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训德宫,撤了众人。自各坐在大殿之上等着午时翠妃回宫,只怕后宫又将腥风血雨。柯靖呀,柯靖,为何你单单这日不在皇宫之内,为何太后今日言行古怪,为何事事矛头直指翠妃,为何昨日她突然离宫。
“娘娘,先用膳吧。”采桑站立一旁轻声道。
“延德殿那边已经有人出去禀报皇上了吗?”
“恩,太监小迂子已经快马出宫赶往猎场。”采桑回道,面色顿生喜意。
“采桑。”刚想询问,却被大殿之外小坞子快速的脚步声打断。速度极快跪在大殿之中,开口匆忙禀道:“娘娘,翠妃回不来了。”
身子摇晃了起来,倒在了凤椅之上。
“娘娘——”采桑在旁急呼,小坞子跑上前来,随即扶住我。
“说清楚。”揪住他的领口,双眼瞪视着他的不知所措。
“是。”小坞子与采桑扶我坐正,随即跪在一旁禀明。“太后娘娘的懿旨并非直接抵达太傅府,而是在清华门拦截下了翠妃入宫的轿子。翠妃出轿接旨,竟不料太后娘娘的旨意却是将翠妃以谋害皇嗣,杀害贵妃之名直接打入宗人府。”
“什么?”太后竟然如此执意。
“那现在翠妃何在?”
“宗人府天牢之内,京都街道已经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只怕不出几日翠妃娘娘将血溅天牢。”小坞子估量道。
“小坞子,好好守着训德宫。”站起身,带着采桑离开。
“娘娘,我们去哪?”采桑不解。此时此刻,我应开心吗?
“去待着皇上。”脚步还未踏出训德宫,采桑跨步拦住了我的去路。
“娘娘,此事与您无关,切勿淌这趟混水。”采桑坚决的不肯离开,双手拉起我的。
“退下。”
“娘娘。”她坚决,一步不肯退让。
“小坞子把她拉下去,禁闭思过。”匆忙推开采桑独自一人往大门走去,就在这时,一个娇弱的身影晃到我眼前,挡在面前。
“采银,你也要犯上不成?”怒气未消,却有些迷失。
“娘娘,采银想跟着娘娘。”
不再说话,带着采银朝着训德宫而去。午时刚到,翠妃提早入宫只怕是早已得到消息,防止意外发生之举,只是不曾料到太后棋高一招。只是,她们之间下的是什么,我竟全然不知。
“主子,我们朝臣服走吧。”采银提议道,“拱桥那边脏乱不已,只怕难行。”
“好。”随即,快步向前,心中着急万分,疑问重重,思量更深,偷眼观望身旁的她。
臣服破旧,平时人来人往甚少,走其上如临过往时日。
“娘娘。”身后她停住了脚步,我也停下,转过身疑问的看着她。
“采银年岁尚小,年轻不懂事。”她似在呢喃又似在陈诉,“自小失去父母,卖入皇宫为奴仆,多亏娘娘仁厚,采银才有今日今时的安定。奴婢谢娘娘大恩。”她跪了下来,对我叩拜,随即站起身,手中浑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你——,这是做什么?要杀害本宫?”脸色顿时惨白,太湖之水清绿,面映其上恍若月光起伏。
“娘娘,父母之仇重于泰山,采银不得不报。”话刚毕,她持匕向我袭来,匕首穿过华丽的长袖,我骤然跌倒。
事情的真相总让人觉得意外,我竟是她的仇人。
“采银,本宫何时杀害你的父母?”她坐在我身上,压着我坐直身,手中锋利的匕首在日光下闪闪发亮,欲将把我碎死万断。
“娘娘,您怎会记得,您只记得您有一个盖世英豪的大将军父亲,您只记得您是尊贵的皇后,您只记得高仰俯视。尔等小民小奴,您怎么会记得。”血丝侵袭着她的眼白,瞳孔渐渐放大。
她要死了吗?
“采银,不要,不要死。”我嚷了起来,真的不要死。她慌了,手中的匕首依旧朝我而来,可是,血却从她的胸膛流淌而出,滴落在我面上、衣上,手上。
“娘娘,您没事吧。小坞子、采桑扶娘娘起来。”刘嬷嬷来到我的身边将采银的身躯推倒一旁。
采银艰难的眨巴着懵懂的双眼,她看不明白这个世界,我又何曾明白过。
“采银,告诉我,为什么我会是你的仇人?”挣开他们的辅助,我跪在她的身侧,想知道答案,一定要知道答案。
“娘娘,花开花落命已定,您何必强求。”这是采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若不是那日沐浴她在我的热水里下药,今日她就不会死在我的面前。
“娘娘,皇上回宫了,人在训德宫等着您。”其实,我早知道柯靖回来之后会立刻来训德宫。其实,我早知道那个食盒之内没有其他纸条。其实,我从未怀疑过她。
只是,那个绿瓶子却正好出现在她的房间。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记得那夜她来看我,双眼充满俯视怜悯,随后采桑在她的住处撞见她慌忙收起一样东西,绿绿的瓶子。
“嬷嬷,好好处理,本宫希望采银走的宽心。”将采银翻过身,亲手将她背后的箭拔下。丝毫不见声响,血将我的面全部沾红。
鲜红的血印在我的眼里,记忆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