期没睁眼,只是觉得滞留在脖子上的那股寒气更重了,有风吹来,窗叶发出嘎嘎的响声,安静又诡异。
台架上的蜡烛,突然熄灭。
屋子霎时陷入黑暗,略感不适的顾子期皱了皱眉,唤了两声,迟迟听不到傅妙姝的答话,他就惺忪的睁开眼——
房中视线昏暗,月纱白的床幔随风晃悠着,有点萧索阴凉。而就在他目光定住的那一刹那,只见隔着纱幔的墙角出现了一个阴暗暗的人影,似乎正直勾勾的盯着木床的方向。
人?
三更半夜,哪里冒出来的人?
顾子期睡意顿时消失,忽然背脊一凉!
他猛地坐起身,厉喝:“什么人!”
“我……是这个屋子的主人。”那衣衫褴褛的女子声音嘶哑又疲惫,僵僵的环视周围,喃喃自语道:“……我又被骗了,这里才是我家。”
“什么?”顾子期压根没听懂。
“他骗我!他们都骗我!”女子忽然激动道,急于控诉似的凄厉道:“他们把我骗走,又把这里卖了!他们……让我在桥头一直等,一直等……我衣服都没有了,好冷,真的好冷……”
说完,她就蹲在角落里伤心无助的哭了起来,那绝望的呜咽声听起来森森的,让人心底一阵发毛。
听这无语伦次的哭诉,顾子期只觉一阵头皮发麻。得~屋子原主人还翻墙进来了。
“那个……你不是弄错了?这院子应该是你抵押了出去,今天我刚买的,房契地契都在呢。”顾子期好心提醒道,未免对方撒泼耍赖,他又补了一句:“你已经不是这里的主人了。”
那女子哭声一停。
半晌后,她木然的看向顾子期,眼神是死气沉沉的,说:“可我没地方去了。”
顾子期一听就觉得无趣了,心想这姑娘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故意找茬?我很困的好吧!
顾子期正想发火,可借着月光,依稀看到那姑娘残破的衣裳湿透了,甚至带着沙石泥水,手臂上、后背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看上去很是狼狈凄惨。他就愣住了,心想这无家可归的姑娘也是个可怜人。
顾子期:“……唉,算了。既然你没地方去,那今晚暂时在这里住下吧。先说好啊,我可没打算长期收留你……”
那女子抬头看向她,眼底无神。
“你能不能起来?”顾子期问她。
那女子慢慢的站了起来。
顾子期无奈的揉了揉眼角,想起身随便找件衣服给那女的披上,但是不知为何,余光扫了眼那女子孱弱的身影,他脑子里闪过一丝微妙的违和感。
不好的念头一起,就有一股恶寒从心底隐隐冒了出来。
顾子期不动声色的把视线放到那女子的裙摆下面……
我去,果然……没有脚!这么快就来了?
许久不见回应,那女人歪着头,疑惑的笑问:“你不过来吗?”
过去个鬼,这傅遥星他们在旁边,我也不能暴露啊……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这时,冷风骤然而起,床幔被刮来的那一刻,他就看清了墙角处那女人的惨白无血气的面容,朝他勾起血淋淋的笑——
“你……害……怕了。”女人忽而阴阴的笑了,温柔细腻的嗓音带着一股下咒般的怨毒,挂着两行瘆人的血泪,自言自语道:“是你让我留下的。那就顺便——下来陪我罢!”
语毕,面目扭曲的鬼影瞬时逼近。
“我去!”顾子期破骂:“陪你个头!!我可是正经人!”
顾子期在躲闪时因为被掉落在地上的被子绊了一下,扑通一声,他的脑袋重重的摔到地上。
“星怜!星怜!!你醒醒!!”傅遥星焦急不安的脸浮现在眼前,顾子期大口大口踹气,又看向周围。
除了他和傅遥星,房里什么人,什么鬼影都没有。傅星轩几人也在另一个房间休息着。
原来是做梦吗?
顾子期吃痛的摸了摸被磕伤的后脑勺,他艰难的翻身起来,有些迷茫的问:“刚刚我是睡过去了吗?”
此时傅遥星脸上的不安还没有完全褪去,呐呐点头,回道:“我一直喊你,你都没醒。刚才你突然喊了一声,掉下床来,就醒了。”
说着,他指了指地上被砸出来的一个小坑。顾子期咧嘴呼痛,怪不得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