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夹着淡淡的欢喜,静静的,我不自觉的笑了。
“皇上真大方。”俏皮之间却不谢恩,只是空笑话着对柯靖今日举动的不解。
“这是向皇后请罪的。”柯靖暧昧的在我耳旁说着,他的身后三个女人神色各异。
“皇上说的臣妾不明白呢,皇上何罪之有,应当说,皇上怎会有罪呢。”我与他轻轻细语起来,两人都忽略了身后三人。
“皇后说没有就没有,朕还以为皇后需要朕的赔礼呢,正好免去了。”柯靖将我搂得更紧,声音满是挑衅。
想必,昨日事情处理的很好。
“别,皇上自然无罪,只是臣妾受宠若惊,若是皇上意愿赔礼,臣妾哪敢不收。”拉住柯靖的衣袖,缓缓道,却是真诚无比。
“随朕来。”柯靖抓过我的手,带着我下了雀鹤楼,道路不好行走,他护着我而下。身后三人,田婕妤,翠妃,馨妃,没有紧随而来,对于没有辅助走上楼亭已是困难,更何况柯靖脚步极快,好似想甩掉她们。
“皇上,等等翠妃她们。”拉住他欲行的身子,他先是诧异,随即转头对着还在路腰上的她们道:“你们回吧。”
随即,他拉着我离开了。柯靖今天到底搞什么名堂,琢磨不透。
“皇上真是的,让臣妾做了坏人了呢,想必不知多少姐姐要为皇上此举神伤呢。”嗔怪着,跟在他的身后。
“朕倒是忘记了,朕乃是天子之躯了。不然,我们回去可好。”柯靖站住了身子,我差点就要撞上去,此时他的声音很轻,飘飘然的。
“不好,臣妾可不傻,怎能落的两头空。”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背影,只能感受着他的气息喜怒。
“走吧,精明的潭箩儿。”柯靖再次拉起我的手往前走去,而他的话却深深的伸入我的内心。
“皇上喜欢的是精明的潭箩儿吗?”话语自然而然的问出口,却发觉是那样的无力,原来我也希翼着夫君的爱惜。
“是,朕喜欢的是精明的潭箩儿。”柯靖是一个英明的君王,但他的人生里有着一个永远都无法改变的污点,九年前的叛乱让他一度跌落谷地,我不相信他不在乎,我更加不相信他不在乎我的身份。
在天朝不可否认的,大将军潭煜更受百姓爱戴,可是他却已经死了。正因为他死了,不管柯靖多么的努力,多么的英明,都无法超越一个死人。
“到了。”遐想之际,我们站在了一座不亚于拱桥的桥上,桥身已经很腐旧了,微微挪动步子它就会发出“咯吱”的响声,预示着不断流逝的生命。
“在拱桥建造之前,人们都是走这座桥的,它的名字叫臣服。这里有一个凯旋的故事,传言一个大将军在这里立下将令状,向着他辅助的王发誓一定要拿下边境来犯将领的头颅,以换取自己的命。”柯靖缓缓开始陈述,他抓着我的手紧了分毫。
“真如他所言,他做到了,自此王更加信任他,他们成为了朋友,一个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天子与臣子,真的有友情吗?”柯靖的话仿佛也是在问我。
“答案是没有,天子永远是天子,而臣子永远是臣子。即使天子是那样的倚靠臣子,即使臣子从未想过功高盖主,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两人第二次站在桥上,臣子像上一次一样发誓,请命离开京都,却不料这次天子不信了。”
“你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吗?”柯靖开口问我。
“知道,天子让臣子第二日取头颅而来,臣子做到了,他独自一人站在桥上等着天子,等待着他的本来是万箭齐发,视死如归的他依旧信任天子。终于,他笑了。因为远处的身影不是他的朋友,而是天子。做为天子的朋友被他的忠诚所感动,他们之间存在了友谊。若是臣子那天没有来,若是天子一意孤行,若是没有这座臣服的桥,他们可能就只是天子跟微不足道的臣子。”
这个故事,父亲对我说过,他还说:“箩儿,就是天子的儿媳,以后可要孝敬他。”
那时,不懂,为何这名唤做天子的人总要父亲跪下向他发誓尽忠,而不是平视礼待。后来,天子死了,我才明白。
“臣服,他们之间没有这两个字。”柯靖感叹道。
“皇上,他们之间有这两个字。天子臣服于臣子的忠义,而臣子臣服于天子的英明抉伟。”我可以理解父亲的思想,他保护的柯靖不仅是君,更加是朋友的儿子。
“箩儿,你说朕什么时候有一个这样的臣子呢。”柯靖将我揽进怀,口中带着淡淡的羡慕。
其实,柯靖早有这样的臣子,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拥抱在臣服之上,感受着它的沧桑。父亲说最喜欢的地方是延德殿,而我最喜欢的地方是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