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进宫的那一刻起,局势已经分明,太后派重兵把守皇上的寝殿,朝臣也不得相见,若是他此刻提出想要求见皇上的话,难免不会引起太后的猜忌。
此事还需缓缓。
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北谨安的思绪被拉回来,他向来和李朝云母子情薄,起初,他也以为她只是不喜他这个儿子,但从小看着她对皇兄的态度,渐渐明白到母后并不是不喜欢他,她只爱的自己。
若是任何人侵犯了她的利益,阻挡了她要走的道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母后今日前来,是受人所托,请您前去见上一面。‘’他没有明说,可是深知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亦宸今夜没有用晚膳,静静坐在院落中,管家的温了酒,放到他的跟前,过了一会从后门中走进来了位带着斗篷的女子,北谨安穿了身侍卫的衣服,取下面具。
他相信北瑾安,早早在此等候,虽然知道来人是谁,这院内还算安全,里里外外都是太后的人,可是李朝云卸下斗篷,却又命令北瑾安守在远处。
她终究还是不信任,李朝云倒是想过会在亦宸死前见上他一面,其实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起,那似曾相识的眉眼神情,终归像极了那负心汉。
倒是没有想象中的仇人见面拔刀相向,亦宸没有朝她行礼,李朝云自顾自坐下,‘’听瑾儿说你要见我。‘’
亦宸直接拔出早就藏在袖口中的匕首,放在李朝云的脖颈上,冷冷的口吻,‘’你我自然是要相见,太后娘娘。‘’
匕首的锋利刺出了血珠,李朝云也并未脸上惊慌,‘’你现在就杀了哀家替你的母亲报仇,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哀家给您,可是只有这一次。‘’
最后她松了一口气,亦臣将匕首重新收回,他看了看房檐四周,怎能不知李朝云不会自己一人前来,房檐上为了不少的弓箭手,在他刚刚要动手的那一刻开始,无数的箭弩定然将他射杀,毫无生还之力。
李朝云早就准备好了后手,只要人活着总是会有机会。
像是没有猜到他的动作,她朝着前方看了两眼,又看向亦宸,‘’为何不动手,你不是总想杀了哀家报仇,你果然是那贱人的儿子,一样的下贱胚子。‘’
他听着她恶毒的言语,面上很平静,接着他开口说道,‘’你真的可怜可悲,就算是贱人又如何恐怕在父皇那你连人都算不上,你自私贪婪,权倾朝野又如何,我定然终有一天会让你所拥有的一切烟消云散。‘’
李朝云听着他的话不由得大笑起来,状态疯癫,‘’你要报仇也要活着才行,别以为有叶归晚护着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的性命还掌握在我的手中,哀家准备择日处死你,你说什么吉日好呢.''
亦宸听着她的话,也没多大惊讶的,李朝云能够设计刺杀他这么多次,自然知晓他是玉华宫的人,不,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太后娘娘对您而言是启安重要还是在下的性命重要?''他淡淡地开口。
她被他这话说的有些糊涂,‘’自然是启安重要。‘’她如今所有的尊崇若是没有了启安,一切烟消云散,虽说她一直以来都想杀了亦宸斩草除根,可是追本溯源所有的一切她都是为了自己的尊崇。
亦辰接着开口说道,‘‘在下有幸探访青梧,他国国力在我启安之上,战士骁勇善战,若是一点开战,启安的玉门关定会第一时间沦陷,敌军长驱直入,直毁上京,可是眼下,国库空虚,招兵买马之难处,您不会不知道,若非青州瘟疫,青梧只怕定会宣战。’‘
李朝云处理朝政自然知道,可是他分析的对,大战若是爆发,后果不可想象,’‘你究竟想说什么?''
这些年启安国力衰弱,朝堂腐败,不是不敢打仗是不经打,这是这种平衡已经不能够坐视不理,但是又束手无策。
’‘在下只想与您做个交易,这次从边境返回,自然不是一无所获,用一座金矿换在下的一条生路,保启安的战马粮草充足。’‘这是他早就想到的。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蛊惑的语气,李朝云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一座金矿她不会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她没有轻易相信,’‘你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话一出口,果然不出他所料,’‘自然是真的,等到您将我放出去,金矿的地点在下一定悉数告知。’‘
没有一丝的犹豫和思考,李朝云回道,’‘哀家答应你,可若是让哀家发现你欺瞒,不仅是将你五马分尸,还有。’‘她的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叶归晚也不是有好下场。’‘
亦宸不在意她所说的话,可是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他眼眸垂下,只当她信口胡说,宫主是何等的人物,就凭李朝云不是对手,何况这世间鲜少有人是宫主的对手,定然会安然无恙,平安顺遂。
他下意识脑海中冒出些安慰自己的想法。
等李朝云离开后,却又忍不住反复思考她说过的话,她的表情断断不是说说而已,反而是胸有成竹,他定然要将此事告知叶归晚,多加防备。
金矿的所在他和北瑾安都清楚,他并未将此事泄露李朝云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他总觉得边境发生的事情像是有人在他的身后,一步一步推着他向前。
一些事情太过于顺利。
现在他只需要继续等上几天,李朝云定然会将他放出,不过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这是叶归晚曾暗示过他,要想清楚你的对手最在乎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进而对症下药。
青州之事是个契机,青梧忙于应对瘟疫,暂时不会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边境战事上,也就给了启安喘息的机会,而如今皇上病重,李天河唯利是图,在朝堂上是立主太后严惩与他,撇清关系,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