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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顽童竖子不与谋(末)

上文书说到,三大奸贼受辱,不知收敛,反而定下毒计,要报复岐王府。

几天以后来到皇宫,见皇帝也没多大兴致,就跟皇帝说有一绝世美人,皇帝一听来了兴趣,三个人轮番夸奖郡主如何美貌,皇帝就动心了,但是他知道,郡主是岐王最宠爱的孙女,也算是自己的妹妹,下不了手,岐王也不会同意。三个人就不断蛊惑皇帝,皇帝越来越想把这位妹妹弄到皇宫里,最后三个人出了一个主意,皇帝同意了。

半月之后,岐王府的马车又出现在街上,不知为何,拉车的马突然就惊了,拉着马车一路向城门奔去,王府的亲兵紧紧追赶,可是人那里跑得过惊马,马拉着车一路撞出城门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后面的程管事和几名亲兵抢了两匹马紧追不舍,直到一片密林才发现了马车。可是车上只有被寻觅不醒的梅儿,不见郡主踪迹。附近还有两道车辙印,可是跟了一会儿就又没了,一群人急疯了,早有人禀报世子,世子洒下人去沿着长都各路寻找,长都府也把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了,可以说能够用的力量都动用了,可还是没有结果。

就在众人忙着长都城内外寻找郡主的时候,一辆青色的马车悄悄从皇宫的北门进入,几个从车上抬下一个美貌女人来,正是岐王郡主,几个太监接过郡主就往里送,此时三害却在宫中,一见郡主,真是美艳无双,世上少有的绝色。三人看过一眼,就让太监把人送到寝宫。

“没问题吗?“

“没事,我找的都是绿林的好手,不会有尾巴。“

“那这些人呢?“

“当然有人会处理好。“郭玉清用手比了个杀的手势。

胡南苑看崔素闷闷不乐,关心地问:“崔兄,你怎么了?“

崔素,面带不悦,随口回了句:“无事。“

“自己心仪之人得不到手,却被那肥猪一样的蠢皇帝蹂躏,何况是冠绝天下的没人,看来崔兄还是舍不得啊,到了此时,不甘心也得甘心,这主意不也是崔兄你自己出的嘛,当初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是你,现在后悔可晚了,已经下了决心,还是处理好了吧。“郭玉清带着几分嘲讽劝他。

寝宫之内,郡主醒来,觉得浑身无力,手上还有点知觉,模模糊糊就见自己衣衫已经被人解开,就剩下贴身的的衣服,面前一个肥硕的男子,正在解开他的衣服,顿时明白自己是被奸人所害,有人要对自己强行无礼,想要挣扎,可是没多大力气,此时也不知自己的清白是否已经毁在他人之手,但绝不能再受侮辱,何况自己早就许配了东莱侯,二人见过面,也曾有书信往来,对未来夫婿很满意,本来能成一段传世的佳话,自己岂能对不起他。

想到此处,心一横,用尽力气取下头上的金簪,这是岐王托了名家打造的金簪,世上只此一件,象征岐王对他的宠爱,此时,将金簪攥在手里,对着自己的小腹就是一下,这时候皇帝正好好过来,看见她拿着金簪,以为他要动手,过来要抢,到了近前,哪知她对着自己扎下去,血溅当场,正好喷了皇帝满身满脸。

皇帝吓的大喊大叫,外面的三害听见动静,赶忙冲到寝宫之内,,就见皇帝一身是血,坐在地上,惊慌失措,皇帝策泽元从小衣食无忧,连皇宫都没出过,哪里见过死人的,何况就死在他面前,当时就吓丢了魂。几个人安抚半天才平复下来,让太监把皇帝带出去。

