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两年前,阵法的出现问题的她孤身一人落在了那片充满野兽的树林之中。
她狠害怕,害怕再也回不去,害怕再也见不到那个总是对她凶神恶煞的姑姑。
早晨的树林里总是湿漉漉的,那时她的身上也全被露水浸湿了,她不怕冷,但是她还是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当她看到那只花色的老虎时她的心已然跌入谷底,她对着那只老虎喊了很久,但老虎却不为所动,老虎只是慢慢地移动,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她背靠着树,嘴里喊着姑姑。
她不敢跑,因为她不想那么早的去死,老虎离得更近了,处于恐惧她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传入她耳朵中的是一声又一声虎啸,她身体在发抖,她不敢睁开眼。
时间久了,长时间的黑暗让她很不适应,这时她才缓缓睁开了眼。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俊美的脸,直直的眉毛弯弯的眼,看到她睁开眼睛对面的人说话了,“好了,没事了,我送你回家。”
声音很轻柔,那时的她就觉得那像是躺在姑姑怀里一般。
她有些醉了,呆呆的看着对面那个人,“他看起来不大,嗯,应该没有我大,”她这么想着。
“姑娘,姑娘,别害怕,我送你回家,”她总算是回过神来,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而后她想到了之前的遭遇大哭起来,“呜呜呜,我,我没有家。”她这么一哭可吓坏了对面的人。
她扭过头去看向身后的一个女孩,那女孩走上前来将她扶起,“姐姐,你不伤心了,走吧,你就先住我家里。”
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那个少女,而后又看向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对着她笑了笑,她忽然觉得心情很好。
来到少年的家之后他才发现有好多她不会的事情,不过还好她足够聪慧。
时间久了她渐渐熟悉了这里,也熟悉了那个少年。
后来她与少年的见面变少了,因为少年的祖母让她学做生意,她不喜欢做生意,但是少年好像很听她祖母的话,于是她便做起了生意。
渐渐的她发现自己会时不时地想那个长得俊俊的少年,还好她聪明,她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利用少年父亲给的银子盘下了一间酒楼。
酒楼生意慢慢好起来的时候她的家里人也找了过来,她再也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了。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她总会想起那片树林,想起那只老虎,想的更多的是那张清秀的脸。
她很困惑,每次那个少年问她名字的时候她都没有办法回答,因为她的名字少年根本就听不懂。
于是她便自己给自己又起了一个名字,她很满意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可是少年却再没有问过她,她有些失落。
于是她经常会在各种地方写自己的名字,甚至少年发现了她也不知道。
她很爱读书,她觉得那些字连在一起就会变得很有趣,但当读到那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时”她有些伤感,谁知那最后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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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一片树林,但却不再是那片树林,少年是被刺眼的光照醒的,他只觉得头好沉,胸口好痛。
他手放在胸口,发现有一个吊坠,吊坠是个小葫芦,温温的摸着很舒服,细细看去他发现吊坠上有三个字。
他撇了撇嘴角,晃了晃头。他感觉有些饿了,想站起来找些吃的,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个人,他用手轻轻推了推,躺在地上那人哼了一声,他拍了拍胸口,小声道“还好不是个死人。”
他慢慢的将那人翻了过来,但将那人翻过来时吓了他猛的一抖,那人满脸都是血迹,他下意识的松开手,那人便再一次砸在地上。
少年想要跑开,远离那个满脸都是血迹的人,但是走了两步他的脚便停下了,他自己告诉自己,“嗯,这个人一定知道自己是谁,嗯是的,我不是单纯的想要救他。”
他又走过去将那个人架起来,他只是觉得这个动作很熟悉,似乎他们曾经做过这个动作,并且做了很久很久。
他架着那个人便开始问他,“额,那个大哥,你醒醒,”那人没有反应,只是嗯嗯,嘴里还喊着水,水。
用了很长时间少年才找到一个山洞,他将那个人放进去后用巨石堵住了洞口后便去找水了。
他一路做了标记便朝刚刚听到水声的地方奔去,他动作很轻,静静地藏着,当他看到一只鹿安然无恙的喝完水走了之后他才过去。
因为没有利刃,他只得徒手开路边的野生葫芦,他将葫芦的瓤和葫芦籽掏干净后又用水洗了洗。
最后他带着装满两个开口都不平整的葫芦往回赶,走到一半他便听到人的咒骂声。
少年不敢靠得太近,便站在一棵树后远远的看着,他看到了两个人,一个人凭空而立,一个人捂住胸口躺在地上。
骂人者是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因为距离有些远,少年看不太清那两个人的相貌。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喘着粗气,大声说道,“该死该死,我怎么能相信你,我恨呐,我恨呐”。
凭空而立的那个人哈哈的笑道,“大长老,你喊呀,你骂呀,你越恨我,我就越开心。”
他慢慢的从空中落下来,似乎对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还有些忌惮,没敢离得太近,似乎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一直不曾松开。
“渍渍渍,诶呀大长老,你说说你多么惊才绝艳的一个人,你本是我辈最有望迈入金丹的人,可是谁能想到你最后竟是死在了妖兽口中,连遗物都没能留下。”
躺在地上的人咳嗽了一声,似乎咳出来一口血,叹着气,“赵师弟,让我死个明白吧,你为什么要害我。”
站着的人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该死的,你是真的蠢,你到底比我强在哪里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师傅对你那么看重,为什么师妹喜欢你而不喜欢我”。
说着他丢出一个纸片一样的东西,那个纸片再快要接触到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时便烧了起来。
地上的人大叫起来,“哈哈哈哈,你资质比我好又如何?你会花言巧语又怎样,今日赢得是我,是我。”
地上的人身形慢慢消散,只余一地的灰,站着的人慢慢走过去,少年能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在发抖。
走着走着他速度猛的变快,最后站到了那骨灰之上,然后他跳了起来,他跳的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少年感到周边有某种东西正在向那个人飞去,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那个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盘腿坐下。
嘴里不知道念这什么,看他没再动,少年才转向另一边跑开,许久之后那人缓缓睁开眼睛,他长舒一口气。
“还好没人跟来,谁能想到我这便突破了,哈哈哈哈。”
少年赶回山洞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也不知道山洞里面的那位大哥渴死了没有。
他将摘的果子和葫芦放在一边,用尽全力将巨石移开,刚刚移开便听到那人的喃喃声。
少年松了一口气,他将人扶起,慢慢地给他喂水喝,刚开始他喝得有些快被呛到了,少年拍了好久才让他缓过来。
又喂了一些果子后那人总算恢复了一些,还没等少年问出想要问的事情那人便先问出口了,“我刚才听到你喊大哥大哥,难道我是你的大哥?”
少年刚才喂他果子吃的时候已经确认这位是看不见的了,少年叹了一口气,“不不不,我在喊二弟,我才是你大哥。”
那人哦了一声,“那大哥,你既然是我大哥,那你一定知道我是谁了,你快告诉我,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少年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哥大哥?你说话呀,你怎么了。”
少年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身上的吊坠,想了想道,“二弟,你大哥我叫做白月,你呢叫做白番。”说话的时候手指在那人手心画着。
“你我家乡闹了兵灾,只有你我逃了出来,你为了救我也害了两只眼睛。”
白番紧紧按住白月的胳膊,“想来大哥一定待我极好,”白月应了一声是。
白月将白番慢慢扶了起来,两人走到洞口,看着那一轮新月。
白番晃了晃头说,“真美。”
白月笑着拍了拍白番,他忽然想起了白日见到的那一幕,“是啊,真美,活着真美。”
嗯,
“往事如烟,且随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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