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的小路上,母子两不紧不慢地走着。
“不回去了吗?”
“不回去了,你这死而复生的会吓坏他人的,我们没办法跟他们解释。”
女人又恢复清淡的性格,恍惚刚刚自言自语的不是她一样。
“那我们去哪?”
“不知道。”
“不知道!就没个能去的地方吗,这么一直走什么时候是个头?”
谢长安有点无奈地对着母亲抱怨道。
“别怕,大概太阳落山时我们就会到了。”
“你不是说不知道去哪吗?”
“逗你的!”
谢长安看着面无表情的母亲有点崩溃。使劲踢了一脚挡在路边的石子,愤愤不平地嘀咕了一句:
“也不知道腹黑老娘是怎么做到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谎的,额,以前应该没骗过我吧?”
他有点不确定。
女人看着他走在前方的背影,听到他的嘀咕,嘴角不由得向上划出了个绝美的弧度。
……
炊烟缓缓地从房顶升起,村头玩闹的孩童被叫回了家。偶尔有几个衣服沾满了泥土的,院子里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叫声。
街上打铁的房子里传来呜呼的熄火的声音,只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杂响,一大汉从房里走了出来。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郑重地锁上了门,迈着厚重的步子向不远处地屋子走去。刚走到门口,门便刺啦一声开了,男人抬脚跨了进去,一只纤细素白的手从里面把门拉上了。
打铁房的对面,是一座陈旧不堪的破败房子,里面住着一个年轻时科举失败的老头。有人曾问他不就是失败一次吗,为什么不在考了?老头只是面无表情地灌了口酒望着远方的夕阳不屑地说了句:
“肮脏如粪坑的地方,看一眼都恶心!”
说罢又抬头望了望头顶的白云,再次灌了口酒沉默不语。
街的尽头,是一座很有韵味的草屋。草屋前的院子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杂尘。后面是一条小河,河边一块石板,光滑玉亮的,一个女人在上面洗着衣服。这是村长儿子和他媳妇曾经居住的地方,自从村长儿子被人从战场上抬回来了之后,没过几天就去世了。剩下他媳妇一人住在这里,由于女人性子清淡,渐渐地就和村长家来往不那么频繁了。
就这样,在这合家晚饭的时辰,一女人带着孩子进入了村子。
“姑娘,你找谁啊?”
坐在村口抽着旱烟的老人问了一句。
“大爷,请问这村里陈医师住的房子是在哪里?”
“你是谁啊?”
老人揉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是他家亲戚,老家发大水了,来这投奔他来了。”
“哎!那你可不赶巧,半个月前,他出门行医,半路上遇上了山贼,没了。”
“怎么会?”
女人的眼里顿时布满了水雾。
“这世道啊,吃人。姑娘,我带你去他的屋子吧,你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挺不容易的。先歇着,那屋子我们都念着陈医师的好,都帮他打扫干净了,你先带孩子住下吧。”
“谢谢你了,大爷!”
……
“娘,你认识那个陈医师吗?”
谢长安疑惑地看着在床上整理着铺盖的女人问道。
“他啊,以前是我哥,也就是你舅舅地书童,后来家里遭逢大难,你舅舅生死不知,他就离开了,回了老家当起了行脚医生。”
“以前我对他很好,本想着来这里能有个安身之地,没想到…”
“行了,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在说。”
谢长安乖乖爬上了床。看着母亲回房地身影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入了梦,恍惚又回到了那颗蓝色的星球。来这个世界十三年了,今天,那个神童秀才死了,新生的,是来自地球沉睡了十三年的谢长安。
……
第二日,鸡鸣未落,母亲和谢长安已下了床来到了院子里。
“小蛮儿,娘亲决定了,以后我们就在这住下了,等你成了年,娘就带你回你外婆家去,现在你太小了,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母亲看着拿着本医书不远处的谢长安说到。
“娘,没事,这里待着挺好的。”
“姑娘,在吗?我和村长代表着乡亲们来看看你。”
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打开了门,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女人轻声地对他们说了句:
“那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们呢,麻烦了!”
女人把二人请进入了院子里,对着屋里喊了声:小蛮儿,沏茶!
谢长安给他们上了茶。那个中年妇女开口了。
“昨天你在村口遇见的是我爹,他跟我说村里来了个陈医师地亲戚,让我来看看,姑娘,你叫什么名啊,从哪来啊?”
“我叫陈圆圆,是陈未名陈医师的堂妹,老家发大水了,孩他爹为了救我和孩子被冲走了,实在没地方去了,准备来这里投奔他。没想到……”
陈圆圆说到后面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好孩子,快别哭了,都过去了,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吧。会好的!”
中年妇女忍不住安慰道。
“对了,瞧我这记性,这位啊,是村长,带来你认识一下,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找他。”
妇女急忙给她介绍。
“这世道啊,天灾人祸不断,能活着就不容易了,姑娘,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吧。”
中年男子忍不住说了句。
“谢谢,谢谢!”
陈圆圆又是不住地抹泪谢道。
谢长安感觉有点看不透眼前的母亲,昨天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到底哪句是真的?谢长安表示很是疑惑。
送走了二人,母子两开始打扫屋子,这里,就是他们以后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