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晚在心里思量着,北瑾安随后便离开。
过了一会语芙朝着叶归晚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看清楚了面容,可不就是当日在丞相府内的琴师,只是听知然说过在上京·有位很厉害的人物,与他是知交好友。
别的倒也没说什么,也足以让人好奇,所以从她进入上京的那一刻开始,心里就有了盘算,人已经带到,语芙就退下。
‘’不知宫主找在下前来,所为何事?‘’他并不是朝廷中人,自然不必带有尊称,今日见到她着实有些惊讶。
叶归晚拢了拢衣袖,看着他的表情一如他开口说话的样子,没有丝毫表情,‘’凉公子,不用如此客气,既然您与师兄是知交好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称呼名字也好,倒也不会显得这般见外。‘’
凉木看着她,冷冷的仿佛都能让她觉得这到底是不是人,肤色如雪,凉薄的眼眸散发着寒意,又像是一眼就要将她看穿,她突然有点心疼语芙是如何把他请过来的。
‘’不必。‘’他吐出两个字,让叶归晚倒水的双手顿了顿,随后她面色恢复平静,将自己腰间的水壶放在桌上。
知然曾经说过,世人皆以为他的医术天下无双,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凉木应该称得上是她的师叔,只是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就退隐江湖。
这中间想必是有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此次的事情她相信亦宸自然会有解决困境的办法,比这更棘手的另有其事。
‘’凉公子可曾听说过雪上一枝篙,我想问问你可有解毒的法子。‘’她与知然一直不知道亦宸中的是何毒,只是听启皇说起。
凉木缓缓开口道,‘’这是一种秘毒,世上知此毒的人不多,也极难寻来,下毒者定要在中毒者幼年时就种下毒苗,中毒者定然不会活过三十岁。‘’
叶归晚听着他对雪上一枝篙熟悉的样子,心里顿时觉得充满了希望,谁知道他又说道,‘’此毒无解。‘’
她又急急问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有人能够研制出毒药,就没有解毒的法子。‘’叶归晚想着顺着此毒的来历也许会有别的方法。
他看着她满怀期待的表情,他沉默了一会,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提到雪上一枝篙,想来看她的表情也应当是极为重要的人,‘’没用的,此毒是我所制,药石无医。‘’
听到句话,叶归晚想到太后,她难道与他有何关系,竟然能够拿到毒药,‘’你可曾将这些毒药交与他人。‘’
凉木不知道她此话何意,还是很坦白开口,’‘并未,我在知道自己制不出解药的时候,就将所有的毒药悉数销毁。’‘
所以说是有人在他没有销毁毒药之前,就拿走了一部分,’‘还有谁知道这是你所制的毒药。’‘
下毒之人定然也是知道他没有解药,才会觉得万无一失,铤而走险。
‘’不知。‘’
也不管他是不是有所隐瞒,叶归晚抬起头,看着他那张依旧面无表情的脸,‘’现在有人中了此毒,虽不是你下的毒,可也是因你的毒药而起,还是需要你负责,不然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你将此毒的解药在重新研制一番。‘’
仙河庄的客人此时已经陆陆续续多了起来,迟迟的等不到他的开口,叶归晚以为他还有别的事情。
谁知听到两个字,‘’不必。‘’
凉木不想与她多做纠缠,就从她的面前站起来想要离开,叶归晚看着他的动作,旋即直接挡住他的去路。
她并不想用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鬼话,可是现在的她只想为亦宸多一些找到解药的机会,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
‘’我从未求过任何人,可是这是一条比我自己性命还重要的人,我亲眼看着他受了这些年的折磨,这也是你弥补错误的机会不是吗?''
这般的情景引来上来上菜的店小二的侧目,这人听了她的话像是没什么触动,她叹了口气,人已经不知所踪。
昭阳殿内。
北瑾安陪着太后用午膳,雨荷在一旁布菜。
随后太后开口道,‘’你倒是难得进宫陪哀家,说说是有什么事情求我。‘’她这个儿子自己多少了解,从来与她都不是一条心,这昭阳殿的大门,除了逢年过节前来请安,别的时候见都见不上一面。
说着她还屏退了宫殿内服侍的宫女,这下只剩下母子二人。
他此次进宫无非就是为了亦宸的嘱托,‘’母后,儿子知道您一定要亦宸的性命,不敢多加阻拦,也明白此事自己需要避嫌,可是您这次放他一条生路,他定然会感激,不妨化干戈为玉帛。‘’
‘’如何化干戈为玉帛,是他的母亲因我而死,是我对他的数次追杀,如此深仇大恨,我若是此时放了他就是放虎归山,他日阶下囚就是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都做了些什么,最好安分守己。‘’李朝云说的狠厉,她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所做的就是留住性命。
按照祖宗制度,他也应该享有自己的封地当个藩王,而不是一直留在上京,虽惹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太后是舍不得他这个儿子,可是只有他心里清楚,只不过是为了将他放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更好监视。
‘’母后说的是,是儿臣见识浅薄,请您息怒。‘’北瑾安说的谨慎小心,这上京还是在太后的掌握之中,他断断不能失了分寸。
昭阳殿内堆积了不少的奏折,皇上病重,罢了早朝,朝廷一切大小事务都是太后代为处理,真真的权倾朝野。
至于皇上的病朝臣虽有猜测,至今未立太子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有人提出相看望皇上的病情,却都被太后立即驳回。
此举更是惹得众人揣测,北瑾安从宫门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不少,他虽与自己的这位皇兄不亲近,可也免不了想去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