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张佑安带着张佑宁来找舅舅刘大海。刘大海在离着他肉铺不远的地方有一间小房子,自己一个人住着。
张佑安敲敲院门,等舅舅刘大海给开门。敲了得有半晌,刘大海才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
刘大海边打了个哈欠边问:“干嘛啊。”
张佑宁抢着说道:“去南市看灯会。”
刘大海听完把房门一关:“不去。”
张佑宁紧接着又补充道:“有好吃的。”
半晌刘大海又把门打开了:“走。”
于是舅舅刘大海牵着小外甥张佑宁,跟着大外甥张佑安,来到了南市。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可这南市是挤满了人,买点心小吃的,卖茶水的,卖花灯的,到处点的都是花灯蜡烛。
一路上舅舅和佑安陪着佑宁到处闲逛,买了些吃的小点心,这佑宁哪是来看灯,吃点心吃了一路了,看见什么要什么,一路上顾得吃顾不上看。
刘大海冲着张佑宁抱怨道:“本来是冲着吃的来的,结果来了后自己没吃着,还得花钱给你买。俩人买的吃的都供不上你吃。”
张佑宁没说话,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又开始吃了起来。
在心中暗自嫌弃了一顿弟弟后张佑安开始觉得娘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走在这集市上,真要是丢了一个孩子,上哪儿找去啊。
张佑安心里正走神,转眼间看到旁边不远处倒了一排蜡烛,灯油泼飞溅到人身上烫伤的叫喊声,伴着烛火点燃旁边的绸缎发出的火光,以及人们受到惊吓的叫喊声。再转头一看,只见舅舅正在寻找着什么
张佑安瞬间脸吓得变了色:“佑宁呢?!”
刘大海一脸焦灼不安:“我也不知道,我刚看那边起火了,然后看见眼前窜过去一道儿黑影,在一看佑宁就不见了。”
张佑安心里一万个后悔,不该带孩子出来看灯,眼瞅着弟弟找不到了,显然是被人掳走了。想到坏人要绑架要钱,甚至撕票,娘得哭死,自己和刘大海也得被爹打死。张佑安想到这心里凉的透透的了,要是手边有笔墨纸砚就开始准备写遗书了。
不找是肯定不行,但是找上哪儿找去啊。张佑安正绝望之际,蹲在地上看见地上有个糖墩上面拽下来的山楂,抬头问刘大海:“舅,你刚才给佑宁买的什么吃的啊。”
“蜜三刀、麻花、绿豆饼红豆饼,糖墩。”刘大海流着哈喇子回忆道
张佑安又问“是山楂的吗?”
刘大海一脸疑惑的回:“是,怎么着你也想吃?”
“都什么时候了,我肯定不是想吃啊。”张佑安拿起那块山楂,让刘大海看了看“你看这是什么,这小牙印儿跟狗啃的似的,像不像是佑宁啃的。”
“八成是,可是这糖墩遍地都有卖的,光凭一个山楂球上哪儿找去。”刘大海焦急的说道
“先找找别地儿有没有山楂球,快找快找,别傻愣着了。”张佑安救弟弟心切,拉着舅舅刘大海拨开人群满地找山楂球。
找了一会儿张佑安又拉住刘大海说:“不对,这人要是趁乱抢了孩子,肯定不会往人多的地方走,他肯定会走附近的一些小巷子,再找机会溜走,人多的地方虽不容易被认出来,但佑宁这么大孩子了,被抢走了也不会一点也不闹,山楂球说不定就是偷着做的暗号,咱俩别分开走,一起找旁边小巷子,人少没摆摊的地方,还有没有山楂球。”
“好。”刘大海爽快的答应,又撞开人群去寻找人少的小巷子。
张佑安和刘大海俩人急忙寻找了起来。每路过一个小巷子就倍加仔细的寻找地上有没有山楂球。拨开人群在南市里来回穿梭。虽然说别走散,但走着走着张佑安还是找不到了刘大海那高大的身影。心里此时正无比的绝望,突然听见街边有人喊:“松嘴,松嘴,狗东西。”
听见有人喊,这声音感觉挺熟悉,一听就像是个粗汉子。张佑安走近一看,果不其然,是舅舅刘大海。
眼看刘大海,两手掰着狗嘴,,边掰边嚷嚷“别吃,给我吐出来。”
那条狗看着有人跟自己抢吃的,死不松嘴,边挣扎边紧着往嘴里咽东西。
看着舅舅在这跟狗较劲,张佑安赶紧上去问,“舅,怎么了,怎么还跟狗干上了?”
