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我并不是在做梦。若是这口气上不来,那我岂不是、直接跳过了一次轮回。我想上天不会这么善待我吧。父亲说九世轮回那是逆天改命的法术,是要受到上天的谴责的。所以每一世的轮回我都要承受一些磨难。
其实我自己也不愿就这么直接的轮回过去,每一次轮回都是一场经历,每一场经历都是一种收获。这种收获虽然是虚拟的,但却可以让我的精神升华,那是实实在在的收获。
我使劲的想要哭出来,但怎么也哭不出来。我憋着劲儿,没忍住竟拉出一泡屎,拉了那老婆婆一身,然后我竟没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
老婆婆吓得一撒手把我掉在了地上。咝,疼死我了。
我被抛弃在一个山沟里,父亲本来找了个大仙给我驱鬼,结果他的法事做的越热闹我乐的就越欢快,我不想乐,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大概是出生的婴儿无法承载我这强大的灵魂吧。最后法师怒了,唆使我父亲把我扔了。我母亲疯了似的抱着我,我父亲给了大仙一些钱把他打发了。没过多久大仙儿又来了,这次他带了一帮人强行把我抢走了。
我被他们扔在了一个山沟子里。可笑的是这群人竟没人敢杀死我。
第一天来了一只狼,我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控制一个婴儿说话真是挺不容易的,我愣是憋出了一身的汗,我说的是一个“滚”字。那只狼疯了似的逃跑了。
第二天是个雷雨天,雷鸣电闪,暴雨倾盆,一道闪电劈下来,劈在我的身上,我只感觉麻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什么事。
第三天来了一个妇女,她领着一个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很可爱。他们一步一滑的在山道上走着,似乎是走亲戚的山里人。很幸运的是这妇女看见了我,她把我抱了起来,我以为遇到了好心人,却原来是我这一世悲惨的开始。
女人带着我和小姐姐,巧的是她要把小姐姐卖给我的父母,我母亲一眼就看到了我,她疯了似的过来抢我,女人竟一脚把母亲踹了出去夺门跑了,她抱着我拉着那小姐姐跑到了一个破砖窑,我看到母亲似是追了出来,却被父亲拉住了,他含着泪,我是他儿子,他终是不忍心,但我这似妖的情况和那一帮强横的人又让他无能为力。
那女人烧了一锅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小崽子,真他妈晦气。”
我想这女人肯定抢过孩子。
让我没有料到的是这女人竟将烧开的水倒在了我的身上,我顿时疼的差点晕过去。但我没哭。
因为只疼了一下,我身上的伤很快就好了。那女人却吓得把舀水的舀子掉在了地上,里面还有半舀水却泼在了她自己的脚上,她疼的嗷的一嗓子却把我吓了一跳,然后我就看见她侧歪了一下竟倒了下去,脸朝下正好倒在了那锅里,然后她满世界打滚,竟这么疼死过去了。
砖窑里的小孩子吓得蜷缩在一起,那小姐姐把我抱起来,我吃力的说了一个字“跑”。
小姐姐竟不怕我,她招呼那群小孩子刚要跑,砖窑里又来了一个男人,他见了这情势先看了看那女人的情况,他竟出奇的冷静。他问:怎么回事。
小姐姐稚嫩的回道:她烧水时突然晕了过去,正好倒在锅里。然后就这样了。
小姐姐也非常的冷静。
那男人什么都没说,扛着那女人叫上小姐姐跟他走。小姐姐刚要放下我,那人却说抱着。
他带着我们来到市区,我左右看了看,竟发现非常的陌生,一个不大的镇子,依稀有些高碑店的样子但又不像,一阵轰鸣声响过我扭头看到了一列火车,我惊讶的莫名其妙,那火车特别的高大,充满了机械的质感,一个醒目的大烟囱时不时的喷吐出一些火星。好像是蒸汽机车,但个头大,联动杆竟能有十多组,机头是一个大圆球,大圆球后面是一个大圆桶,再后面才是一个方形的驾驶室,却是敞篷的,只有一个圆形的大锅顶子,就像卫星天线的那种大锅。再后面才是那个大烟囱,后面也拉着一厢黑乎乎的东西,像媒又不像。再后面才是一截一截的车厢。这一个车头就有两节车厢那么长。
我心说这是什么情况。但这会儿其实我已经看不到那火车了,声音渐渐远去,但铁轨的声音依然轰鸣。直到火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轰鸣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冷不丁的一声干嚎把我吓了一跳。
“媳妇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然后我就听到这个男人开始诉说他悲惨的遭遇。