崔素关切地问:“死了吗?“

“金簪插透了肚子,没救了,真没想到,还是个刚烈的女子,可惜了,可惜啊,你不是用了迷药了吗?“胡南苑看过郡主尸体,又问郭玉清。

“看来是慌乱之中,药用少了,再一路颠簸,那点药下去了。“郭玉清看了看,猜测到,有望向崔素:”崔兄,如今你算是本家了,尸首你就领回去吧。“

崔素看完,冷笑一声,又叹了一口气:“唉,让人把这寝殿都打扫干净,该处理处理,死尸扔远点埋了,别让宫里的眼线发觉了,皇上怕是不敢住在这了,得想个理由,换个地方。“

“先皇忌日,皇帝当然得离先皇近一点,夜梦先皇,陛下害怕,搬到东大殿去,合情合理,最为适当。“郭玉清出主意。

一通忙活,让人拉着郡主死尸出宫,自以为无人知晓。

世子找寻几日不见郡主踪迹,觉得不对,想起来崔素,怀疑是他贼心不改,绑架公主,可是到崔府找了几次也没有,这一日,梅儿正在街上寻找,一路打听,几个女人匆匆而行,询问之下才知道:“听说汇宝阁到了件新的镇店之宝,太美了,而且只供观赏,绝不出售,去晚了,连看也看不见。我们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跑。

梅儿哪有时间去看东西,一路打听都没有消息,但是经过一家饭馆,却看见一个小叫花子要进去,被伙计拦住了,二人发生口角,小叫花子,掏出两贯,店伙计当时就不高兴:“我当你是个小花子,本来还想着施舍你个馒头,没想到,竟然是个小贼,你是要到这销赃来了,走,不然拉你见官。”

“谁说我是贼了,小爷前天发了笔小财,今天是照顾你生意,以后啊,小爷还不来了,请都不来。”

“你一个要饭的能发什么财,肯定是偷抢来的,快滚。“

“谁说我偷抢了,跟你说汇宝阁的镇店之宝那根簪子,是小爷卖给他的,爷现在有的是钱。“

“你就吹吧,你能有什么值钱东西,破木头你当是沉香呢?“

“你少看不起人,我那根簪子,遍体雕花,花心都是宝石的,花瓣都是玉的,你一个小伙计见过什么啊。“小花子说完就要往外走。

梅儿拦住小花子:“小弟,你刚才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我这有些银钱。说了都给你。“梅儿掏出一些银钱给他。小叫花子看在钱的份上,又把刚才的话一说。

梅儿急匆匆跑到汇宝阁,拼命挤到人群前面,一看这簪子,普通摔倒在地,大哭郡主,周围的人不知道情况,都是一愣。老板看见,让人轰她走,梅儿大喊:“这簪子是我家郡主的。“

老板;“胡说八道,各位乡亲,莫听这小丫头胡说,这是本店新聘请的师傅呕心沥血之作,天下只此一家,不要受人蒙骗。“说完就让人把梅儿架出去。

梅儿哭着跑回府,见到世子一说,世子当即带人到了汇宝阁,老板傻眼了,世子一看真是自己女儿的簪子,就觉得天旋地转,郡主恐怕凶多吉少。扯着老板的衣领问他郡主人呢,老板都傻了,跪在地上,哭着求饶,把经过一说,还真是小叫花子卖给他的,梅儿说知道小叫花子,到这世子一行人,拦住小叫花子,威逼之下,终于说了实话。