刘大海回他:“这狗嘴里有个山楂,我寻思应该是小宁子的,你等着别着急,我给它抠出来。”
“不要了不要了,应该就是这个小巷子口,咱顺着巷子找就行了。”张佑安连忙拉开刘大海,刘大海有点不舍得的把狗扔一边儿了,跟着张佑安顺着巷子找了起来。
附近的人家基本都去等会看灯了,这个时辰要么都睡了。巷子里也都没有人,点灯的人家也少,全凭天上飞的一些类似孔明灯的花灯才能有点光亮。
二人连走带跑便来到一个岔道口面前,正发愁往哪儿走。突然发现其中一个道口正中间的位置摆着一个麻花,那麻花的状态明显是人摆好的,端端正正的正躺着地上,并不像是随手一扔。张佑安看着麻花,问刘大海“刚才是不是给张佑宁买了麻花了?”
刘大海听到后抱怨道:“是啊,买了一兜子,小麻花,炸的倍儿脆的,上面粘着糖粒子。我说要尝他一个他还不让,这小兔崽子吃独食儿。”
张佑安捡起麻花,递到刘大海跟前儿,焦急地问:“你先别说这个,没问那么细。你看这个是不是你给买那个。”
张佑安指着麻花问刘大海,刘大海捡起来仔细观瞧了一通说:“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他们家的麻花粗的能噎死人,全洛阳也就他们这一家。”
眼见有了线索,二人便沿着这巷子摸黑往里走去。
等走到小巷的尽头,二人发现面前是一死胡同。但惊喜的是,胡同的尽头处站着一个人。相隔十数米,那人穿着黑衣服也看不太清。只听那人不住的咳嗽,像是要背过气儿去的那种感觉,很引人注意。
张佑安和刘大海二人眯着眼瞧了瞧也看不太清。
张佑安对刘大海问道:“你仔细瞅瞅,是那个人吗?”
刘大海眯了眯眼看了一小会儿回到道:“离这么老远看不清,而且刚才我也没看清是什么模样,就知道穿了一身黑。”
张佑安拉着刘大海往那个黑影方向走:“咱们先去看看,哪怕不是他,还可以向他打听打听。”
二人走的比较靠近那黑影的时候,隔着大约有十来米这个距离。前面那个黑影跟打招呼似的冲着二人轻声喝了一声:“唉!”
这时张佑安已经走近了,定眼一瞧那人穿着黑色夜行衣,旁边瘫坐着一个小孩倚着墙,脑袋耷拉着。
张佑安转身拍刘大海肩膀,边拍边往那边指:“快快快...”
话还没说完,眼看刘大海腾一下就窜出去了,那黑衣人吓的一激灵“哟卧槽!”
惊叹了一声抓起一个小袋子往刘大海那边一撒,转身上墙就走。袋子里扔的就是那脆麻花,奈何刘大海跑得太快,并没有被黑衣人扔出的麻花干扰,直接把那洒落在地的麻花踩的细碎,追到墙根了往上一捞,没抓住,扑了个空。
虽说这刘大海体格好跑得快,但是翻墙这事儿对他来说还是个挑战。不仅是太过笨重,还严重的怕高,别说翻高墙,哪怕是站个箱子上他心里都不舒服,都觉得慌。
刘大海扑了个空没逮着人,气的一脚踹在墙上。这一脚力度可不小,差点给墙踹塌了,旁边那坐着那小孩扑腾一声就躺地上了,刘大海瞅见了“诶呦,这还一孩子呢,诶呦这不小宁子嘛,张佑安!孩子找着了!”
张佑安连忙跑过来,看看佑宁,一点事儿都没有,呼吸脉搏都正常,就跟睡着了没两样。二人把孩子拨拉醒了,看着人没事儿,就打算回家了。他家里管的严,不能夜不归宿。所以必须在他爹回家之前赶回去。
他爹说不定今晚应该就回来了,他娘那边倒是没什么,他娘有个习惯就是天黑就困,天亮就醒,白天醒不睡觉。睡着了之后雷打不动,原先刚搬家的时候大半宿正有一雷劈到他家院子里,全家都醒了,街坊邻居都醒了,全城的人醒了一半,就他娘刘淑娴和他爹张济乡没醒,一个是睡的死,一个是没听见。
张佑宁犯困,困的走不动路。估计是让那黑衣人下了迷魂药,舅舅刘大海背着他往家赶。走着走着,张佑宁又睡着了。
张佑安边走边想刚才那事儿。有些古怪明显是有人陷害他们家,是不是自己家做生意得罪人了,想报复又不敢,于是这么做弄他一下。看今天那黑衣人是没有想害人的意思,可是觉得这黑衣人身材体格挺熟悉,总感觉的好像是在哪儿见过,尤其跑步翻墙姿势很熟悉。
然而张佑安并没有认出丁一。虽说看过他的脸,但没引起重视,那天过后事儿就给忘了。重点光在那一脚上了。光顾着捂着胸口疼了。也没联想到今天是丁一在捉弄他。
而且那天丁一也没穿夜行衣,白天行窃穿一身夜行衣那跟大晚上穿一身白没啥区别,别提多扎眼了。况且张佑安也总觉得把两件事情放在一起太过牵强,他更相信是他爹的仇人在作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