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城往北赶不过也就半炷香的事情,当刘不悔赶到那里的时候,紫衣的雨瑶已经坐在那里多时。
“证据全部都在这里。”雨瑶倚靠在御史府旁边一处民屋的墙壁上,将一个盒子塞入刘不悔手心,“这里面有安侯勾结北方流寇,买通长安守城士兵,集结大臣诬陷卫侯的所有……”
“谢谢了,随我来吧。”刘不悔轻松地从她的手里接过证据,便是拉起了她的手,准备带她去彩儿那边。
“等下,不悔,你还是把我的手送开吧。”雨瑶说着,把刘不悔的手挪开,严肃地道,“最近我想了想,你还太小了,不适合做我的……”
“哈哈哈哈!”刘不悔一下打断了她,“姐姐,你要知道,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姐姐来看的啊。”
“是吗?”雨瑶倒是愣了一愣,他原本还以为……
“走,走啦!”刘不悔微笑着拉起她的手,“那些心思还瞒得过我的眼睛吗?”
“可是你才九岁多一点点吧……”雨瑶也是捂上了脸,被刘不悔拉着,“这么小,哪里懂那么多啊。”
“别看我年纪了。”刘不悔拉着雨瑶快速跑着,嘴里还不忘说上几句,“姐姐你是没有出生在我师父那个时代,那个时候据说六岁的小女孩都会算计死人了。”
“哈哈……”雨瑶尴尬一下,这闲聊便是到此结束——因为前面就是御史的车架了。
他们向前看着,彩儿和琼已经把曾经所有的冤屈都交到了那只从车里伸出来的手。
“御史大人,这是民女的一家曾经受过的冤枉,还请大人为我们全家做主啊!”琼把那申冤的文书递上,便是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等待着车里人的回应。
“嗯……”那车里缓缓传出了声音,听那音调,那御史不过三十岁,“这是我的职责,如果真的有冤情,我一定会调查到底……嗯,夫人您还有没有可以提供的信息?”
那御史拨开车的帘子,看那模样,果然算是年轻。
“不用提供信息了。”这个时候,刘不悔已经带着那装着证据的盒子和雨瑶赶到了拦车上书的现场,他轻轻一笑,“御史大人,请看这些。”
他上前一步,便是直接将自己手里的盒子奉上。
“这是?”年轻的御史一身朴素的官服,他接过了盒子,打开来看,果然是满满地,足够安侯死上十遍的证据。
“御史大人,请您立刻昭示天下,并请示陛下斩首安侯!”刘不悔也是跪了下来,他曾经亲自答应过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不亲自去做?
“嗯……”御史摸了摸胡子,神情有些严肃,“皇帝有些老来昏庸,如果要处理安侯为天下除害,还得让我准备一点时间,不如在五天后的四国宴,我会亲自在那里宣布安侯的罪行并当众捉拿。”
“这……”刘不悔停顿了一下,虽然有些麻烦,但这件事终究是成了,他也不好往前缩短时间,便是点了点头,“那我代卫侯夫人,卫侯之女卫彩儿谢过御史大人!”
“不必不必!”御史竟然是连着感谢也不接受,连忙下车把刘不悔和彩儿母女扶起,“万事以民为本,方为天下正道。”
“谢大人恩德。”虽然御史拒绝,但是刘不悔和彩儿母女依然感谢如故。
“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吧,待会天要下雨,回家收衣服吧。”御史也不知道哪里学来了这么一番话语,但刘不悔也还是觉得甚是好笑,这么晴朗的天气,哪里会下雨呢?
不过他也是抱拳谢过,便是看着御史上了车驾,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听到了吗?回家收衣服啦!”唐梨衣调侃道,她因为自己一身黑衣有些不合群(刘不悔在会家找彩儿已换过),便是早早躲了起来,她现在跳出来,着实把众人吓了一跳。
“哈哈。”刘不悔干笑两声,再好听的笑话听多了也会腻的。
不过呢,这天气,怎么会下雨呢?
刘不悔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但是就在他转身想要走的时候,他在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什么?”刘不悔看着自西边飘过来的乌云,也是无语,这雨怎么说下就下啊?难不成御史大人说乌鸦嘴,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不悔也是哭笑不得,便是扶着精神恍惚的琼,慢慢走向国师府。
没有人注意,当乌云压顶的时候,雨便是立刻下了起来。
刘不悔躲在温暖的屋子里,也是不禁感叹,如果当时下雨,恐怕就没有上书御史大人的机会了吧。
巧合啊,不过现在,只要等着,等雨停了,去找那位少年意气的楚国皇帝,然后到了第五天,一切都会化为云烟吧。
他这样想着,不禁陷入了痴迷。
直到睡着之后雨停彩儿把他拍醒,他才爬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去拜访那位皇帝。
“这几天,好长好无聊啊。”刘不悔看了看在角落里积灰的书籍,不禁感叹了一句。
……
长安城内,依然风云变幻。
一个蓝色的人影慢慢走近了安侯府,他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只是眼睛上有着诡异的红色。
“是‘三老’的直系吧。”空荡的庭院内,有着略显空洞的声音传来。
“是,请问大汉第一侯准备好了吗?我们的碎镜计划已经开始,还请大人多多配合。”那个蓝色的人影眼瞳里妖异的光芒闪烁着,“最近我们的左部突然叛变,或许大人知道点什么内情呢……”
那人话锋一转,便是直直那声音:“我可希望大人不要有什么参与其中的。”
“哈哈哈!”那声音愈来愈疯狂,“不,我确实参与了。”
一个黑色的人影带着深邃的恐惧从黑暗里走出来,他就如同恐惧的使者。
“你……”那蓝衣竟然一下就被吓得瘫软在地,因为——他在这里感受到了不知道多少生命逝去的气息!
那种东西,只属于恶魔!
“我当然参与了,所以,你们应该配合我,而不是我来配合你们。”身穿褴褛黑袍的安侯伸出了手,竟然隔着空气就把那人硬生生地提起,他慢慢接近,在那人的耳边轻轻道,“明白了吗?小卒子?”
他的狂笑在高大的院墙上飘荡,久久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