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集市虽不如府城繁华,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民生日用品也是样样都齐全的。
于涯赶了驴车行在集市旁的一条街上,遇到个买菜归家的大嫂,春凌就跳下车问了问,大嫂只说这集市里有两个摊位卖着日用的陶器,可春凌听着,这只是陶器贩子进了些日常用的好销售的罐子在集市售卖。自己要买的量比较多,最好是能找家制陶器的店,又直接、又便宜。
春凌正皱着眉头想要去哪打听,心里想着难不成还得跑去仙客来麻烦姜伯不成?
忽听得有人招呼,“恩人姑娘?”
春凌转头看过去,这是?春凌看着街边激动的搓手的汉子,似是之前见过,有些眼熟。
“真是姑娘啊!”汉子见了春凌正脸,更确定了,高兴的对春凌说:“姑娘,我是王木生,前些天姑娘和一位小哥在惠曹堂门前救了我的小儿子柱子,不知姑娘还记得不?”
春凌想了想,还真有这么回事,柱子,就是那个吃东西噎住的小子吧。想到这儿,春凌也笑着打了声招呼,“原来是王大哥。”
“是我,是我。柱子,柱子。”王木生转头招呼了自己的儿子过来,“快过来给恩人姑娘见个礼,姑娘,我还不知道你姓名,这次又遇到,姑娘可不必有担心、顾虑吧。我娘子,柱子他娘就是这冯记木匠铺掌柜的闺女,我们小两口如今经营这铺子,以后有事尽管找来。”
那叫柱子的小子跑出来,冲着春凌行了一礼,然后站在一边,好奇的打量着。
春凌笑了笑,道:“我们是鲁村的,上次是我第一次进县城,家母特意叮嘱要谨慎,当时看小柱子病势紧急才让虎哥出手相助,既然人得救了,我们自然就不想惹人猜忌。倒是让王大哥担心了。我叫梁春凌,那天和我一起救了柱子的是我家隔壁的李亦虎,今这位是李亦虎的堂兄于涯,王大哥可记得住?”
“记下了,记下了,春凌妹子,今日可得空到我们店里坐坐?”王木生热情道。
“噢,对了,光顾着跟王大哥说话,忘记我们的事儿,今儿个我们是来买陶罐的,不知王大哥可知道制陶人家的位置?”
“陶罐,从这儿向前三个街口向东转,走大概一里地有一家郑家陶器,若是陶罐的那里有很多,春凌妹子可以去瞧瞧有没有中意的。”
“太好了,王大哥,今儿个我们着急买了东西回家,改天和虎哥一起再来拜访吧。”
“那敢情好,那一定要再来,这位于兄弟也一起,让柱子他娘做几道菜。”王木生笑着对于涯说。
“王大哥客气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我们走了,柱子,再见。”春凌朝柱子笑了笑,嗯,看着这小子生龙活虎的,救人的感觉还是那么好啊。
按着王木生的介绍,于涯很快把车赶到郑家陶器店门口,刚走进院子,就见院里、矮墙上、木架上,摆着大大小小的陶罐、陶瓶、陶碗。看样子是找对地方了,春凌高兴的东瞧瞧西看看。
制陶的主人出门去了,正在收拾陶器的伙计是郑家一个远方侄子,于涯则直接找了他问,报了尺寸、样式,伙计从侧屋中拿了两个陶罐来,一大一小,“这两个刚烧了一窑,都有货,看好哪个拿哪个。”
春凌仔细看了看,大的、小的都合适,于是于涯跟着伙计直接去屋里挑了五个大陶罐和十个小陶罐,让伙计小心翼翼地装上了车,用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
没想着陶罐买的这么顺利,天色还早,春凌让于涯把车赶到仙客来,连东西带车交给了小伙计存下,拉着于涯逛集市去。
春凌惦记着跟姐姐说过的头饰,带着于涯在摊铺间转来转去,最后竟是挑花了眼了,琉璃石也要买,玛瑙石也要买,什么松石、亮片、彩绸,拿到手里便舍不得放下。于涯笑眯眯的跟着,一件一件的接着,才觉得这才是个小姑娘该有的反应吧。
直到春凌扫荡了半条街,花了二三两银子,才颇觉遗憾的住了手,主要是家里兔毛没那么多,佩饰买得多了,也搭配不完,做这个可是要拿去卖钱,收不回成本来,自己和姐姐不是白忙活了。
“好了,今天就这些了。涯哥哥,再买些吃食,我们就回吧。”二人去割了三斤肉,买了米、面和一些佐料,就回仙客来赶驴车去了。
待坐在驴车上吹着风往家赶,春凌心里说不出的惬意,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了两句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自己吟念了两句,却是惹了自己笑出声来。人家榜上有名写得佳句,被她个小女子一高兴就溜了出来,怕有酸秀才要举了纸磨向她掷过来了。只是这心里的欢喜劲儿久久未被风吹散。
回到家,于涯还把之前去县城买的成衣也拿了过来,春凌选时便分了包裹,李亦虎和李婶的一包,于涯自己的一包,剩下的就是梁家姐弟和李慧娘的一包。
春凌帮诚立试穿新衣,秀凝自个也挑了件雪花粉的穿在身上,衬得脸色越发白皙。
春凌委屈的对李慧娘道:“娘亲,你看,姐姐在家绣花都捂白了,不行,赶明个我找个日头晒的天儿,拉姐姐去集市逛一圈,让她也晒的和我一样。”
李慧娘笑道,“那你姐姐去逛时,你去不去?”
“我当然要去一起逛啊,娘为啥这么问?”春凌疑惑道。
“那不是没效果了,秀凝晒黑一层,你也晒黑一层,……”李慧娘嗤嗤笑起来。
“啊,娘亲!”春凌终于反应过来,“娘亲你变着法的说我黑呢!哼,你们合伙欺负我。”春凌把嘴一嘟,手捂住脸转了身。
“二姐二姐,我跟你一伙,以后我等日头高了才出去拔草喂兔兔,把自己晒的黑黑的,和你一样。”诚立舍不得自己二姐生气,连忙把小脸贴在春凌手上道。
“啊,呀呀,小诚立!”春凌这次是真绝望了,都说小儿不说假话,连小诚立都觉得她黑了,下次她出门一定得找个围帽戴上,对了,于涯之前戴的那个。春凌急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娘亲,立儿说和二姐一伙,二姐怎么也不高兴啊?”诚立疑惑地问。
李慧娘和秀凝拉着诚立的小手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