原来他一直在皇城附近乞讨,这一天正好到了北门这边,晚上就在墙根底下背风处睡了,到了半夜,被惊醒了,原来是从拱门里出来一辆大车,车上好多东西,他以为是皇宫里有人往外运财宝,就悄悄跟着,车走得不快,赶车的人还左顾右看。小叫花子一路跟随,赶车人亮了腰牌,重金买通了守门官兵,偷偷出去,小叫花子出不去,只能等到天亮才出去,车辙印又打扫过的痕迹,可能天太黑看不清,还能看见点,顺着车辙印一路寻找,找到一处密林,痕迹消失。他找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大车,只有一处新土翻动痕迹。一看四处无人就开始挖,挖出来一卷被褥,都是好料子,上面镶满了金银珠宝。他打开被褥,吓得魂不附体,一个衣衫不整女人的尸体,肚子上插着一根金簪,满身鲜血,死不瞑目。吓得他转身要跑,后来终于平复下来,一狠心,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然后闭着眼拔出金簪,把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都摘走,又把被褥卷好埋回去,找了个河沟,把所有东西洗干净,自己身上的血污洗掉,进城想要分批销赃,先卖了金簪,本来约定好,不说出去,饭馆伙计挤兑他,才说了实话,被梅儿听见,直到如今被抓。

世子策勉之听完怒火攻心,悲从中来,一脚就把小叫花子踹翻在地,小花子晕厥过去,策勉之拉出宝剑,就要杀人,程管事拉住他,说这是最重要的人证,总的找到真凶,为郡主报仇啊,让他带着去找物证,就是郡主尸体,把郡主请回王府才是啊。

一行人把小叫花子弄=救醒,带着众人到了密林之中,挖出来,果然是郡主的死尸,而且衣衫不整,世子悲痛欲绝,急火攻心晕倒过去,梅儿把衣服重新给郡主穿好。

程管事也是十分痛心,但这时候他不能没了方寸,一通忙活,才把世子救醒,策勉之看看女儿,悲伤依旧。他看了看那些被褥的工艺纹饰,知道是禁宫之中皇帝专用,由悲转怒,大骂昏君,畜生。拔剑就要杀进皇宫,砍下昏君人头,为爱女报仇。程管事劝他,等王爷回来,再找昏君报仇,可他等不及了,冷静一下,认为百官当朝,谁也不能拿他如何,要让百官看见这昏君的畜生行径,废君再立,让程管事带着郡主尸身回府装殓起来,他用剑砍下一块带着女儿鲜血布面,用剑挑着,又看了女儿一面,两眼通红,骑马直奔皇宫。

他亮出岐王世子身份,双眼杀气逼人,无人敢拦,直到大殿以下才下马,百官早就听到禀报,觉得世子实在过分,就有人参奏他一本,但是他带剑上殿还是被羽林军挡在外面,他在殿外大骂昏君,畜生。皇帝畏畏缩缩不敢说话,冷秋泉知道必然是出了大事,他要看热闹,就让人放策勉之进来。

他持剑挑着一块带血的布上殿,百官纷纷指责,策勉之更加愤怒:“住嘴,你们知道什么,这昏君,这畜生,他他他,他竟做下如此悖逆之事。”

策勉之把这是当殿一说,吓的昏君缩到了桌子底下,可惜桌子够大,藏不住他肥硕的身体,百官一听,当时就炸了,冷秋泉和洛臣道也是极为震惊,他们看皇帝的表现就知道此事确有其事,这昏君竟然做出如此有悖人伦天理的事,其他人有人将信将疑,策勉之当时就把碎布甩到他们身上:“这是沾有郡主血迹的被褥上拆下来的,人证物证俱在,今天我就要这昏君偿命。”

吓的那几个官员差点没昏死过去。

洛臣道说话了:”世子殿下,你人证物证俱在,老臣相信殿下,皇帝行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难逃罪责,但你带剑上殿,以臣弑君,就不是大逆不道吗?“

“那就先废了这个昏君,我再亲手杀了他。“

此话一出,朝臣震荡,当即有人痛斥策勉之,他现在仇恨漫心,听不进去:“当初立他是百官拥护,如今你们就教出如此一个畜生皇帝,你们不该死吗?百官能立他,当然也能废了他,今天我就代行祖宗家法,处置这个不肖的孽畜。”