说是家里造了灾,他两口子带着娃逃难到此地,却不料媳妇烧水时突然饿晕了过去……
然后一些人开始给他一些钱。很快公安同志来了把我们一起接到了警察局,我又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情况,就是警察局的大门楼非常奇特,我感觉很像是新凯家的大门楼。这有点颠倒了吧,不过我也没在意,反正这是在轮回里,一切皆有可能。要说最让人疑惑的还不是我自身的情况的吗。
公安的同志调查后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便将那男人打发了,我心说这什么情况,这俩货拐了那么多孩子竟啥事没有。
我想大概是她们藏的很深吧。
男人带着小姐姐和我回到了破砖窑,那女人被送去了火葬场。
从此以后我就过上了乞讨的生活,每天小姐姐抱着我出去乞讨,其他的小孩子每天也会出去一两个,但每次我们出去他就会告诫我们,要是跑路的话他就把剩下的这些孩子都打死,说着话还用一个细竹竿在一个孩子的身上抽了一下,那孩子也是三五岁的样子,不敢哭。
我三岁这年城里发生了一件事,说是搞垮了一帮腐败分子,好多单位的黑公办都被牵带出来,还有社会上的一些混子集体进行了批斗大会,其中就有那个大仙。因为他宣扬迷信被批斗的很惨,我看见我母亲用一个秤砣砸他,正好砸在他的脑袋上,这大仙竟嘛事没有,还真是够仙儿的。
工作人员乐呵呵的过来给我妈拿了一些鸡蛋……
这诡异的画面让我傻楞了半天。
小姐姐拉着我走掉了,回到砖窑跟那男人说了这件事。那男人冷静的说道:这两天先不要出去了。
但转身他却一杆子抽在我的身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真他妈晦气。”
这时候我已经可以控制我的特殊能力了。我不敢恢复,只能让伤口血淋淋的留着,直到三天后才慢慢结疤。
我五岁那年,小姐姐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但她又瘦又黑,个子还特别矮,看起来就跟我一样的身高,寻常的人看我们都觉得是一般大的。
那男人总是邪着眼瞅着我自言自语的说:“真特么邪了门了,怎么长的这么壮。”
他说着说着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抓起我的胳膊使劲撅,撅了半天没撅动又把我的胳膊踩在地上用一块大石头砸。只听嘎巴一声。我的胳膊终于断了,那男人竟还抬起来晃了晃,他笑了:“小瘪三,这回不他妈硬了吧。”
我疼的脑门子冒冷汗,我看见小姐姐眼里冒着火星,那是真的火星,我隐晦的跟他摇了摇头。
那男的带着我和小姐姐又亲自出去乞讨了。每次他摧残我后都会亲自带我们出去。
让我欣慰的是我虽然承受了这些摧残,却免去了其他孩子的伤痛,每当他想要摧残其他孩子的时候我都会让他打我。
其他孩子特别感谢我,他们都跟我叫哥,那男人也就不让其他孩子出去了,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手里有这些孩子我和小姐姐就不会跑。
要了钱那男人出奇的带我去医院看了看,他说的是被房上掉下的砖头给砸了。医生说要做手术,那男人说没钱,只让医生包扎一下就得了。但医生还是给我夹了两块儿板儿。
第二天下起了蒙蒙的小雨。我和小姐姐出去乞讨,大概是下雨人少吧,直到天黑也没有讨到多少钱,我和小姐姐路过一个卖熟食的店铺,我跟小姐姐说:“姐,我们买俩鸡腿吧。”
“会挨揍的。”
“没事,我们要了这么点钱回去也是挨揍。还不如填个饱,这样挨起来扛揍些。”
我和小姐姐买了两鸡腿,剩下的几毛钱给了另外的一个小乞丐,他是真的乞丐,好像真是逃荒来的,我告诫他不要被那个男人看到。我们关系很好。他也喊我哥,每次钱要的多了我都会分他一些。但他很少要钱,都是要些剩菜剩饭。
回到破砖窑那男人又在打人,每到下雨天他就郁闷,就要打人。
我突然间就上来一股气,怒气、怨气、豪气、侠气,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是什么气。我甩掉绷带,飞奔过去一下子把他撞倒在地,我大吼:“狗杂种,来打我啊,老子又没要到钱。”
那男人愣了一下,突的暴起,他扔了手里的竹竿,捡了一个手腕粗的大棍一下子就砸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一声没吭的就倒在了地上,我的意识迷迷糊糊的,我又看见了梦,我在想这一世梦在哪里呢?但这一世总算可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