策勉之冲过去就要砍皇帝,洛臣道本来以为冷秋泉会拦下他,可是冷秋泉纹丝不动,百官乱了套了,纷纷往外跑,也有找羽林军救驾的,但是众位将军一看冷秋泉和余槐荫不动,也不敢擅动,策勉之一见砍空,宝剑嵌在龙书案中拔不出来,两人围着龙椅屏风一番追逐,策泽元肥胖如猪,但此时用尽了力气一边跑一边喊:“皇叔,寡人知错了,饶了寡人吧,求求皇叔,寡人真的知错了,饶命啊。”冕旒冠甩掉了,衮龙袍撕裂了,狼狈不堪,往冷秋泉身后躲,策勉之追过来,冷秋泉站起身来,双手倒攥着皇帝腰胯,双臂和腰用力,三百多斤的人竟被他甩回到龙书案上,砸坏桌案,策泽元正好看见那把剑,抄起剑来,就冲着策勉之:“皇叔,寡人真的知错了,你饶了寡人吧,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好啊,你有出息了,敢跟我动剑了啊,畜生,为我女儿偿命来。”说着,抄起殿上的铜香炉,就朝着策泽元扔过去,随后自己跑上去,要打死昏君,策泽元闪避不及,被铜香炉砸中,身子向后倒,宝剑往前就扔出去了,策勉之躲避不及,宝剑正中心口,这把剑可是削铁如泥的利刃,贯胸而过,岐王世子策勉之一命呜呼。

百官大惊失色,御医救治之后,策泽元被砸晕过去,策勉之身死,一场风波过后,请来太傅牧汉经商议,宗室提出要换了皇帝,但是几位辅臣是都不同意,百官也不赞成,最后只能等策纪长回来再说,严令朝臣不得透露丝毫消息,先把策勉之尸体盛殓起来,送回王府,王府中人悲痛欲绝。最后羽林军封锁王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策纪长哪知道这些,听闻噩耗,悲不能已,怒火中烧,这才有了前文书一幕。就在这时,天已到了亥时,就听有人来报,八大营兵马开始进攻长都城,楚向君要求放了策纪长,卫戍营不是对手,请羽林军援助,余槐荫带领人马就出了皇城,到了长都北门。文武百官全都忧心忡忡,三大辅臣确有恃无恐的样子,一个时辰后,探子来报,叛军投降,楚向君等将领被捕,众人才放了心。

原来策纪长进城前就让人送信给八大营,亥时自己如果不到八大营,立即进攻长都城,清君侧,诛杀三大辅臣。这才有了围攻长都城的一幕。

再有人报:“玢州军、商州军、京州军撤回驻地。”

牧汉经冷冷地问:“冷相,边军来的好快啊,比老夫像的还要快!”

“我也没想到,卫戍营竟然有五万人马,进出城门可不容易啊。”冷秋泉反唇相讥。

策纪长倒台,八大营投降,宗室再没有了能对抗权臣的王牌,宗室一落千丈,最后策纪长因为谋反赐死,但因皇帝无德在前,念在策纪长辅国多年,功劳甚大,不诛族,查抄王府,免去所有封赠。

大景失去了一位外交人才,宗室不再资助,朝廷也无力再战,对北地的要求越来越言听计从,君臣易位。

没有不透风的墙,天下都知道了皇帝败坏纲常,人心丧尽。策泽元吓得够呛,越来越胆小,再也近不了女色,经常就是两眼无神,每天就是吃吃喝喝,而且越吃越多,恨不得一口气吃完一辈子的美食。

分封外地的宗室听说策纪长被杀,纷纷起兵,尤其是东莱侯听说现因后果,更是怒不可遏,自立为王,兵发长都,从此以后天下大乱,群雄争霸,乱世之中,功名霸业,王侯将相,看谁最终问鼎天下!

这正是:

野花黄叶旧吴宫,六代豪华烛散风,

龙虎势衰佳气歇,凤凰名在故台空。

市朝迁变秋芜绿,坟冢高低落照红。

霸业鼎图人去尽,独来惆怅水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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